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更冷了。
“第三步？”他轻轻一笑，“往外走。
火星、木星边上搞个中转站，连成一条星际高铁，早上在地球吃火锅，中午到火星看沙尘暴。”
有人腿一软，靠在了墙上。
“第四步？”司优语气轻得像在聊晚饭，“离开太阳系，去找下一个‘家’。”
死寂。
邵灵燕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苹果，手抖得像帕金森：“司优……你，你该不会真是外星人派来的卧底吧？你怎么知道这些？！”
其他人的眼神，跟看外星生物一样。
司优翻了个白眼：“谁说我真会造？我手里现在连个像样的太空电梯都做不出来！你说的那些，我八成是靠脑补写出来的小说大纲！”
他叹了口气：“技术？我连第二步的三成都啃不下来。
第三步？那是科幻片的片尾彩蛋。
我现在能搞的，顶多在太阳系里晃悠。
冲出太阳系？得靠比女娲还牛的玩意儿——而那玩意儿，我前世也没见过。”
这话一出，全场才像松了口气的泄气皮球。
原来不是神附体，是梦话现场啊。
“行了，”司优重新正色，“别想那么多虚的。
现在最该愁的是：那第一批上月球的1万人，让军队上？还是招老百姓志愿者？”
众人一愣。
这问题，比造飞船还难。
军方的人，纪律好，服从性强，但万一心理出问题，就是政治事故。
老百姓？心气高，但真能放下地球的爹妈、房贷、抖音、火锅，去月球上刷牙洗脸？
没人敢打包票。
马鸿远试探着问：“老大，那月球基地……跟咱们小区，有啥区别吗？”
“除了没红绿灯、没地铁、没麻辣烫，别的都能复制。”司优耸肩，“网速拉满，直播不卡，快递三天到，你家猫还能视频相亲。”
“……那岂不是抢着去？”
司优点了点头：“所以，别闲着。
老高、郭工、冯工、官贵森，你们四个老家伙，继续带团队搞研发。
我去抽一批最硬的科研人，你们每人领一个项目，能者上。”
这话听着公道，但谁都懂——谁跟司优最熟，谁就优先。
人之常情，他也懒得装圣人。
说完，他转头，目光停在班雪蓉身上。
她没吭声，眼神有点空。
他知道，她前世就是在这一阶段，出事的。
世界线变了，可人不会变。
他赌不起。
“雪蓉姐，”他声音压低了些，“你负责宣传和征选第一批移民。
全国范围，公开招募，直播招募，热搜炒作，抖音挑战赛，能整多大动静整多大。”
班雪蓉猛地抬头：“你……不让我参与研发？”
她声音有点发颤：“以前哪个项目我没跟？我不会搞硬件，可我懂沟通，懂心理，懂怎么让人相信——这些，你不是最需要的吗？”
司优没答。
他只是看着她，很安静，像在看一场随时会碎的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说：
“因为你，必须活着。”
司优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班雪蓉这姑娘是科研疯子不假，可她压根不是那种能糊弄过去的人。
他干笑两声，语气放软：“雪蓉姐，这事真不能让你上。
不是不信你，是太关键了，得找人细腻、稳当、眼尖手快的那种——你看老高他们几个，一个个糙得跟工地老哥似的，放他们去？怕不是把任务当拆快递。”
马鸿远那帮人一听，立马闭嘴，一个屁都不敢放。
谁不知道军工圈里没几个真粗心？可司优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们今天就是全所最粗神经的一群人。
班雪蓉一撇嘴，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得了吧司优，我跟你共事三年，你当我不知道他们谁爱忘螺丝谁爱掉数据？你这就是忽悠我！”
她把椅子一转，胳膊搭在桌上，眼神带着点撒娇的劲儿：“邵所长不行吗？他当年搞磁约束那套，谁不叫一声专家？就算他忙，国防院那么多大牛，随口点一个不比你这‘温柔体贴型’人选强？”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带着点委屈：“我也想自己带队啊……我就想当个主角，不是当配角。”
不搞项目时，她总爱化点淡妆，唇色浅浅，眉眼清亮，这会儿一委屈，连语气都软成。
司优心里嗷一声——完了，又来这套。
但他咬了咬牙，死活不松口。
安全第一，这活儿真不能让她单独干。
脑子一转，他立马换个招：“那这样，你来当我的助手，行不行？”
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像停电了。
马鸿远几个，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当司优的助手？那是直接踩上火箭啊！天天贴着这位“活体百科全书”学习，手握所有核心项目优先参与权，连论文署名都能往前列。
全世界多少军工大佬梦寐以求的VIp通道，现在就砸在班雪蓉头上。
班雪蓉一愣。
她原本想要的是独立项目，是能写进史书的“我主导的成果”。
可现在……是天天能看见司优，能听见他讲技术时那种低低的嗓音，能在他皱眉时递上一杯热咖啡，能在他熬夜时偷偷把毯子搭他肩上。
她沉默了几秒，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晚他站在实验室窗前，背影笔直，声音轻却重如千钧：“我会守护你，和龙国。”
那一刻，她就懂了。
她的答案，从来都没选错过。
“行，我帮你。”她轻声说。
会议结束，人散得干干净净。
唯独司优把戴总工和马鸿远留了下来。
“郭总，您之前搞的轨道激光炮，原理跟咱们新研发的磁轨货仓发射器，其实是一个路子。”他开门见山，“我想让你把这玩意儿，一个月内给我抠出来——别管成本，别管流程，我只要你最顶尖的方案。”
戴总工点点头，没废话。
他跟着司优三年，知道这人从来不瞎扯，说出口的都是能落地的路。
“成。”他应得干脆。
司优没停，又补了一句：“等你那边搞定，帮我带一带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