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石表皮呈深褐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砂粒，像一块被岁月打磨过的老石头。
旁边的标牌上写着编号“A089”，重量“128公斤”，起拍价“50万欧元”。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商人正围着它，手里拿着手电筒，时不时用英语交流几句，语气里满是惊叹。
“这是帕敢场口的料子，”小杨在一旁介绍，“老坑出的，你看这表皮的松花，分布得多均匀，一看就有戏。”
肖景文点点头，目光却已经扫过整个A区。这里的原石普遍个头较大，最小的也有几十公斤，摆放在特制的木架上，像一座座小型的石山。每个木架旁都立着块标牌，除了编号、重量和起拍价，还标注着场口信息，有帕敢、莫西沙场口，还有些他只在资料里见过的稀有场口。
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到一块被切开一半的原石，切面光滑平整，露出里面淡绿色的翡翠，质地细腻，水头充足，显然是块明料。标牌上的起拍价高达80万欧，旁边围的人更多，不少人拿着放大镜对着切面仔细观察，还有人用卡尺测量着翡翠的厚度。
“明料风险小，但价格也高，”小杨说，“适合那些资金雄厚又不想赌的买家。”
肖景文没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了这块明料的编号。他现在的资金有限，还不能考虑这种高价明料，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内部却可能藏着惊喜的全赌料。
A区的尽头有个通道，通向b区。刚走过去，肖景文就感觉眼前一亮。b区的原石明显比A区小了不少，大多在几公斤到十几公斤之间，摆放得也更密集，像菜市场的摊位一样，一排排望不到头。
这里的原石种类更多，有表皮光滑的，有带着棱角的，还有些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风化皮，看起来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但肖景文知道，越是这样的原石，越有可能藏着好东西。
“b区以全赌料为主，”小杨说，“价格相对便宜，适合咱们这种想捡漏的。不过风险也大，很多都是‘砖头料’，切开后一文不值。”
肖景文注意到，每个区域都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在巡逻，他们眼神警惕，时不时停下来检查原石的摆放情况。有个商人想拿手电筒敲一下原石，立刻被保安制止了，还用缅甸语说了几句，语气很严肃。
“公盘规定不能随意敲打原石，也不能用利器划伤表皮，”小杨解释道，“要是损坏了原石，得按标价赔偿，所以咱们看的时候得小心点。”
肖景文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手电筒和放大镜，这是他特意准备的工具。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兴奋和紧张，开始仔细挑选原石。
他先走到一排全赌料前，拿起一块巴掌大的原石。表皮是黄砂皮，摸起来很粗糙，上面有几处隐约的绿色斑点。肖景文用手电筒贴着表皮照了照，光线只能穿透一点点，看不太清楚内部的情况。
他悄悄催动异能，淡蓝色的光晕笼罩住原石。几秒钟后，他皱起了眉头。原石内部确实有翡翠，但质地很粗糙，颜色也很淡，像是被稀释过的绿色，没什么价值。他把原石放回原位，心里暗暗记下，这种表皮有“假松花”的原石，以后要多留意。
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一块黑乌砂皮的原石，个头不大，只有五六公斤重，标牌上的起拍价是3万欧。黑乌砂皮的原石向来以出高色翡翠闻名，但风险也最大，被行内人称为“赌石中的战斗机”。
肖景文用手电筒照了照，表皮下隐约透出一丝绿色。他又用异能扫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原石内部竟然藏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颜色浓艳，像熟透的菠菜，水头也很足，看起来像是冰种。
“这块不错。”肖景文心里默念，不动声色地记下编号“b156”，又假装看别的原石，慢慢走开了。他知道，像这种有潜力的原石，肯定不止他一个人看中，要是表现得太急切，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投标价格肯定会被抬高。
就这样，肖景文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筒和放大镜观察原石，遇到感兴趣的，就悄悄用异能扫描一下，把有潜力的编号记在笔记本上。他的动作很自然，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商人在认真挑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c区的原石更小，大多在一公斤以下，像拳头一样大小，摆放在塑料筐里，起拍价也更低，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这里的人更多，大多是些小老板或者新手，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原石翻来覆去地看，像在菜市场挑土豆一样。
肖景文也蹲下来，拿起一块小原石。表皮是白盐砂皮，看起来很干净，上面有一道细细的绿线。他用异能扫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翡翠颜色很正，就是个头太小，只能做个戒面。虽然价值不高，但胜在稳妥，不容易亏本。他记下编号，打算如果有剩余的资金，可以考虑投一下。
不知不觉，肖景文已经在展厅里转了两个多小时，笔记本上记了十几个编号。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d区。d区摆放的都是些大块的原石，大多在几十公斤以上，有些甚至有几吨重，像小山一样堆在展厅的角落里，旁边围着的人却不多。
“这些大块原石虽然起拍价高，但性价比不一定低，”小杨说，“要是能切出满绿，那可就赚大了。不过需要的资金太多，一般人不敢碰。”
肖景文看着一块足有一吨重的原石，表皮是铁锈色的，上面有几处大面积的松花，看起来很诱人。但他知道，这种大块原石的风险太大，就算内部有翡翠，也可能分布得不均匀，很容易切垮。他只是远远看了看，就转身离开了。
走了这么久，肖景文的腿已经有些发酸，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他找了个休息区的椅子坐下，拿出水瓶喝了口水，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心里感慨万千。
公盘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宝库，藏着无数的惊喜和陷阱。他既兴奋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高品质的原石，又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看走眼，错过了好东西，或者被表象迷惑，投错了标。
“歇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E区看看？”小杨问道，“E区有不少新场口的料子，说不定有惊喜。”
肖景文点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他知道，挑选原石就像大海捞针，不能急，也不能怕累。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跟着小杨往E区走去。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他都要全力以赴，不能辜负自己的努力，更不能辜负远方的牵挂。
E区的人相对少了些，肖景文放慢脚步，一块一块地仔细观察，异能几乎没有停过，生怕错过任何一块有潜力的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