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刚把早饭的碗刷完，就想起张大妈说的劳动的事。
“小远，过来。”她朝院角喊。
小远正蹲在地上玩弹珠，听见声音赶紧跑过来：“妈妈，咋了？”
“你那小铲子呢？找出来妈妈看看，别到时候用不了。”林晚秋擦了擦手上的水。
小远哦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跑，没过一会儿，抱着个木柄小铲子出来：“在这儿呢！”
林晚秋接过铲子，掂量了下，眉头皱起来：“你看这铲头，都松了，一用准掉。”
“那咋办啊？”小远凑过来，手指戳了戳铲头，“会不会用不了了？”
“别急，等你爸回来修修就好。”林晚秋把铲子放在窗台上，“你先去玩，妈妈去缝你的新衣服。”
刚走到缝纫机旁，就听见院门响。
“建国？你咋回来了？”林晚秋抬头。
陈建国手里拎着个工具包，笑着走进来：“单位上午没事，领导让早点回，正好看看你布裁得咋样了。”
“正说找你呢，小远那铲子坏了。”林晚秋指了指窗台，“铲头松了，你给修修。”
陈建国走过去拿起铲子，看了看：“小事，我找锤子敲敲就行。”
他从工具包里掏出小锤子，蹲在院角，把铲子头对着石头，“砰砰”敲了两下，又摸出块磨刀石，洒了点水，来回磨着铲刃。
“爸爸，磨快了能挖着虫子吗？”小远蹲在旁边，眼睛盯着铲子。
“磨快了挖土省力，还能帮小红挖野菜。”陈建国停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劳动的时候要帮同学，知道不？”
“知道！我上次还帮小明捡铅笔呢！”小远挺起胸脯。
林晚秋坐在缝纫机前，把裁好的的确良布铺好，穿上线，脚一踩，缝纫机“咔嗒咔嗒”响起来。
“你慢着点，别扎到手。”陈建国抬头看了她一眼。
“放心，缝这么多年了，熟着呢。”林晚秋笑着，手里的布一点点往前挪，蓝色的布料在她手里慢慢成型。
小远看了会儿爸爸磨铲子，又跑到妈妈旁边，踮着脚看缝纫机：“妈妈，什么时候能穿啊？”
“今天把袖子缝好，明天钉上扣子就能穿了。”林晚秋伸手把他拉到旁边，“别靠太近，机器咬手。”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晚秋在家吗？”是王婶的声音。
林晚秋停下缝纫机：“在呢，您进来。”
王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小陶罐：“刚腌好的萝卜咸菜，给你拿点尝尝，上次多亏你帮大丫缝衣服。”
“您这也太客气了。”林晚秋赶紧起身，“快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不用，我就来送点东西，还得回去喂猪呢。”王婶把陶罐递过去，“你家小远这新衣服快做好了？真好看，蓝色显精神。”
小远赶紧跑到王婶面前，指着布料：“王婶，这是的确良的！妈妈说耐脏！”
“哟，的确良啊，这可是好布料。”王婶笑了，“大丫昨天看见，还跟我说想要件新衣服，我想着等月底发了工资，也去供销社扯块布。”
林晚秋听了，心里一动：“我这的确良还剩点，大概能做个小口袋，要是您不嫌弃，我给大丫缝一个？”
“那可太好了！”王婶眼睛亮了，“大丫早就想要个布口袋，装她的橡皮尺子，我一直没工夫做。”
“没事，等我把小远的衣服做好，就给大丫缝，您到时候来拿就行。”林晚秋说。
陈建国这时把铲子修好了，走过来：“王婶，您家老周最近还加班吗？上次他说厂里赶工期。”
“可不是嘛，天天晚上十点才回来，累得倒头就睡。”王婶叹口气，“不过听说忙完这阵能发奖金，也值了。”
又聊了两句，王婶就回去了。林晚秋把陶罐放在厨房，回来继续缝衣服。
“你也别太累，下午歇会儿。”陈建国走过来，帮她把线轴换好。
“没事，争取明天让小远穿上新衣服去劳动。”林晚秋踩下踏板，缝纫机又响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建国从包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单位食堂今天蒸的，我没吃，给小远当点心。”
小远接过馒头，咬了一大口：“真好吃！比红薯甜！”
林晚秋看着儿子的样子，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喝口粥。”
下午阳光正好，林晚秋把缝好的衣服拿出来，给小远试了试。
“抬手看看。”林晚秋帮他把袖子拉好。
小远举起手，转了个圈：“妈妈，真好看！一点都不紧！”
“合身就好。”林晚秋摸了摸衣服的针脚，心里满是欢喜。
陈建国坐在旁边看着，笑着说：“我家晚秋的手艺，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