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峤并没有去刻意打听白玉书的消息，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跟对方有任何交集。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白玉书会是这个状态。
周远川面不改色，好像暗中给人下绊子这事儿他完全没有参与一样，微微一笑：“他人品不好，混得差不是理所应当的。”
江峤：“你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他就发现，陈一帆订的包厢竟然就在他们隔壁。
包厢很大，墙面电视上随即播放了一款动画电影，最里面的方桌上，陈一帆坐在夏右文的身后，看着他跟别人一起打牌。
江峤一进屋，就听见陈一帆大喊一声：“王炸！给钱给钱，阿文，我这一手牌出的怎么样？”
夏右文往后锤了一肘子：“让你来你不来，我拿牌你又非要在后面指指点点，你烦不烦？”
陈一帆：“你手气好。”
江峤：“陈导。”
陈一帆一抬眼就看到了江峤，乐了：“你也太慢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同包厢的人有些诧异地看过去，谁啊，这么大架子，让陈一帆等这么久。
然后看到了一张略微熟悉的脸。
最近《云隐》播的火热，各大媒体平台上，剪辑的片段一大堆，讨论的最多的就是江峤一人分饰二角的片段，倒不是说别的演员不出彩，而是他这一手实在很绝，演技好的让人忽略了那张本就惊艳的脸。
没想到对方竟然跟陈导也很熟。
陈一帆一把揽过江峤的肩膀，好兄弟一样拍了拍：“介绍一下，我兄弟，江峤，下一个影帝。”
江峤脚趾扣地，不会说话就闭嘴吧，也不知道夏右文平时是怎么受得了他这张嘴的。
江峤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有两个熟面孔，还有三个人不认识，想来都是陈一帆的朋友。
“你好，我最近有看你演的那个暗卫和魔头，陈导是一点没夸张，演技绝了啊。”
“陈导，你从什么地方认识的这么好的苗子。”
“陈导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快坐。”
江峤心下了然，陈一帆这是在给他介绍资源呢。
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演员，最缺的就是资源，背景重要，人脉更重要。
陈导带着江峤走向夏右文的时候，小声地嘀咕了两句：“那俩，是南城富二代圈子里的，人挺不错，很仗义，说起来跟你家那个傅总应该也有交集，之前还听他们提起过傅沉越的名字。”
江峤有些好奇地看过去：“他们跟沉越认识？”
陈导：“应该是，不过这个不重要，阿文想你了，正好咱们都在南城，就是喊你出来聚聚，吃个饭，聊聊天，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跟阿文在云城忙成什么样。”
江峤坐在夏右文身旁的沙发上：“我在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忙。”
夏右文：“一帆他就是嘴欠，你别听他瞎逼逼。”
陈一帆捂着心口：“阿文，我不是你的小心肝了。”
江峤忍不住笑了。
“哎，你们围在一起说什么呢，还吃不吃饭了，快点，少爷我饿死了。”
“吃吃吃，不是让人上菜了。”
“江峤，来坐这边，离陈一帆那个死基佬远一点。”
“闭嘴吧，你，我眼里只有我们家文文。”
夏右文拉过江峤：“我跟你坐一块。”
大家笑成了一团，陈一帆受伤最重。
江峤很快跟大家打成一团，他性格温和，也没什么架子，开得起玩笑，对什么东西都懂一些，聊什么也都能接得上话，酒过三巡，大家就都热闹了起来。
江峤没喝多少，有陈一帆提前打过招呼，也没人真的要灌他酒，比起他刚出道那会儿结识人脉，要容易的太多了。
与此同时，隔壁包厢里，白玉书晕沉沉地晃了晃脑袋：“赵导，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胃里翻江倒海，头重脚轻的，连路都走不稳。
“白老师，赵导这是看得起你，才喊你一块吃饭，你要知道，现在敢给你资源的人已经不多了。”
“谢谢赵导，但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赵导站起身，看着面前的白玉书，眼里流露出的目的，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行了小王，白老师不喝酒不要勉强，不然这饭就吃到这里吧。”
白玉书脑子里的弦一下子绷紧了：“别别别，不就是一杯酒，我喝就是了，赵导。”
赵导拍了拍他的手，大拇指摩挲过他的手背，带着暧昧地暗示：“酒就不喝了，我晚上还有点事，不然一起去聊聊。”
白玉书触电一般的收回手，他是醉了，可还没有失去理智，怎么会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这半年来，他已经遇到过好多次了，也正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潜规则，所以丢掉了很多资源。
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麻木，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当初入圈的时候，是沈清栩帮他的。
沈清栩成名早，他演技好，人又肯吃苦，还没有成名那会儿几个剧组连轴转，跟不要命一样地拍戏。
后来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里突然就爆火了，那个时候，白玉书还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接不到什么重要的活儿，有段时间甚至连饭都吃不上。
是沈清栩帮他的，给他吃饭钱，帮他挡过酒，跟他一起参加过饭局，还给他介绍角色，真心拿他当朋友对待。
他当初也遇到过这些事情，也同样面临过这些选择，只是那个时候，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免于这些骚扰。
是他忘了。
赵导的手抚摸上了白玉书的后背，正上下游走。
“白老师，考虑好了没有，我这个人不喜欢干强迫人的事情。”
白玉书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他张了张口，最终只是应了一声：“赵导，那我们聊聊。”
他是逼不得已的，他走投无路了，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如果再拒绝下去，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享受过万众瞩目的光彩，又怎么能再忍受被人践踏到尘埃里的卑微，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了。
赵导一把搂住他的腰，笑了：“早这样，不就不用喝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