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呢，黑炭头？”莫尔眼睛一瞪，随即又咧嘴笑了，“不过今天大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有热水的日子，真他娘的赛过活神仙！”
他说着，挤了半瓶洗发水在头上，搓出一脑袋白毛，开始放声高歌：“Five little ducks went swiming one day……”
那五音不全的魔性歌声，让麦克斯，阿吉，汤姆等人纷纷侧目，脸上是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表情。
赫谢尔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莫尔那可怜的音乐老师感到悲哀。
第三批进来的人，则显得更加安静和感慨。
奥斯卡和阿克塞尔，这两个曾经的囚犯，站在喷头下，任由水流冲刷。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重生。
对他们来说，这座监狱曾经是牢笼，但现在，这股热水，却让他们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戴尔，你还好吗？”阿克塞尔看到旁边的戴尔，只是默默地站着，任由水流冲刷，一动不动。
戴尔回过神，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能早点拥有这些……或许……很多人就不用死了。”
他的话让浴室里的气氛微微一沉。
扎克和帕特里克这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没敢接话。
“别想那些了，戴尔。”扎克开口劝道，“我们现在拥有了，就该好好珍惜。想想明天，我们还能做什么。”
“没错，”米尔顿也难得地开了口。他戴着一副防水眼镜，样子有些滑稽，“从社会学角度来看，恢复生活基础设施是重建文明秩序的第一步。我们今天取得的成就，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这证明了，我们有能力战胜熵增，重新建立一个稳定的系统。”
他一番云山雾罩的理论，听得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帕特里克打破了沉默，他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我听不懂。我只知道，能洗个热水澡，真爽！”
他这句话，得到了所有人无声的赞同。
是啊，在这末日里，还有什么比活着，并且能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更值得高兴的事呢？
当轮到女士们的时候，盥洗室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没有了男人们粗犷的玩笑和喧闹，多了一份细腻和温馨。
林疏月是第一个脱掉衣服走进淋浴间的。
当她解开发髻，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时，门口的塔拉看呆了。
原本她打算和姐姐莉莉一起等下一批，但看到水汽氤氲中林疏月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她的脚也跟着迈了进去。
林疏月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久违的热流冲刷着每一寸肌肤。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彻底地放空自己。
疲惫、紧张、算计……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水流和泡沫被冲走。
她半睁开眼，水汽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却也因此平添了几分朦朦胧胧的美感。
然后，她看到了堪称活色生香的一幕。
不远处的米琼恩，正背对着她。
水珠顺着她巧克力色的皮肤滑落，勾勒出堪称完美的线条。
那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纤细，而是充满了力量感的、宛如古希腊女战神雕塑般的健美。
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背肌，挺翘的臀部，修长而有力的双腿……林疏月觉得，维密超模的身材，在米琼恩面前，恐怕都要黯然失色。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嗯……还是不看了，人比人气死人。
米琼恩似乎感受到了她灼灼的目光，猛地转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水珠顺着米琼恩的脸颊滑下，她的眼神仍旧锐利，眉头紧锁，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瞅啥？
林疏月心里一突，随即冲她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个看到偶像的傻粉丝。
米琼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最后只是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林疏月的目光又转向另一边。
罗西塔和玛姬站在一起，又是另一番风景。
罗西塔的身材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火辣，古铜色的肌肤在水汽中泛着健康的光泽，每一个曲线都恰到好处，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她没有理会林疏月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地冲洗着身体，那份坦然自若，让林疏月在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行尸走肉里最迷人的女人之一。
而玛姬，则是另一种美。
她是农场长大的女孩，身上有种阳光和土地的味道。
身材匀称而健康，皮肤是好看的小麦色，笑容温暖得能融化冰雪。
察觉到林疏月的视线，玛姬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而卡罗尔和萨沙虽然不如她们惹眼，但经过末日的磨砺，身材也同样紧实健康
美人出浴图，还一次性看了五个！
林疏月感觉自己的鼻血都快要流下来了。
就在林疏月心猿意马地欣赏着这末日限定版福利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塔拉。
女孩的脸颊通红，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一直低着头，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林疏月。
那眼神躲躲闪闪，又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好奇和……痴迷？
林疏月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躲闪又忍不住想看的眼神……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羞涩……
她知道塔拉是行尸主角团里为数不多的拉拉，她理解并尊重。
但是，她林疏月可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了，就是性别女，爱好男那种！
林疏月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自认长得还算过得去，但没到吸引塔拉的地步吧？
难道是自己刚才那副花痴的样子，让塔拉产生了什么美丽的误会？
她决定装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塔拉。
洗完澡，换上干净柔软的新衣服，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
女人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新衣服的款式，分享着不同香味的护发素。洛莉甚至找出了剪刀，开始帮索菲亚和米卡修剪长得有些杂乱的头发。
监狱里，充满了久违的、属于和平年代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