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强忍着体内的剧痛，
同时，也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力，配合着鱼纹木牌散发的微弱温润气息，努力压制着那股狂暴的能量和随之而来的嗜血意念。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地盯着雪纹豹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金色眼睛。
终于，雪纹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瘫软下去化作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王沐这才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但他顾不上休息，强忍着疲惫走到黑熊的尸体旁，捡起了那枚土黄色的内丹。
内丹入手温润，散发着浓郁的能量波动，王沐迫不及待地将其握在手中，催动了渊渟开始吞噬起来。
一股磅礴浩瀚的土行本源之力涌入体内，与之前雪纹豹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在他的经脉中奔腾。
这两股能量一冷一热，一刚一柔，在他的体内相互碰撞、融合，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王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下方正在剧烈地收缩、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他盘膝坐下，全力忍受着这种不适感，就在这时，鱼纹木牌散发出来的那股温和护持之力，四两拨千斤的在体内引导着这两股力量，在他的丹田气海中如同奔腾的江河一般，一次次地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壁垒。
王沐并不知道木牌的力量是在助他冲击境界的壁垒，他只觉得小腹中被一股什么力量冲击，膨胀…
就像是田地里死了几天的耕牛，那肚子随时都会被肿胀的气体给撑破一般，难受至极。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别无他法，只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着，忍受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父母惨死的画面，闪过老吴叔临终的眼神，闪过自己所受的种种苦难…这些画面化作了一股强大的动力，支撑着他一定要坚持到底。
同时，他也时刻警惕着心魔的反噬，每当有暴戾嗜血的意念升起，他就会立刻调动意志力，配合着鱼纹木牌的力量将其压制下去。
鱼纹木牌散发的温润气息虽然微弱，但却像一盏明灯，在他的识海中指引着方向，让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王沐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啵！”
一声轻响在他体内响起，丹田气海中那层困扰他许久的瓶颈，终于被冲破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从丹田涌出，瞬间流遍全身，原本刺痛的经脉被这股力量滋养着，变得更加坚韧宽阔。
王沐已经到达炼气三层的境界这事儿，他是全然不知的，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但却不知缘由。
王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变得比之前更加敏锐了，周围的一草一木，甚至空气中流动的微弱灵气，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那些灵气就像萤火虫，稀稀落落的漂浮于空气中，看着颇具几分美感。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能感觉到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比起之前，至少提升了一倍有余！
“看来吞噬了这妖兽，我的力量又增强了！”，这让他又坚定了几分，他打算潜入李绝那处矿场，就算不能破坏他的计划，最起码自己可以趁机吞噬灵矿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想到此，王沐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段时间的辛苦和危险，终于没有白费。
他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这远超从前的力量，举手投足间，仿佛能轻易捏碎坚硬的岩石。
五感也变得比从前更加敏锐了，远处溪流中鱼儿摆尾的水声，泥土下虫豸爬行的窸窣，甚至夜枭振翅掠过树梢带起的微弱气流，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视线所及，林间昏暗的光影变得分明，连远处树叶的脉络都隐约可见。
夜风送来远处山林的气息，他能清晰分辨出草木的清苦、泥土的腥湿、以及某种不知名野花的淡香。
“这力量……果然又强了许多！”
然而，伴随着力量增长的，是他心底里更深的疑惑。
“这‘渊渟’之力，吞噬生灵本源便能壮大己身……可这究竟算是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暗金纹路的双手，“是仙法？是妖术？还是别的什么邪门歪道？”
“那骸骨前辈只言片语，说此道凶险，为天道所忌……可究竟该如何修炼？境界又如何划分？”
“我如今，算是踏入了那传说中的修真之路吗？又算是哪个层次？”
疑问如同藤蔓缠绕着他的思绪，他只知道力量在增长，却不知其名目，更不知前路在何方。
这种感觉，如同盲人持刀，空有锋芒，却不知如何施展，更不知何时会伤及自身。
“不行！”王沐眼神一凝，“去那矿场之前，必须先弄清我自身的情况！否则，贸然前往极有可能就是羊入虎口…”
看着地上雪纹豹和铁背狼的干枯残骸，想起自己用兽皮换银钱之事，他摸从口袋里摸出来几枚从其他妖兽体内得来的妖丹。
“或许……用这些东西，在黑市能换到我想要的答案？”
随后，他将那几枚颜色各异的妖丹重新收好，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望了一眼金平县的方向，眼神冰冷而坚定。
“李绝……你的灵矿，且替我多存几日。”
他辨明方向，转身朝着来路，再次钻入了幽暗的密林。
这一次，他的脚步更快，也更稳。
炼气三层带来的力量与敏捷，让他穿行山林如履平地。
两日后，王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黑石城那破败的城隍庙附近。
他依旧戴着那顶压低的灰布帽，背着用破布包裹的兽皮卷。
白日里的黑市，远不如夜晚热闹，只有零星几个摊位，显得冷冷清清。
空气中混杂着药材、铁锈和淡淡的霉味。
王沐的目光扫过那些摊位。
卖草药的、卖旧兵刃的、甚至卖些来路不明古董的……大多是些凡俗之物。
偶尔有几件带着微弱灵气波动的物件，摊主也捂得严实，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王沐在一个卖杂书的摊位前停下脚步。
摊上多是些话本演义、风月杂谈，还有几本发黄的拳谱剑法。
他蹲下身，装作随意地翻检。
“小哥，想寻些什么书？”摊主是个干瘦老头，眯着眼打量他。
“可有……记载仙家轶事，或是修真法门的？”王沐压低声音问道。
老头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嘿嘿笑道：“小哥说笑了。那等仙家宝贝，岂是咱们这小地方能有的？就算是有，也得去那青云坊市碰运气咯！”
他指了指王沐背着的兽皮卷：“倒是小哥这皮子，看着油光水滑，像是好东西。可要出手？老朽这里价格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