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洛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两股力量的冲突。
“你们不是敌人……”
“你们本就是一体……”
“光明需要黑暗来衬托……”
“黑暗需要光明来定义……”
“没有绝对的善……”
“也没有绝对的恶……”
“这就是……前辈教给我的……”
“灰色之力的真谛！”
他双手缓缓合拢。
金光与黑雾开始接触。
嗤嗤嗤——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就像冰与火在对抗。
洛羽的身体开始颤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滴落。
“啊啊啊——”
剧痛席卷全身！
那种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百倍！
就像有两条巨龙在他体内厮杀,撕扯着每一个细胞,粉碎着每一根神经！
鲜血从七窍渗出。
皮肤开始龟裂,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像即将碎裂的瓷器。
“洛羽!”
莱恩瞪大眼睛,想冲过去。
但梅林死死拉住他:“不能打断!现在打断他,他会直接爆体而亡!”
魔王也察觉到了异常。
它眼中的火焰剧烈跳动,本能地感到危险。
“你在做什么……”
它后退一步,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忌惮。
“不……这种气息……”
“难道是……”
“神启之剑?!”
话音未落。
轰——
灰色光芒突然爆发！
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直冲云霄,贯穿血月！
整个广场都在震动,地面剧烈龟裂,裂缝如蛛网般疯狂蔓延！
周围的建筑物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般落下,烟尘滚滚！
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炽烈,将黑暗撕裂,将血月掩盖！
仿佛黎明降临,驱散永夜！
洛羽双手合十,灰色光芒在他掌心疯狂汇聚。
金色和黑色交织。
融合。
升华。
渐渐的,一把剑的轮廓开始显现。
剑柄。
剑身。
剑锋。
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凝实。
轰——
天地变色！
血月的光芒都被掩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把剑！
狂风大作,呼啸得如同万鬼哀嚎！
乌云翻滚,如同世界末日降临！
雷电在云层中游走,照亮了洛羽那张决绝的脸！
剑,终于成型了。
长达百米！
通体灰色,散发着温和却恐怖的光芒！
剑身上浮现出复杂无比的纹路,那是神启者一脉传承的印记,是光明与黑暗完美融合的证明！
整把剑仿佛活过来一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那声音震动灵魂,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巨剑,眼中满是震撼和敬畏。
莱恩呆住了:“这……这是什么……”
哈利瘫坐在地,铁锤掉在地上都没察觉:“神……这是神的力量……”
梅林浑身颤抖,眼中闪着泪光:“我明白了……这就是五十年前那一战的真相……神启者大人,就是用这一剑,封印了魔王……”
魔王脸色骤变,眼中的火焰剧烈跳动,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这是……神启之剑?!”
它后退一步,又一步,声音都在颤抖。
“不可能!你才刚刚觉醒灰色之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当年那个男人,可是花了整整十年才领悟的!”
“你凭什么?!”
洛羽缓缓抬头,双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狂野的笑容。
“因为……”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坚定如铁。
“老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老子有伙伴。”
他看向莱恩,看向哈利,看向梅林。
“有想要保护的人。”
他想起了那些躲在城里的平民,想起了那些在黑暗中颤抖的孩子。
“还有……”
他看向天空,仿佛能看到五十年前那位神启者的身影。
“还有前辈的传承和期望。”
“这些……就是老子的力量来源!”
“所以……”
他双手握剑,高高举起,全身肌肉暴起,青筋如蚯蚓般在皮肤下游走！
“去你大爷的魔王!”
“给老子……”
他咬紧牙关,眼中的火焰炽烈到极点！
“去死!”
巨剑斩落！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剑！
灰色光芒撕裂天地,如同混沌初开,划破永夜！
空间都在扭曲,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一剑斩碎！
魔王拼命挥爪抵挡,黑雾疯狂涌出,凝成实质般的屏障,一层又一层,足足九层！
“黑暗壁垒——九重绝障!”
每一层屏障都厚达数米,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但——
灰色之力势如破竹！
第一层屏障,碎！
第二层屏障,裂！
第三层屏障,崩！
轰轰轰——
九层屏障在短短一秒内全部被撕碎,黑雾如烟花般在空中炸裂！
巨剑去势不减！
直指魔王的胸膛！
“不——”
魔王惊恐地抬起双爪,想要硬接。
嗤——
一声轻响。
魔王的双爪……被斩断！
断口处平滑如镜,甚至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出。
下一秒,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
“啊啊啊啊——”
魔王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叫声震动天地,连血月都为之颤抖！
但巨剑还没停！
斩中它的胸膛！
嗤——
皮肤撕裂。
鳞片粉碎。
血肉炸开。
骨头断裂。
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出现在魔王胸口！
能看到里面的骨头,白森森的,已经布满裂痕！
能看到跳动的心脏,黑色的,正在疯狂收缩！
甚至能看到后面的景色,因为这一剑,几乎要将它拦腰斩断！
“啊啊啊——”
魔王惨叫着,身体被斩飞数百米！
如一颗流星,划破天空！
轰隆隆——
撞塌了一座又一座建筑物！
砖石瓦砾如海啸般倾泻而下！
最后,它重重砸进一座五层高的石塔废墟中！
整座塔瞬间崩塌,无数碎石掩埋了它！
轰——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半个广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在呼啸,只有碎石还在滚落。
洛羽跪在地上,巨剑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那些光点在空中飘舞,如同萤火虫般美丽,然后缓缓消失在夜空中。
他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能听到肺里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冷汗浸透全身,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又冷又湿。
“操……累死老子了……”
那一剑,耗尽了他所有力量。
体内的灰色之力几乎见底,只剩下微弱的一丝在维持着生命。
骨头都在哀嚎,每一根都像要碎裂一般。
肌肉都在抽搐,根本使不上力。
内脏也受损严重,嘴里不停涌出鲜血。
但……
他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
“值了……”
他看着远处那座崩塌的石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应该……死了吧……”
“那一剑……可是把老子榨干了……”
“要是还不死……老子就真的没招了……”
莱恩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来扶住他。
“洛羽!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眶都红了。
“还……还死不了……”
洛羽咧嘴笑了,但马上又咳出一大口血,血沫溅在莱恩脸上。
“只是……有点累……”
哈利和梅林也跑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撼和担忧。
“太厉害了!你真的做到了!”
哈利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握着铁锤的手都在抖。
“那一剑……简直就是神迹!”
“你居然真的伤到了魔王!”
梅林的声音也在颤抖:“不止是伤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一击,至少毁掉了魔王三分之一的生命力……”
“五十年前,神启者大人也只是重创了魔王……”
“而你……”
他看着洛羽,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
“你或许真的能……”
话还没说完——
梅林的脸色突然僵住。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废墟,苍老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洛羽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顺着梅林的目光看去——
废墟开始震动。
碎石在滚落。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那只手只剩下半截,断口处的伤口还在流血,黑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
但它在动。
它在蠕动。
它在……再生。
魔王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来。
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胸口那道伤口深可见骨,几乎要将它斩成两半,鲜血止不住地流淌。
断掉的双爪只剩下断臂,伤口处的骨茬白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
鳞片碎了大半,露出下面血淋淋的肌肉,不停抽搐着。
六对黑翼也折断了两对,只剩下四对还在勉强支撑着身体。
但它没死。
它还活着。
它盯着洛羽,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眼中的地狱之火燃烧得更加剧烈。
“你……”
它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每说一个字都要喷出鲜血。
“你竟敢……”
“你竟敢伤我……”
“你竟敢……让我流这么多血……”
黑雾突然暴涨！
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
黑雾翻腾咆哮,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扭曲,形成各种狰狞的形状！
将血月完全覆盖！
天地陷入彻底的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
“卧槽……还能站起来……”
洛羽瞪大眼睛,脸色煞白如纸。
“这货……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想站起来,但双腿完全使不上力,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
体内空空如也,连一丝力量都挤不出来了。
完了。
真的完了。
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但你以为……”
魔王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疯狂的笑意,那笑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就结束了吗？”
“愚蠢!”
“太愚蠢了!”
“你以为伤到我……就能杀死我?”
“你以为一把破剑……就能封印我?”
“五十年前那个男人……至少还有完整的力量!”
“而你……”
它的声音变得阴冷,如毒蛇吐信。
“现在的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吧?”
黑雾如潮水般涌向天空,翻腾咆哮,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不对。
不是一个东西。
是无数个!
洛羽瞪大眼睛,瞳孔骤缩,脸色煞白如纸。
黑雾渐渐散去,露出其中的身影。
那一刻——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恶魔。
至少上千只恶魔。
有的长着翅膀,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片,眼中燃烧着绿色的鬼火。
有的浑身是刺,如同刺猬,每一根刺都闪烁着毒液的光泽。
有的拿着巨大的武器,狼牙棒、大刀、长矛,滴着粘稠的黑血。
有的爬行在地,如野兽般嘶吼,獠牙外露,口水滴答滴答。
每一只都散发着b级的气息,有的甚至达到了A级!
它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如同蝗虫过境,让人绝望!
“这……这怎么可能……”
洛羽的声音在颤抖,额头冷汗直流。
“一次性召唤这么多……”
莱恩握紧断剑的手在抖:“完了……我们完了……”
哈利瘫坐在地,铁锤掉在旁边:“这……这根本打不过……”
梅林闭上眼,苦涩地摇头:“这才是魔王真正的力量……恶魔军团……传说中,五十年前,就是这支军团,屠灭了三座城市……”
魔王冷笑,眼中满是疯狂和怨毒。
“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
“恶魔军团!”
它抬起残缺的手臂,黑血还在滴落,但气势依然恐怖。
指向洛羽他们。
“给我……”
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上千只恶魔同时咆哮!
声音震天,如同末日降临!
然后——
如潮水般涌向洛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