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达希再也不像之前在她面前那般乖巧，脑袋上凌乱的发丝垂下遮挡着他的眼睛，紧紧扣在她腰肢上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
“我知道。”
“姐姐，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躲着我。”
“是我做错了事惹你生气了，还是别的？”
“不是。”黛芙妮侧着脸，漂亮的侧脸绷着，低声嗫嚅着，“只是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现在的情况不该出现。”
达希的脸彻底沉下来。
“为什么？”
“姐姐是看出来我的心意了？”
“知道我喜欢姐姐？”
空气寂静了一瞬。
达希眼睁睁看着本就与自己疏离的人后仰着与自己退的更远。
眼底幽深到暗色几乎要翻涌出眼眶，“姐姐为什么不回答我？”
“因为我是圣女。”
黛芙妮低声说了一句，仰起头，棕色的眼眸直直对上那双阴沉的眸子，“因为我是圣女，不可能与对其他人产生感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之间的关系，我只能跟你疏远。”
“我这一生只会奉献给光明神，我给不了你回复。”
达希听见她的回答，突然笑了。
“姐姐很听我的话。”
“那我若是光明神，你会爱上我吗？”
“……什么？”
黛芙妮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视线清晰时，周围是那熟悉的装饰，空荡且庄重的光明神殿。
而面前的人依旧是那身白袍，只是那稚嫩的脸颊比之前更为成熟，凌厉，眉眼间带着西方人独有的深邃，那双幽蓝的眼眸变成金色的双眸，仿佛不会受外界影响只剩下一片淡漠平静，充斥着淡漠的“神性”。
只是在看向她时，依旧如达希一般，依旧充斥着偏执与扭曲。
“……光明神？”
黛芙妮被迫仰着头，看着他那张脸低声呢喃。
“你是，光明神。”
后背抵上冰冷坚硬的座椅。
她被迫坐在光明神的座椅上，扬起纤细的脖颈，身上洁白柔软的衣服垂落，与身前那人的神袍交缠在一起，而光明神本人半跪着膝盖抵在她腿间，将她压在座椅之上，凝望着她。
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拂过她的眼尾，向下，指腹压上她的唇瓣。
“现在呢。”
依旧跟当初那般淡漠的声线，只是这次说出的话却充斥着一道难以言说的意味。
“吾的信徒会爱上我吗？”
“黛芙妮·洛维拉。”
黑暗翻涌到眼下，黛芙妮看着那金色的眼眸一点一点被血色充斥。
唇瓣勾了勾，指尖攀上了他的脖颈，低声念着，
“我最敬爱的光明神埃尔罗伊。”
脖颈传来一处压力，埃尔罗伊被迫带动着朝下压去，少女漂亮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尤其是那双澄澈干净的茶眸，平静的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光明神也会爱上一个人类吗？”
“所以，光明神你一直在欺骗你的信徒，变成人类混在你信徒身边？”
“吾会。”埃尔罗伊看着那双眼睛，回答着她的话，眼睛试图在那片澄澈中看到关于“爱”的任何一点情绪。
可却只能看到一片虔诚与平静。
脸上冰封的表情破碎，眼底瞬间翻涌出一片猩红。
“那你呢，黛芙妮·洛维拉，身为信徒你也要同样爱上你的神明！”
“爱上吾！”
他近乎偏执疯狂的按着她的肩，怒声喊：
“黛芙妮·洛维拉，爱上吾。”
“吾是你的神，你只能看着吾，爱上吾！”
“你想爱上哪个人类？哪个男人？！”
少女金色的发丝因他的动作晃动，垂落在他按在肩膀的手背上，与那缠绕上淡青色脉络的手背缠在一起。
黛芙妮仰着头，明明是那个惹万人喜爱的圣女说出的话却让她信仰的神陷入癫狂。
粉色的唇瓣轻启，
“可是光明神大人。”
“身为你的信徒，你的信徒对您的感情只能、也只会是敬仰与虔诚。”
“您不该这样。”
“您这模样跟黑暗神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黑暗将埃尔罗伊彻底吞噬，他眼中最后一抹光散去，金色的睫毛垂下来将他那双金色的眼眸遮挡。
“呵，呵呵呵呵——”
他低低笑着，眉眼间淡漠与神性消散，一头金色的发丝失去光泽，由发根到发尾顷刻间被黑色浸染，光明神殿剧烈抖动，恢宏的神殿墙壁落下细碎的粉末，坍塌坠落，变成一片废墟。
除了他们身下的座椅，一切全都变成一片虚无。
埃尔罗伊抬起头，透过那双茶色的眼眸清楚地看到残破的光明神殿，与自己那猩红的眼睛。
这一刻，他不再是神。
“成为黑暗神那方又如何？”
他只是看着她。
“我只想要你。”
“哦？”面前的少女也跟着笑起来，漂亮的眉眼弯着，粉色的唇瓣比起往日多了分艳丽的色彩。
周围突然冒出火红的焰火。
埃尔罗伊瞳孔一缩，还不等他反应，面前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变成了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黑暗之神——商酒的模样。
“埃尔罗伊。”
那纤细的手指这次落到他的脸上，带起一片温热，商酒看着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眸，红唇上扬，眼尾挑着多了妩媚的欲色。
她笑着。
“现在呢？”
“你还会喜欢现在的我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
埃尔罗伊拨开触摸在脸上的那只手。
垂下头，凶狠地吻上那张红唇。
……
模糊的话从炽热的亲吻中溢出，沙哑充满欲望地气息。
“……商酒，你想要什么？”
商酒：“我要成为西州大陆的主宰信仰。”
“光明神，这千年你占据了主宰信仰，如今也该换成我了……”
黑暗阵营也该迎来这千年来第一缕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