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脚刚踩进洞口，玉佩猛地一震，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他没来得及反应，眼前黑影已经扑到。
吼——
一声嘶哑的咆哮从洞穴深处炸开，紧接着是成片的脚步声，像是一群野兽踩着骨头在跑。
“结阵！”墨轩大喊，顺势往旁边一闪，剑还没拔出来，白虎已经冲到了前面。
李昊立刻向左横移，脚步没稳就撞上了石壁，但他没管，抽出短刀死死盯着左侧黑暗。玄武沉腰下蹲，一手撑地，另一手往后一摆，示意后方由他来守。
三头妖兽率先冲出，体型比牛还大，背脊上长着骨刺，嘴咧到耳根，口水滴在地上冒起白烟。它们眼睛通红，走路歪斜，像是喝醉了酒，但速度一点不慢。
白虎迎上去，拳头砸在第一只妖兽的脸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人牙酸。那畜生晃了两下，居然没倒，反而张嘴咬住他的手臂就甩。
“找死！”白虎怒吼，另一只手掐住它喉咙，猛力一拧，咔的一声扭断了脖子。
第二只妖兽直扑李昊，爪子划破他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三道血痕。李昊咬牙后退半步，短刀横切，割开了它的前腿筋。妖兽跪倒在地，还想往前爬，被他一脚踹翻，刀尖扎进脖颈。
第三只被玄武用气劲掀翻，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可还没喘口气，更多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
墨轩终于把剑拔了出来，破剑出鞘时发出一声闷响，不像金属，倒像老木门被推开。他看了一眼倒地的妖兽，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他说，“这些家伙眼神不对。”
李昊抹了把脸上的汗：“怎么个不对法？”
“正常妖兽攻击前会低吼、压身子，这是本能。它们不一样，冲上来连停都不停，像是被人按了开关。”墨轩蹲下身，伸手碰了碰一只死掉妖兽的眼皮。
那眼睛还在动，瞳孔缩成一条线，泛着暗红色的光。
“有人在控制它们。”他说。
玄武低声说：“不是神识操控那么简单。我刚才试过探查，它的识海是空的，就像……被人掏干净了再塞进去一个指令。”
白虎甩了甩手上的血：“谁干这种缺德事？练傀儡也不带这么玩命的。”
“关键是，”墨轩站起身，环顾四周，“谁有这个本事，在这种地方批量搞这种活体傀儡？”
洞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零星闪着几点幽蓝的矿石光。空气又湿又重，吸一口都能感觉到肺里发沉。越往里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就越强。
李昊忽然抬手：“等等，那边有东西。”
众人顺着看去，角落里堆着几块碎布，颜色已经褪得看不出原样。旁边还有半截断掉的绳索，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
白虎走过去踢了踢：“有人来过。”
“不止一个人。”玄武蹲下检查地面，“这里有拖拽的痕迹，方向是往里面去的。而且……”他指了指墙边，“那个脚印，明显比我们小一圈。”
墨轩眯眼：“小孩？还是身材特别矮的人？”
“不清楚。”玄武摇头，“但能肯定的是，他们不是自愿进去的。”
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这次不是一头两头，而是整片区域都响起了低吼和抓挠声，像是有几十上百只妖兽正在苏醒。
“准备第二波。”墨轩把剑横在身前，“这次别留手，打不死就砍残，只要它们不能动就行。”
白虎咧嘴笑了：“早该这样了，我还以为要一直防守。”
李昊握紧短刀，呼吸有点急，但没退后一步。
玄武双手贴地，掌心浮起一层薄水膜，映出洞穴后方的动静。“来了，十二只，分三路包抄。”
“左路交给你。”墨轩对李昊说，“右路由白虎顶着，我和玄武居中策应。记住，别贪功，先保命。”
话刚说完，黑影就冲了出来。
这一次的妖兽数量更多，种类也变了。有的四肢着地像狼，有的直立行走接近人形，还有一只头顶长角、浑身覆鳞的大家伙走在最后，像是首领。
墨轩一剑劈开扑来的第一只，剑刃砍进脑袋时感觉像是切进了烂泥。他心头一跳，赶紧抽剑后撤。
“这玩意儿体内都是空的！”他喊，“别硬拼，专挑关节和眼睛下手！”
白虎正和两只妖兽缠斗，听到这话立马改变打法，一拳砸向其中一只的眼睛。那妖兽惨叫一声，当场跪倒，另一只趁机扑上来，却被他抓住脖子反手按在地上，膝盖一压，颈骨断裂。
李昊这边压力最大，三只妖兽围着他转圈，逼得他不断后退。眼看就要被逼到死角，玄武甩出一道水刃，精准削断一只妖兽的后腿筋。李昊抓住机会，一刀捅进它胸口，用力一绞。
剩下的两只被墨轩从侧面突袭击倒。
最后那只带头的巨角妖兽站在五步外，没有立刻进攻，而是低头嗅了嗅地面，然后抬头盯着墨轩。
它的眼睛也是红的，但和其他妖兽不同，它的目光里有种诡异的清醒。
“这家伙……好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李昊喘着气说。
墨轩没答话，手指轻轻敲了敲剑柄。
巨角妖兽突然抬起前肢，重重拍在地上。一声闷响过后，洞穴深处传来了回应——不是吼叫，而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某种信号。
“糟了。”玄武脸色变了，“它在召唤援军。”
“那就别让它再敲第二次。”墨轩一步踏出，破剑直指巨角妖兽眉心。
那妖兽竟然后退了半步。
墨轩愣了一下：“你还知道怕？”
就在他逼近的瞬间，巨角妖兽猛然张嘴，喷出一团黑色雾气。
墨轩侧身闪避，雾气擦着肩膀飞过，落在地上，石头立刻开始腐蚀，冒出刺鼻的白烟。
“有毒！”李昊提醒。
墨轩冷笑：“还挺会玩阴的。”
他不再犹豫，脚下发力，冲上前一剑劈下。巨角妖兽举臂格挡，骨头和剑刃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墨轩手腕一转，剑锋顺着它的手臂滑下，直接削掉了它一根手指。
妖兽痛吼，转身就跑，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追不追？”白虎问。
“追不了。”玄武指着地面，“它走的方向，地面开始下沉，可能是陷阱区。”
墨轩收剑入鞘，看了眼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腐蚀出一个洞。“先清场。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妖兽藏着。”
四人背靠背缓缓推进，清理残余敌人。大部分妖兽被打倒后就没再动，像是断了电的机器。
墨轩走到一只倒地的妖兽旁，掰开它的眼皮再次查看。
红光依旧在闪，但频率变慢了。
“控制信号在减弱。”他说，“说明源头不在附近，或者……刚刚那个巨角妖兽就是中转站。”
李昊忽然说：“你们看它手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只逃跑的妖兽掉落了一块东西，半埋在土里。
墨轩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枚青铜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蛇缠着骨头。
他翻过来一看，背面有几个小字：**第七批实验体·编号九十三**。
白虎凑过来：“这什么鬼？养殖场登记表？”
墨轩把牌子收进怀里：“看来咱们不只是来找机缘的。”
玄武看着洞穴深处：“里面还有人在做实验。”
“不止是实验。”墨轩摸了摸肩上的破洞，“这是拿活人练兵。”
李昊声音很轻：“会不会……和我家族有关？”
没人回答。
远处的敲击声又响了一次，比刚才更近。
墨轩抬头看向黑暗深处，那里似乎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他把手里的草茎扔了，从腰间重新掏出一根叼上。
“走。”他说，“该会会幕后那位了。”
四人重新列队，朝洞穴内部走去。
地面越来越软，踩上去像踩在腐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