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业瞬间就明白了陆舟这声“呵呵”背后的意思，
那是对“汉芯国际”、“中科龙腾”那帮混吃等死的蛀虫最彻底的鄙视和不信任！
“理解！理解！”陈令业的额头瞬间冒汗，他知道“国家掌控”这条路已经彻底堵死了。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启动了第二套方案。
“陆院士您放心！我们绝不干涉您的研究！”
他立刻抛出了最大的“胡萝卜”：“既然如此，那您看……把项目组搬到京城怎么样？中科院计算所的地，您随便挑！资金、人才、政策……我们都一定全力支持！要多少给多少！”
站在陈令业身后的陈光明，在听到“搬到京城”这四个字的瞬间，陈光明听地眉毛一跳，但完全不敢有任何表态，连个暗示都不敢有，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陆舟并没有立刻回答陈令业。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老板”——李慢慢。
这一眼，让陈令业和两位院士的心脏再次猛地一缩！
……陆舟，在等李慢慢做决定？！
这个李慢慢……他不是“白手套”？！他是……陆舟的“合伙人”？！
李慢慢迎着陆舟的目光，也看了看身旁那位快要急出心肌梗塞的陈光明书记。
他微微一笑，对着陈令业开口了：
“陈司长，感谢中央的好意。但是，京城太吵了。”
“杭州这边挺好，我们的电池研发和总部都在这边，陆教授也喜欢安静。”
他转过头，看向了那个正处在天堂和地狱边缘反复跳跃的陈光明，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说道：
“而且，我相信，陈光明书记，也一定会全力协助我们星空科技所有的需求的，对吗？”
“——对！！”
陈光明在听到李慢慢这句话的瞬间，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知道，李慢慢这是把这份天大的“政绩”和“未来”，留在了杭州！
这个实打实是他陈光明的通天大道，登天梯啊！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了出来，甚至顾不上陈令业那复杂的脸色，对着李慢慢和陆舟，近乎立下军令状般地拍着胸脯保证：
“一定！一定！李总、陆院士放心！我……我们明天！不！我现在就回去开会商讨！”
“2000亩地！不够！我给你们3000亩！！”
“军事禁区保护！最高级别！我马上上报军区，让最好的警卫部队来站岗！”
“任何需求！任何顾忌！请两位不吝提出！我们浙江省，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全力支持！这不单单是为了我们浙江，更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发展！”
陈令业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到语无伦次的陈光明，心中五味杂陈。
陆舟这个级别的“神只”，他的意见，他必须尊重。
别说他只是一个副司长，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也不敢违逆这位“国宝”的意愿。
“好。”陈令业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威严的笑容，他主动向李慢慢伸出了手，“既然陆院士和李总已经决定了，光明同志的决心，我们也看到了。国家会全力支持杭州，全力支持‘织女星’项目。”
他推了推眼镜，话锋一转：
“但是，”他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目光如刀般看着李慢慢，“李先生，陆教授。既然是国家级的全力支持，那么我们也有一个无法让步的底线。”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烫金封皮文件：“这是《国家战略级技术出口管控条例（特案）》。星空科技，必须立刻签署。”
“‘织女星’芯片，从它诞生的这一刻起，就属于最高级别的‘国之重器’。”陈令业一字一顿，“任何一片芯片，任何相关技术，未经中央专项办的批准，绝对不允许出境！”
“除非是，”他补充道，“你们未来迭代后，淘汰下来的‘落后’产品。这一点，无法让步。”
李慢慢接过文件，没有看，而是转头看向陆舟。
陆舟只关心研究，压根不关心卖给谁，只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我们同意。”李慢慢平静地合上了文件。他知道，这是“芯片换庇护”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他本就乐见其成的结果。
“很好。”见李慢慢如此“识大体”，陈令业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搓了搓手，进入了第二个核心议题——产能分配。
“李先生，沈总刚才说，你们的月产能，在配套齐全后，可以达到十万片。”
陈令业看着李慢慢，狮子大开口：“国家‘昆仑’项目的算力缺口，是一个无底洞。我们的意思是，这十万片的产能，全部！由国家连续包圆12个月！我们急需这120万片芯片！”
他看了一眼李慢慢，补充道：“当然，价格方面，国家绝不让你们吃亏！昨晚张院士他们连夜做了评估，‘织女星’的综合性能至少是英伟达b200的6倍！我们就按b200国际市场价的6倍来采购！绝不还价！”
张院士和王院士都在一旁拼命点头，眼神火热。
6倍的价格！在陈司长看来，这已经是非常的诚意了！
然而，李慢慢还没开口，那个一直沉默的陆舟开口了。
“不行。”陆舟冰冷地拒绝。
陈令业的表情瞬间僵住。
陆舟缓缓抬起头，那双非人的眼眸扫过陈令业和两位院士：“我的研究，需要‘星核’AI的持续升级。
我的研究也需要每月两万片光子芯片的产能。这是我的底线，不可谈判。”
“这……”陈令业刚想说“您研究也是为国家”，陆舟就打断了他。
“其次，”陆舟的逻辑冰冷而清晰，“就算我给你剩下的八万片。你的‘昆仑’项目是跑起来了，但中国其他的科技公司呢？华为、阿里、腾讯……他们的AI、云计算，依旧只能跪着去买英伟达的‘阉割版’。你想看到的，就是一个‘瘸腿’的国家吗？”
这番话，让陈令业哑口无言。
“最后，”陆舟看向李慢慢，“我的‘三三制’方案，已经是最优解。”
李慢慢会意，平静地开口：“陈司长，陆教授的意思是。十万片月产能中，陆教授的芯片必须保证。”
“我们星空科技内部的‘织女星一号’超算集群，需要2万片。”
“投向国内高端市场，扶持我们的‘生态位’，需要2万片。”
“最后这4万片，”李慢慢看着陈令业，“可以全部交付给‘昆仑’项目。”
“一个月4万片？”陈令业眉头紧锁，这个数字比他预期的“10万片”少了足足一半还多！
（李慢慢内心：陆舟的预估的实际产能是15万片，我报10万，分给国家4万，等于星空手里还剩11万产能……足够了。）
“陈司长，”沈婉在此时柔声开口，“4万片\/月，一年就是48万片。这个算力，足以让‘昆仑’项目领先全球。而且，正如陆教授所言，我们也必须扶持国内的商业生态，不然，我们赢了‘昆仑’，却输了整个市场。”
陈令业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是陆舟和李慢慢共同的决定，他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陈令业最终重重地点头，“一个月6万片！12个月，总计72万枚芯片！这是我的底线！”他必须为国家再多争取2万片。
李慢慢和陆舟对视了一眼，陆舟微微点头。
“成交。”李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