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外面荒凉得很，长满了荒草，我和天乐听了孟珊的话，蹲下身开始在草丛里摸索。
没过一会，当我拨开一丛枯草，就露出了一张血淋淋的黄色猫皮，皮毛还湿漉漉地粘在一起。
“你们过来看，我找到了。”
孟珊和乔一闻声赶来。
孟珊盯着猫皮看了半晌，又抬头望向二楼的窗口，眉头越皱越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猫皮是从窗户扔出来的，为什么会在草丛底下发现？”
说明这是凶手故意把猫皮藏在这里的，也就是说黄猫早就死了……
乔一抱着胳膊：“可这样不就能确定，刚才死的一定不是黄猫了，再找到一张黑猫皮，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就是披着黑猫皮的猫或是老鼠了。”
天乐似乎害怕这些血里拉忽的东西，她躲在我身后好奇地问：“这就确定了？你们怎么确定的？”
我拍了拍手上的草屑，接话道：“如果死的真是黄猫，这张猫皮一定不是从窗户扔下来的，是有人放在这里的，可我们刚才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房间里的动静一直没停过，凶手哪来的时间溜出来放猫皮，再跑回去变成黑猫？更别说还要算上剥皮的工夫了。”
天乐好像有些理解了：“而且枪响以后没多久，门就开了，真要剥皮的话，凶手根本没时间。”
她说对了，我顺势拿起猫皮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个洞：“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黄猫确实是被枪打死的。”
天乐见我面不改色地拎着血淋淋的猫皮，眼睛瞪得溜圆：“程十安，你也太勇了吧，直接上手拿啊？”
我故意举着猫皮朝他晃了晃：“不然呢？还要找手套戴上再拿？”
天乐怪叫一声，瞬间跳开离我三米远。
孟珊无奈扶额：“你俩别闹了，现在线索越来越多，真相却越来越模糊，不过至少凶手向我们透露了一个信息，杀死一个人，就能伪装成他。”
孟珊说得对。黄猫早就死了，凶手取而代之混进了城堡。
这个凶手，十有八九就是灰鼠。
这附近没什么线索了，孟珊提议：“我们先回去把已知线索整理一下，好好分析分析。”
天乐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问：“对了，你们刚才在房间里有找到钻石碎片吗？”
见孟珊和乔一齐齐摇头，她开心道：“那至少说明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孟珊的神色却并不轻松：“不见得，你还记得唐夏是怎么说的吗？她说她死不了，可我们就不一定了，说明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藏规则，所以除了找线索，我们还得找出那些致命的隐藏规则。”
我们带着猫皮回到城堡客厅，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我把猫皮摊在茶几上。
乔一拿出一本笔记本记录：“先从时间线开始理，根据简介和日记，7月3日所有猫到齐，7月5日灰鼠死而复生，7月10日所有猫死亡。”
她抬头看向我们：“也就是说，7月5日那天就有人死了，只是黑猫当时没有发现异常。”
天乐举手：“可那天不是没有发现尸体吗？”
“不，一定是有尸体的，你仔细看简介说的，就算其他猫串好了口供，但灰猫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这样的情况下，灰猫的说法是他没有杀灰鼠，也就是说，城堡里的确死了人，大家都认为那是灰鼠。”
“问题来了，当时那具尸体是谁的？一定不是灰鼠，因为灰鼠后面出现了。”
孟珊声音沉稳：“一定是红、蓝、白、橘中的一只，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倾向于红猫。”
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只有红猫的尸体不完整？”
孟珊点点头：“没错，当时的照片和黑猫的说法你们还记得吗？尸体的尾巴手和脚都不见了，甚至被锯成了两半，可见生前遭到了非人的虐待，灰猫的日记中还透露出一点，那就是红猫会欺负灰鼠，所以当时那具尸体是红猫的可能性很大。”
天乐不解：“可是其他猫为什么不阻止呢？他们不是同伴吗？”
“因为其他猫当时以为被欺负的是灰鼠。”
“那灰猫呢？”
我接过话：“我要是红猫，准备欺负灰鼠，肯定会事先解决灰猫，比如把他绑起来，或者迷晕他，总之肯定不能让他阻止自己。”
天乐看我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程十安，你还挺懂的，你以前到底干什么的？该不会真杀过人吧？”
这话真的冒昧了。
我很无奈：“真没有，就是五好公民。”
孟珊把话题拉了回来：“好了，别把话题扯远了，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猫在捕猎老鼠时，习惯咬着猎物到处甩，如果真是那样，血迹应该溅得到处都是，但茶室的血迹基本都集中在地板上，所以原本该是猫追老鼠的场景，最后却变成了老鼠追猫。”
乔一补充：“再加上凶手杀了人就能变成他的样子，这也不奇怪当时的猫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异常。”
孟珊继续道：“然后接下来死的应该是蓝猫。”
天乐又懵了：“这又是为什么？”
乔一解释道：“因为红猫的头和蓝猫出现在同一个现场。”
天乐半信半疑：“就这？”
我：“根据灰猫日记里的说法，灰鼠之前被那些猫欺负得很惨，最后他还是回来了，应该不只是为了钻石，还为了复仇。”
“那么解决完红猫，接下来肯定是要解决其他猫。”
“灰鼠伪装成红猫，找了个借口把蓝猫骗到酒窖，先制服蓝猫，再把事先藏好的红猫尸体搬出来，然后自己消失，等到其他猫发现不对劲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红猫惨死、蓝猫在场的场面。”
“其余猫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才会把那些酒桶换了，让别人以为这是灰鼠精心设计的。”
话音刚落，孟珊就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里有个漏洞，其他猫会仅凭一个头就轻易认定蓝猫是凶手吗？作案工具在哪里？蓝猫是如何切下红猫的头？尸体的其他部分又去了哪里？其他猫就这么轻易地定了蓝猫的罪，甚至杀了他？这说不通。”
我们讨论的时候，乔一一直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忽然她笔尖一顿，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光：“等等，我发现了一件事，你们还记得昨晚每个人梦到的内容吗？”
她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她的声音有些兴奋：“我有个猜测，我们每个人的身份让我们每个人梦到的场景，和那些猫的死亡顺序有关？”
天乐好奇地凑过去看她的笔记：“怎么说？”
乔一指着本子上的列表：“你们看，天乐是红猫，而红猫是第一个死的，所以天乐昨晚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感受到天花板滴血。”
“唐夏是蓝猫，她虽然坚称没出门，但她听到天花板滴血时神色不对，这说明她应该就是第二个死的。”
原来不止我，乔一也注意到了。
孟珊顺着她的话说：“我是橘猫，看到了奶牛猫、蓝猫和红猫的尸体，按照这个顺序，我应该是第四个死的。”
乔一点头：“没错，我看见的是蓝猫和红猫的尸体，也就是说我是第三个死的，而程十安……”她看向我，“你不仅看到了奶牛猫，最后还遇到了黑猫用枪指着你，记得白猫是怎么死的吗？枪杀，但当时你选择不正面起冲突，所以黑猫没有真的开枪，但在以前，白猫是最后一个，也就是第五个死的。”
天乐瞪圆了猫眼，崇拜地看着乔一：“我的天，姐妹，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也太厉害了吧！”
她转头对我小声嘀咕：“看吧，我就说跟着埃尔德的人准没错，有他们在，只需要担心会不会被队友背刺，根本不用愁怎么通关。”
天乐说得没错，这才第一天，我就看到了通关的曙光，比之前的所有副本都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