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的灯光亮起时，王红梅盯着李福尔涨红的脸。“你就是故意选这部恐怖片的！好趁机……”她攥着被汗浸湿的爆米花纸袋，跺脚时马尾辫在脑后甩出利落的弧度。
李福尔垂着头踢着脚下滚动的爆米花，皮鞋尖在地面划出歪斜的痕迹。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碰到王红梅生气时鼓起的脸颊。喉结上下滚动了半晌，他终于憋出一句蚊子哼哼般的“对不起”，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王红梅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的气瞬间消散了一大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于是，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宽容的笑容。
两人走出电影院后，心情都轻松了许多。他们漫步在商场里，商场里中央空调送来轻柔的暖风，不久王红梅就买了当季的衣服，李福尔提着两个购物袋跟在王红梅身后。
王红梅又看中了一件衣服，换好后在落地镜前转了个圈。米色针织衫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袖口垂落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像是把月光揉碎了串成链子。
“这件怎么样？”王红梅回头问时，发梢扫过他手腕，痒得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又立刻笑着点头：“比橱窗模特穿得好看十倍。”
王红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呀，可真是浮夸。”
李福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经过男装区时，王红梅突然停下脚步。导购员热情递来新款画册，她指尖划过浅灰色运动套装的图片，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试试这套好不好？周末穿着舒服。”
李福尔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推进了试衣间。隔着布帘，他听见她和导购小声商量尺码，末了还加一句：“他肩宽要选大一码，胳膊……”声音突然低下去，李福尔摸着发烫的耳尖，在镜子前把领口的纽扣反复系了三次。
从试衣间出来时，王红梅正靠着立柱低头刷手机。见他走来，她立刻把手机塞回包里，看到他穿着很合身，当即就付了钱，让他直接穿着新衣服走了。
李福尔开心的走在王红梅身后，王红梅往扶梯走去，回头说道：“福尔，去喝杯奶茶吧？我有点口渴了。”
李福尔点点头，来到了奶茶店，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王红梅搅拌着杨枝甘露，突然压低声音：“福尔，你知道吗？昨天我的同事海哥跟我说了个超劲爆的八卦。”
李福尔原本随意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指突然收紧，露出好奇的目光，他向前倾着身子，着急的问道：“什么八卦？”
王红梅警惕地瞥了眼四周，把塑料杯里的饮料推到一旁，指甲在桌面划出细微声响。她刻意压低的声音裹着兴奋：“我跟你说，这事海哥说可是有人亲眼瞧见的！”说着身体越过桌面，发梢扫过李福尔的手，“就上个月高笙歌出事几天前，他居然在疯狂的追一个女人！”
李福尔差点呛到，抽出纸巾递给她：“那个天天换女伴的高少爷？”他想起酒会上见过的高笙歌，永远像孔雀开屏一样招摇，举手投足带着世家子弟的矜贵，很难想象谁能让他放下身段。
王红梅已经翻出手机相册，屏幕亮起的瞬间，李福尔呼吸一滞。照片里，高笙歌半搂着穿薄荷绿连衣裙的女人，阳光落在女人颈间的银杏叶项链上——那分明是苏瑶雪。
“就是她！”王红梅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屏幕，“我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突然抬头，发现李福尔盯着手机的眼神有些异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李福尔勉强扯出个笑，把手机推回去时，指腹擦过王红梅的纤纤玉手。中央空调的风不知何时变得冷冽，他摸了摸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渗出细密的冷汗：“可能……空调温度太低了。”
王红梅慢慢地将最后一口饮料咽下，然后轻轻地放下杯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李福尔，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家吧。”
李福尔一直注视着王红梅，看着她优雅地完成这些动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连忙回应道：“好啊，红梅，都听你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王红梅的顺从和依赖。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漫进车窗，车载电台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
王红梅的声音裹着三分神秘七分亢奋，随着车碾过减速带的颠簸愈发激昂：“你都不知道，高笙歌那人魔怔到什么地步！第一天见面就给她买东西，还买十多万的包，出手真的是太阔绰了。”她夸张地比划着，前排座椅跟着微微晃动。
李福尔的指尖在真皮扶手上轻点，路灯忽明忽暗。当“决斗”二字从王红梅口中蹦出时，李福尔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真的吗？”
车载空调送出的暖风里，他解开西装最上面那颗纽扣，喉结轻轻滚动，一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后视镜映出他专注整理领带的侧脸，银灰色丝线在指间缠绕又抚平。轮胎碾过积水的脆响中，他捕捉到王红梅话语里的漏洞：所谓的“决斗”现场，为何在一个破库房里？
不过很快，李福尔的嘴角便不受控地扬起弧度，仿佛已经看见迷雾后的真相正缓缓露出一角。后排座椅缝隙里的刑侦笔记微微发亮，最新一页的“苏瑶雪”三个字，被钢笔尖戳出了浅浅的凹痕。
车缓缓停在别墅院子里，王红梅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讲述，拉开车门时回头说：“这八卦够刺激吧，改天我再跟你深挖。”
李福尔笑着点头，拿着袋子与她一同回了家。
王红梅去洗漱了，李福尔去了书房，立刻翻开刑侦笔记，开始梳理线索。高笙歌的疯狂追求、奇怪的决斗地点，这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秘密，而且与苏瑶雪有关。他决定先从苏瑶雪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与高笙歌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