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狂暴的怒火和杀意,瞬间席卷了他。
萧恪喘息着,慢慢闭上眼。
“找能做到的人……”
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是冰冷的幽光。
……
白柚离开东宫,脚步未停,径直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光团兴奋地转圈圈:【柚柚!太子虐心值到20%了!攻略值也一下子涨了好多,到40%了!天啊,你刚才那招以退为进,太狠了!】
白柚伸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微微刺痛的唇瓣,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那种性子,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被挑衅,才会越放不下。就得这样,直接、干脆,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底线,也让他尝到……被拒绝、被抛弃的滋味。】
【虐心值才20%……还不够。】她眼神微冷,【得让他更痛,更放不下才行。】
……
白柚回到慈宁宫时,眼圈微微泛红,神色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委屈和疲色。
太后一见她这副模样,连忙关切地拉她到身边坐下: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白柚微微低下头,又努力想表现得轻松:
“没人欺负月妩……”
她越是这般强撑,太后越是心疼。
“是不是……萧恪那孩子又给你气受了?”太后语气带着了然和无奈。
白柚沉默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
“月妩无能……没能劝动太子殿下。殿下他似乎对选妃之事,很是抵触。”
她抬起头,狐狸眼里水光氤氲,带着后怕和不安:
“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还摔了东西。月妩有点害怕。”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又是心疼白柚,又是对太子的无可奈何。
“那孩子,性子是愈发左了!”
太后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白柚的手背:
“委屈你了,好孩子。这事本就不该让你一个姑娘家去劝,是哀家和皇帝考虑不周。”
白柚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太后娘娘别这么说。是月妩没用,没能帮上忙。”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狐狸眼里流露出一丝向往,声音也轻快了些:
“说起来月妩进宫也有几日了。宫里的景致虽好,规矩也学了些,但总有些想念月楼了。”
她看向太后,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太后娘娘,月妩能不能回月楼住几天?就当是散散心,换换心情。月妩保证,很快就会回来的。”
太后看着她眼中那抹真实的向往和一丝被太子吓到后的脆弱,心头一软。
这孩子,进宫后一直乖巧懂事,陪着她说笑解闷,如今受了委屈,想回熟悉的地方散散心,也是人之常情。
“想去便去吧。”太后慈爱地点头,“哀家让御膳房准备些你爱吃的点心带回去,也给月楼的张妈妈她们带些宫里的赏赐。”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
“不过,可别一去就不回来了。哀家这儿,可少不了你陪着说话。”
白柚闻言,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狐狸眼弯成了月牙,之前的委屈一扫而空:
“月妩谢太后娘娘恩典!月妩一定很快就回来陪您!”
她扑进太后怀里,撒娇地蹭了蹭。
太后被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逗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去吧去吧,早些去,还能赶上用晚膳。”
白柚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对着太后行了个礼,脚步轻快地回去收拾了。
太后看着她雀跃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女官吩咐:
“去准备些时新的衣料首饰,还有御膳房的点心果子,一并给月妩姑娘带回去。再派两个稳妥的宫女跟着,务必安全送到月楼。”
“是。”女官领命退下。
……
白柚回到凝香阁,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便带着太后赏赐的东西,以及那两个奉命随行的宫女,出了宫门。
花俞沢安排的马车早已候在宫外。
白柚上了马车,那两个宫女则被安排在后面的小车上。
马车平稳地驶离皇宫。
白柚靠在车厢柔软的垫子上,听着外面渐渐喧闹起来的市井之声,神态轻松又愉悦。
马车驶入月楼后院时,张妈妈早已得了消息,带着小莲小圆,以及月茵、月薰、月姒几人,满脸喜色地等在门口。
见到白柚从马车上下来,张妈妈立刻迎了上去,声音里透着激动:
“哎哟我的好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妈妈我这几日,可是想你想得紧!”
小莲和小圆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月茵几人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
白柚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几步上前,亲昵地挽住张妈妈的胳膊:
“妈妈,月妩也想你们啦!”
她看向月茵几人:“月茵姐姐,月薰姐姐,月姒,你们都好吗?”
月姒心直口快,兴奋地道:“我们都好!就是惦记月妩姐姐!宫里好玩吗?”
白柚点点头,又摇摇头:“宫里很好,太后娘娘对月妩极好。就是规矩多,不如咱们月楼自在。”
张妈妈闻言,脸上笑开了花,拉着白柚的手仔细打量:
“让妈妈好好瞧瞧……嗯,气色不错,就是好像瘦了点?是不是宫里吃不习惯?妈妈这就让小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白柚连忙道:“没有瘦,太后娘娘那里吃得可好了。不过……妈妈做的,月妩确实想念得紧。”
这话哄得张妈妈更是眉开眼笑,连忙指挥着人将太后赏赐的东西搬进来,又张罗着晚膳。
那两个宫女将白柚送到,又传达了太后的口谕,便告辞回宫了。
白柚回到熟悉的揽月阁,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闻着空气中熟悉的熏香,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松快了几分。
她踢掉鞋子,赤着脚扑到柔软的床榻上,抱着锦被满足地喟叹一声:
“还是这里舒服!”
晚膳时,张妈妈果然准备了一桌子白柚爱吃的菜,连月茵几人也一起作陪,席间欢声笑语不断,气氛融洽温馨。
用过晚膳,白柚拉着月茵几人回揽月阁说话,又玩了几局叶子牌,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去休息。
白柚闭着眼,呼吸均匀,仿佛早已沉入梦乡。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墨色身影悄然而入。
花俞沢走到床边,在昏黄的灯影下,静静地看着榻上沉睡的少女。
她睡颜恬静,乌发散落在枕畔,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瓣微微嘟着,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娇憨。
花俞沢在床边坐下。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似乎想触碰,却又停住。
暗紫色的眼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里面翻涌着连他自己都难以辨明的情绪。
一切似乎都朝着他最初设想的方向发展,甚至更好。
可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他指缝中悄然流逝。
他俯身,想要更近地看清她。
床榻上的白柚却忽然动了一下。
她像是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微微蹙起眉,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面朝着他这边,手臂伸出被子。
那截露出的手臂白皙纤细,手腕上还隐约可见一圈淡淡的红痕——是萧恪用力攥过的痕迹。
花俞沢的目光落在那一圈红痕上,暗紫色的眼眸骤然深沉。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痕迹。
微凉的触感让白柚又动了动。
她缓缓睁开眼,狐狸眼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好一会儿才聚焦,看清了床边坐着的人。
她脸上的迷蒙瞬间褪去,神态清醒而平静,甚至带着疏离。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东家。”
花俞沢收回手,直起身,声音低沉:
“吵醒你了。”
白柚坐起身,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微微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有,月妩本就睡得不沉。”
她的语气平淡,带着刻意的恭敬,不再有之前的依赖和娇憨。
花俞沢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和那截又缩回被子里的手腕,心底那股滞闷感再次升起。
“手上的伤,怎么回事?”他问。
白柚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将手往被子里藏了藏: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
花俞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白柚在他沉默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
“东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花俞沢看着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头那点烦躁几乎要压抑不住。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拉了出来。
那圈红痕在灯光下更加清晰。
“萧恪弄的?”他声音没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