简单的一句话,却表明了他最坚定的立场。
瑞克看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走上前,站到人群的中央。
“肖恩,你的想法我理解。你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但你只看到了威胁,却忽略了我们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家’的根本。”
瑞克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我们比别人更强壮,更会开枪。是因为我们还守着一些东西。我们还会在乎同伴的死活,我们还会在做出选择时,考虑对错。我们还会为了保护彼此而牺牲自己。这,才是我们和行尸、和总督、和疫鸦最大的区别。这是我们的底线。”
他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们为了活着,就要放弃这条底线,那我们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的决定是,”瑞克的声音斩钉截铁,“销毁它。现在,立刻,马上。”
他从肖恩的口袋里,拿出了那瓶泛着绿光的药剂。
肖恩的脸色铁青,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但他终究没有动手。
他看到,绝大多数人的眼神,都站在了瑞克那一边。
瑞克拿着药剂,走到活动室中央的铁制火炉旁。
他没有丝毫犹豫,拧开瓶盖,将那瓶价值连城,也罪恶滔天的液体,尽数倒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滋啦”一声,绿色的液体在火焰中蒸发,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紧接着,瑞克又从赫谢尔手里接过一个铁盒,里面是索尔默写出来的所有配方资料。
他看都没看,直接将铁盒也扔进了火炉里。
随着那瓶药剂和所有资料化为灰烬,压在所有人头顶的阴云,似乎也随之消散了。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危机,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结束了。
“那……那个科学家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他叫索尔。”林疏月站出来说,“他是个罪人,但也只是个被胁迫的帮凶。而且,他是个顶尖的生物化学家。我建议,让他留在监狱,在我们的监管下,为我们工作。他或许制造过毒药,但他也能制造我们急需的抗生素和药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更好的保障。”
瑞克点了点头:“我同意。”
会议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肖恩是第一个离开的,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走出了活动室,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瑞克走到林疏月和卡罗尔面前,郑重地对她们说:“谢谢你们。”
林疏月笑了笑:“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卡罗尔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和索菲亚一起逗弄朱迪斯的达里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
监狱的生活,似乎又一次回归了正轨。
分裂的危机被扼杀在了摇篮里,瑞克重新确立了自己无可动摇的领袖地位。
夜深了。
活动室的火炉早已熄灭,只剩下温热的余烬。
一道黑影如幽灵般溜了进来,是奥登。
他是个不起眼的男人,在伍德伯里被并入监狱时跟着人群一起过来,平日里沉默寡言,只负责在农田里干些杂活。
没人注意到他,也没人关心他。
他径直走到火炉边,用一根铁棍小心翼翼地在灰烬里翻找。
金属盒子被烧得漆黑,严重变形,但没有完全熔毁。
奥登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用铁棍撬开那道被烧裂的缝隙,从里面夹出了一张被熏得焦黄的纸片。
纸片边缘已经碳化,但中间的部分,一行行化学分子式和配比数据,在月光下依稀可辨。
他将纸片视若珍宝地揣进怀里,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
他的弟弟,利亚姆,从末日开始就体弱多病,在这场流感中更是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赫谢尔和林疏月都断言,他撑不过这个冬天。
奥登不信命。
他觉得,这是神赐给他的机会。
两天后的下午,监狱一处偏僻的洗衣房内。
奥登按住自己弟弟利亚姆瘦弱的肩膀,将一支粗糙的针管扎进了他的手臂。
针管里的液体,是他按照那张残缺的配方,用从米尔顿实验室偷来的化学品,在极度简陋的条件下自行调配出来的。
浑浊的绿色液体被缓缓推入利亚姆的血管。
“你会好起来的,利亚姆。”奥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会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壮,我们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利亚姆虚弱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对哥哥的信任。
药剂注射完毕。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奥登以为失败了的时候,利亚姆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眼睛猛地翻白,口中喷出白沫。
“利亚姆!”奥登惊慌失措地抱住他。
利亚姆的抽搐停止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但那双眼睛里,不再有任何属于人类的理智,只有一片血红色的疯狂。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一把推开奥登,像一头出笼的野兽,撞开了洗衣房的门,冲了出去。
此时,c区监舍楼前的空地上,几个幸存者正在晾晒衣物,卡尔和索菲亚在不远处练习投掷飞刀。
气氛宁静而祥和。
这片宁静被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撕得粉碎。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利亚姆赤红着双眼,浑身青筋暴起,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冲了过来。
“拦住他!他疯了!”追出来的奥登惊恐地大喊。
太晚了。
利亚姆像一颗炮弹,直接撞进了一个正在晾衣服的女人怀里。
他没有咬,而是用双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巨大的力量瞬间捏碎了她的喉骨。
“砰!”
肖恩的枪响了。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利亚姆的肩膀,炸开一团血花。
但利亚姆只是晃了一下,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他扔下女人的尸体,转向肖恩,再次发出一声咆哮,冲了过去。
“该死!他没有痛觉!”肖恩脸色大变,一边后退一边连续开火。
子弹打在利亚姆身上,只能让他前进的速度稍微减缓,却无法阻止他。
混乱中,又有两个人被利亚姆扑倒,不是被咬,而是被活生生地用蛮力撕碎。
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幸存者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这根本不是行尸,这是一个不知疼痛、力大无穷、只知杀戮的怪物。
林疏月和瑞克、达里尔从另一栋楼里冲了出来,正好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那是什么东西?”达里尔举起了十字弩。
“是利亚姆!”瑞克认出了他,“奥登的弟弟!”
林疏月没有说话,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端起步枪,冷静地通过瞄准镜锁定了那个正在疯狂施暴的身影。
“别打身体!没用的!”她对着所有人大喊,“瞄准头部!”
就在这时,利亚姆一拳打飞了试图阻止他的t仔,转身扑向了离他最近的、已经吓呆的索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