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静谧的四合院书房,韩风反锁好门,拉上厚厚的窗帘,确保四周没有一丝光线能够透进来。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麻袋里的东西倒在铺着旧毡布的地面上。
只听“哗啦”一声,麻袋里的物品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韩风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块真正的废铜烂铁,它们毫无光泽地躺在一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然而,在这堆废铜烂铁中间,有一个被厚重油泥和铁锈包裹的青铜件,宛如沉睡千年的古物,静静地躺在中央,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厚重气息。
韩风凝视着这个青铜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知道,这个青铜剑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价值。
为了不损坏这个珍贵的青铜件,韩风迅速找来煤油、软毛刷、竹签和细砂纸(极细目),并戴上手套和口罩,仿佛要进行一场庄重的手术。
他不敢用水,因为水可能会对锈层造成损伤。于是,他先用煤油一点点地浸润青铜件的表面,让油泥和铁锈逐渐软化。
接着,韩风拿起软毛刷,极其轻柔地刷去青铜件表层的污垢。每一次刷动都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宝物,他的动作异常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给这个古老的青铜件带来伤害。
这个过程异常缓慢,需要极大的耐心。煤油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书房里,让人有些头晕目眩,但韩风的心却完全沉浸在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油泥和松动的铁锈被一点点地剥离下来,青铜件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它像是一段弯曲的、粗壮的兽腿?或者某种大型礼器(如鼎、簋)的器足或附件?长度约一尺二寸,最粗处有碗口大小。表面不再是油污的漆黑,露出了深沉的、历经数千年形成的、极其致密美丽的绿锈和红斑锈层。
当大部分油污被清除,韩风改用更细的工具——竹签,一点一点地剔掉那些顽固地嵌入纹饰凹槽深处的黑色硬结物。随着他的动作,器身上那狰狞而神秘的纹饰,终于露出了它摄人心魄的真容!
主纹饰赫然是一张巨大的、双目圆睁、獠牙外露的饕餮兽面!线条刚劲有力,充满了原始的威猛与神秘!在饕餮纹的周围,还辅以夔龙纹、云雷纹等精美繁复的地纹。虽然只是残件,但那扑面而来的商周青铜特有的狞厉之美和磅礴气势,让韩风屏住了呼吸!
他强压着激动,将残件翻过来,清理底部。在厚厚的锈层下,隐约可见几道极其模糊、却异常古老的铸造痕迹和……几个细小的、如同蝌蚪般的凸起!
铭文?!韩风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他立刻找来拓印的工具和宣纸,小心翼翼地在底部涂抹上极薄的墨汁,覆盖宣纸,用拓包轻轻捶打。当宣纸揭下,虽然拓片模糊不清,但几个扭曲古朴的铭文字符,赫然显现!
“鉴宝之眼”全力运转,结合他这段时间研读关大爷笔记和金爷密码册积累的知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的青铜重器残件!拥有如此等级纹饰和铭文的器物,绝非寻常!
他捧着这块冰冷、沉重、凝聚着数千年历史与文明的青铜残件,双手微微颤抖。震撼、狂喜、巨大的责任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灵。这不再是一件简单的藏品,它是历史的碎片,是文明的见证!价值连城的同时,也意味着无法估量的风险!
如何保存?如何研究?如何不让它明珠蒙尘,又不至于引来杀身之祸?韩风看着灯光下饕餮那双仿佛能穿透时空的巨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关大爷“守物有德”的嘱托,此刻重如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