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十点，渊渟集团销售部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原星途销售团队的五名区域经理齐刷刷地坐着，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崭新的《销售绩效考核方案》，却没有一个人翻看。另一侧，原锐视销售团队的三名主管正低声交流，眼神里满是不安。会议桌主位空着，销售总监陈锋站在窗边，脸色铁青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刚接到人力资源部的通知，原星途销售总监赵凯带着三名老员工，在办公区公开抵制新方案，甚至鼓动其他员工“集体维权”。
“陈总，林总到了。”助理轻声提醒。陈锋连忙转身，看到林渊带着苏晴和人力资源部总监走进会议室，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人。林渊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在原星途销售团队那边——五名区域经理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靠在椅背上跷着二郎腿，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林渊没有在意众人的态度，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将《销售绩效考核方案》推到桌中央，“这份方案是销售部和人力资源部联合制定的，融合了原星途的‘业绩导向’和原锐视的‘客户留存’优势，上周已经公示征求意见，今天正式发布实施。陈锋，你给大家解读一下核心条款。”
陈锋刚要开口，原星途华东区域经理周勇突然站起来，将方案摔在桌上：“陈总，林总，这份方案我们没法执行！原星途一直是‘高底薪高提成’，现在改成‘低底薪+阶梯提成+客户留存奖’，我们的收入至少要降30%！这不是逼我们走吗？”他的话一出，另外四名原星途区域经理纷纷附和：“就是！我们跟着赵总打天下的时候，林总您还没创业呢，凭什么一来就改我们的考核制度？”“锐视的客户都是老客户，留存率本来就高，我们星途的客户都是新开拓的，这么比根本不公平！”
原锐视华南区域主管李静忍不住反驳：“我们的客户留存率高，是因为我们花了大量时间维护！而且方案里明确说了，新客户开拓有额外奖金，你们怎么不提？”周勇冷笑一声：“额外奖金才几个钱？比起我们原来的提成，差远了！我看你们就是想踩着我们上位！”
“吵够了没有？”林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周勇虽然不服气，却也不敢再大声嚷嚷。林渊看着他：“周经理，你说原星途是‘高底薪高提成’，那我问你，去年你负责的华东区域，虽然销售额达标了，但客户投诉率是多少？售后问题的解决率又是多少？”
周勇的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地说：“投、投诉率是有点高，但那是产品问题，跟我们销售没关系。”“怎么没关系？”林渊打开平板，调出一组数据，“去年华东区域有12个大客户因为服务问题流失，直接损失了800万销售额。这些客户都是你们开拓的，却因为后续跟进不到位流失，这就是‘高提成’带来的结果——只重开拓，不重留存。”
他将平板推到周勇面前：“再看看锐视去年的销售数据，李静主管负责的华南区域，销售额比你低20%，但客户留存率高达95%，今年还带来了5个老客户转介绍的新订单，新增销售额500万。你觉得，是你的‘高销售额’有价值，还是她的‘高留存率’有价值？”周勇看着数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赵凯带着三名原星途销售团队的老员工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张写着“反对不合理考核，维护员工权益”的纸牌。“林总，这份考核方案我们星途老员工绝不认可！”赵凯走到会议桌前，将纸牌拍在桌上，“我在星途干了八年，从销售代表做到总监，从来没见过这么苛刻的考核制度！要是非要实施，我们就集体辞职！”
林渊看着赵凯，眼神渐渐变冷。他还记得，去年星途资金链紧张时，是赵凯带头要求公司涨薪，否则就“集体罢工”；后来渊渟收购星途，赵凯又以“销售团队核心”自居，要求担任集团销售副总裁，被拒绝后就一直心怀不满。“赵凯，你是在威胁我？”林渊的语气带着一丝寒意。
“我不是威胁，是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赵凯梗着脖子说，“我们星途销售团队为公司创造了70%的销售额，现在你却要降低我们的收入，这公平吗？”他身后的三名老员工也跟着起哄：“不公平！要么改方案，要么我们就走！”
陈锋连忙上前打圆场：“赵总，林总，有话好好说，方案还可以再调整……”“不能调整！”林渊打断他，“考核制度是公司发展的核心制度，不是用来讨价还价的。赵凯，你要是觉得方案不合理，可以提交书面意见，走正常的申诉流程，但你带头煽动员工闹事，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你知道后果吗？”
赵凯冷笑一声：“后果？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手里握着星途80%的大客户资源，要是我走了，这些客户都会跟着我走，到时候公司的销售额至少降一半！”他的话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担忧，原锐视的销售主管们脸色都变了，陈锋也急得满头大汗：“赵总，你别冲动，客户资源是公司的核心资产，你不能带走啊！”
林渊却笑了，他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客户名单和对接记录：“赵凯，你以为你手里的客户资源是你的私人财产吗？去年你负责的10个核心大客户，从今年年初开始，苏晴就已经安排专人跟进对接，上周我还亲自和其中5个客户的老板见了面，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你手里的，不过是一些次要客户的联系方式而已。”
赵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不可能！你什么时候对接的客户？我怎么不知道？”“在你忙着煽动员工涨薪、拒绝参加公司的客户复盘会的时候。”林渊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公司早就预判到你可能会有异动，提前做好了客户留存准备。你以为的‘核心资源’，在公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人力资源部总监走上前，递给赵凯一份文件：“赵凯，根据《员工手册》第12条规定，煽动员工闹事、威胁公司利益，属于严重违反规章制度，公司决定解除与你的劳动合同，限你今天下午五点前办理离职手续。另外，你在职期间利用公司资源为自己谋取私利，收取客户回扣的证据，我们已经掌握，要是你配合办理离职，公司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要是你继续闹事，我们会直接报警。”
赵凯接过文件，手不停地颤抖。他看着文件上的证据清单——包括他收取回扣的银行转账记录和客户的证词，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林渊，你够狠！”赵凯狠狠地瞪了林渊一眼，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林渊叫住他，“你身后的三位同事，要是愿意留下来，公司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按照新的考核制度重新安排岗位；要是想跟着你走，公司也不拦着，会依法支付经济补偿金。”三名老员工互相看了看，犹豫了片刻，纷纷放下纸牌：“林总，我们愿意留下来，我们再也不闹事了！”赵凯看着三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解决了赵凯的问题，林渊的目光重新投向会议桌前的销售团队：“现在，还有人反对新的考核方案吗？”周勇等原星途区域经理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林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心里有顾虑，担心收入下降。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你们能完成销售目标，并且客户留存率达标，你们的总收入不仅不会下降，还会比原来高10%到20%。陈锋，会后组织一次培训，详细讲解方案的考核细则和奖金计算方式，确保每个人都清楚。”
会议结束后，销售团队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周勇主动找到陈锋：“陈总，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想请您再给我讲讲阶梯提成的计算方式，我算了一下，要是能完成超额目标，提成确实比原来高。”陈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下午的培训我重点讲这个，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林渊刚回到办公室，研发中心的李工就匆匆跑了过来，脸色带着焦急：“林总，原星途的研发骨干马磊带着三个同事，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说要是不撤销‘跨团队项目制’，他们就不出来！”林渊皱起眉头，“跨团队项目制”是他上周刚推行的制度，要求原星途和原锐视的研发人员混合组队，共同负责项目，目的是促进技术融合。
他跟着李工赶到研发中心，看到实验室的门被反锁着，里面传来马磊的声音：“我们星途的研发团队一直都是独立作战，从来不需要和外人合作！锐视的技术根本不如我们，和他们组队就是浪费时间！要是公司不撤销这个制度，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项目也别想推进！”
陈峰也赶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马磊，你别太过分！上次技术方案评审，要不是我们锐视的团队帮你们解决了硬件适配问题，你们的算法能运行吗？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实验室里传来马磊的冷笑：“那是你们运气好，碰到了我们已经解决得差不多的问题！真要比技术，你们差远了！”
林渊抬手示意陈峰安静，对着实验室的门说：“马磊，我知道你觉得原星途的研发技术比锐视先进，但我要告诉你，单一的技术优势走不远。上次我们的新品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融合了双方的技术长处。现在公司要推进‘智能城市安防系统’项目，需要算法、硬件、软件三方协同，仅凭原星途的研发团队，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吗？”
实验室里安静了片刻，马磊的声音传来：“我们可以招聘硬件和软件工程师，不一定非要和锐视的人合作！”“招聘需要时间，项目等不起。”林渊的语气很严肃，“而且锐视的研发团队在硬件稳定性和软件兼容性方面有丰富的经验，这正是我们欠缺的。跨团队项目制不是要削弱原星途的研发力量，而是要让你们的技术优势得到更好的发挥。”
他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智能城市安防系统’项目的核心算法模块，由原星途的研发人员负责，陈峰的团队负责硬件和软件适配，项目成功后，股权激励向核心算法团队倾斜。要是你们觉得这个安排不合理，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但你们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耽误项目进度，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也是你们自己的利益——项目奖金和股权激励，都是和进度挂钩的。”
又过了几分钟，实验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马磊带着三个同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愧疚：“林总，对不起，我们不该冲动。您说的对，单一的技术优势走不远，我们愿意和锐视的团队合作。”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下午两点，召开项目启动会，你们和陈峰的团队一起制定详细的研发计划，有什么分歧当场解决。”
解决了研发团队的问题，林渊刚想喘口气，行政部的刘芳又匆匆跑来：“林总，原星途的行政团队和原锐视的行政团队在茶水间吵起来了！原星途的人说我们锐视的人‘浪费办公用品’，锐视的人说他们‘摆老资格’，现在已经闹到要动手的地步了！”
林渊赶到茶水间时，两边的行政人员正互相推搡，地上散落着纸杯和文件。原星途行政主管王莉指着原锐视行政专员小张的鼻子骂道：“你们每天打印文件都不双面打印，一支笔用三天就扔，这不是浪费是什么？公司的钱都是我们星途赚来的，凭什么让你们这么造？”小张也不甘示弱：“我们打印的都是重要文件，双面打印容易出错！而且笔是因为写不出来才扔的，谁像你们，一支笔用半年，写出来的字都看不清！”
刘芳走上前，大声说道：“都别吵了！林总来了！”两边的人立刻停下动作，低下头不敢说话。林渊看着地上的狼藉，脸色铁青：“行政部是公司的‘管家’，负责统筹资源、服务员工，现在你们却在这里为了一点办公用品吵架，像话吗？”
他走到王莉面前：“王主管，原星途的行政制度确实比较严格，这是好事，但过于苛刻就会影响工作效率。小张他们打印的是客户资料，双面打印确实容易出错，而且公司有明确的办公用品使用标准，只要不超过标准，就不算浪费。”他又转向小张：“但你们也有问题，能双面打印的文件就要双面打印，笔要是还能用就不能随便扔，节约成本是每个员工的责任。”
林渊看着所有人：“行政部要尽快制定一份统一的办公用品使用规范，既保留原星途‘节约成本’的优势，又兼顾原锐视‘提高效率’的需求。另外，刘芳，下周组织一次行政部的团队建设活动，让两边的人好好熟悉一下，增进感情。要是再发生这种吵架斗殴的事情，两边的负责人都要受到处罚！”
两边的行政人员纷纷点头，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王莉主动走到小张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以后我们有什么问题，好好沟通。”小张也笑了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们一起遵守规范，互相监督。”
回到办公室，林渊感到一阵疲惫。他没想到，整合过程中的阻力会这么大——销售团队的考核制度抵触、研发团队的跨团队合作反对、行政团队的日常琐事冲突，几乎每个部门都存在原团队的抵触情绪。他再次调用【未来视野】，脑海中弹出提示：“预警：未来两周内，原星途的财务部经理会以‘账目不清’为由，拖延与原锐视财务的合并工作；原锐视的物流部主管会因‘权力被架空’，故意拖延新产品的发货进度。机遇：可借财务合并和物流优化的契机，建立统一的管理标准，彻底解决部门壁垒问题。”
看着提示，林渊心中有了思路。他立刻让苏晴通知财务部和物流部的负责人，明天上午召开专项会议。同时，他让人力资源部整理一份《团队整合问题清单》，详细记录各部门存在的抵触情绪和冲突事件，为后续的“杀鸡儆猴”和制度完善做准备。
第二天上午的专项会议上，原星途财务部经理赵娜果然提出了问题：“林总，原锐视的账目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尤其是去年的一笔500万的研发费用，没有详细的支出明细，要是贸然合并，会有财务风险。我建议先暂缓合并，等我们核实清楚账目再说。”
林渊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原锐视那笔500万研发费用的详细支出明细和审计报告：“赵经理，这笔费用是原锐视去年用于‘低照度视频清晰化’技术的研发支出，有详细的发票、合同和审计报告，我已经让第三方审计机构核实过了，没有问题。你说账目不清，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仔细核对过？”
赵娜的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没来得及看就说账目不清，这是财务部经理该有的态度吗？”林渊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财务合并是集团整合的核心工作，关系到后续的融资和上市计划，必须在一周内完成。要是你觉得无法胜任这个工作，我可以安排其他人接替你的职位。”
赵娜连忙说：“林总，我能胜任！我保证一周内完成财务合并工作！”林渊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身份是渊渟集团的财务部经理，不是原星途的财务部经理，要对整个集团负责，而不是只维护原团队的利益。”
接着，物流部主管孙强提出了问题：“林总，原星途的物流合作商和我们锐视的合作商不一样，要是统一物流渠道，需要重新谈判合作协议，至少要一个月时间，会影响新产品的发货进度。我建议还是保留各自的物流渠道。”
林渊拿出一份物流成本分析报告：“孙主管，这份报告显示，原星途的物流成本比行业平均水平高15%，原锐视的物流成本比行业平均水平高10%。要是我们统一物流渠道，和大型物流公司谈判，能将物流成本降低20%，而且发货效率能提升30%。重新谈判合作协议最多需要一周时间，不会影响新产品的发货进度。”
他看着孙强：“我已经安排苏晴联系了三家大型物流公司，明天就可以开始谈判，你负责提供原有的物流数据和需求清单。要是一周内不能完成谈判和物流渠道整合，你这个物流部主管就要给能完成的人让位置。”孙强不敢再反驳，连忙点头：“我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会议结束后，林渊坐在办公室里，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这些只是整合阵痛的冰山一角，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抵触和冲突。但他也清楚，只有彻底打破原有的团队壁垒，建立统一的管理制度和文化体系，渊渟集团才能真正实现融合，形成强大的竞争力。
下午，人力资源部将《团队整合问题清单》送到了林渊手中。清单上详细记录了各部门的抵触事件：销售部的考核制度抵制、研发部的跨团队合作反对、行政部的办公用品冲突、财务部的账目合并拖延、物流部的渠道整合抵触……林渊看着清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知道，是时候采取更强硬的措施了，只有“杀鸡儆猴”，才能彻底扭转原团队的抵触情绪，让整合工作顺利推进。
他拿起电话，给苏晴打了过去：“通知所有部门负责人，明天下午两点召开全体管理层会议，议题：强化制度执行，推进团队整合。另外，让人力资源部准备好赵凯违反规章制度的证据和处理决定，在会议上通报。”挂了电话，林渊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默念：“赵凯，对不起，要怪就怪你成了整合路上的绊脚石。只有立威，才能让渊渟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