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柔和地洒满卧室。
大床上,八重神子率先从沉睡中苏醒。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缓缓睁开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
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各处传来的酸软感让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被洛阳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箍着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牢牢圈在怀中。
而她,也下意识地回抱着他,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神子抬起头,视线落在洛阳近在咫尺的脖颈上——那里,以及她目光所及的自己手臂、锁骨周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像是一夜激烈“战况”的无声证明。
回想起昨晚从浴室出来后,自己那“雄心勃勃”的灌醉计划是如何迅速破产,反而被对方掌控全局、反复“教育”的过程,神子的脸颊不禁泛起红晕。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洛阳熟睡的侧脸,他呼吸平稳,似乎还沉浸在梦乡。
一种混合着甜蜜、羞窘和一点点不服气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眼珠转了转,故意往他怀里又蹭了蹭,然后用带着浓浓睡意、撒娇般的鼻音,软软地哼唧道:
“唔……老公……人家错了嘛~”
她的声音又轻又媚,像羽毛搔过心尖。
说完,她悄悄抬起眼皮,观察洛阳的反应。
洛阳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但眼睛依旧闭着,像是没醒。
神子不死心,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颈窝,继续用那种能腻死人的语气喃喃:
“唔……好喜欢这个感觉……但是……下次轻一点好不好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若有似无地在他后背画着圈。
这次,洛阳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神子心中窃喜,正准备加大“攻势”,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带着刚睡醒时沙哑质感的声音:
“哦?知道错了?”
神子身体一僵,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洛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睛。
那双黑眸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分明是早就醒了,在看她表演!
“你……你装睡!”神子瞬间炸毛,脸颊绯红,羞恼地瞪着他,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瞬间消失无踪。
洛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让她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自己。
“我要是不装睡,怎么能听到某人这么‘诚恳’的认错呢?”他故意拖长了“诚恳”两个字,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十足。
“谁、谁认错了!”神子试图挣扎,但浑身酸软让她使不上什么力气,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扭动。
“我那是在说梦话!梦话不能算数!”
“梦话?”洛阳挑眉,空着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抚上她光滑的脊背,指尖沿着脊椎的曲线缓缓下滑,“梦话还能指定‘下次轻一点’?看来某人在梦里也没闲着,还在回味?”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神子被他话语里的暗示和手上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气鼓鼓地反驳:“谁回味了!我那是……那是控诉!是抗议!”
“抗议?”
洛阳的手滑至她的腰臀交界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那里正是昨晚使用过度、格外酸软的地方。
“昨晚一开始,是谁拿着酒瓶,信誓旦旦要‘放松一下’的?嗯?”
神子被他按得腰肢一软,差点哼出声,强忍着嘴硬:“我那是……是想喝酒!单纯喝酒!”
“哦?”洛阳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那后来,又是谁主动缠着我的腰,不肯放开,还一直说……”
“不许说!”神子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羞恼和慌乱。
那些她情动时不由自主吐露的羞人话语,要是被这家伙再说出来,她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掌心传来他唇瓣柔软的触感和呼出的热气,痒痒的。
神子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洛阳一把抓住手腕。
他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彻底慌了神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逗她,而是就着抓住她手腕的姿势,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好了,不闹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带着一丝纵容,“还疼吗?”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神子愣了一下,随即心里那点羞恼也渐渐化开了。
她撇撇嘴,趁机把脸埋回他胸口,小声嘟囔:“……浑身都酸。”
“活该。”洛阳轻笑,大手开始在她后背和腰际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手法意外地娴熟,有效地缓解着肌肉的酸胀感。
“谁让你先挑衅的。”
享受着他体贴的服务,神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狐狸。嘴上却还不肯认输:
“哼……下次我一定……”
“一定什么?”洛阳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带着警告。
“一定……”神子拉长了声音,突然抬起头,冲他狡黠一笑,快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一定换个更厉害的酒!”
说完,不等洛阳反应,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裹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只露出一双带着得意笑意的眼睛看着他。
洛阳看着她这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宠溺。
“你啊……”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抓挠声,伴随着小狐狸幼崽特有的、软糯的“呜呜”声。
是秋和樱醒了。
床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瞬间结束了清晨的温存(与斗智斗勇)。
“来了来了!”神子扬声应道,赶紧起身找睡袍。
洛阳也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地套上衣服。
神子刚把睡袍带子系好,腰间那股熟悉的酸软感就让她忍不住“嘶”地抽了口气,脚步一个踉跄。
洛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头微蹙:“真这么疼?”
神子立刻飞给他一个混合着嗔怪和委屈的眼神,腮帮子微微鼓起:“你说呢?某人昨晚跟头不知疲倦的蛮牛似的……”
她一边小声控诉,一边故意用手扶着后腰,动作略显夸张地慢慢直起身,一副“我受了重伤”的模样。
洛阳看着她这戏精上身的表演,既好笑又有点心疼。他伸手想再帮她揉揉,却被神子灵活地侧身躲开。
“现在知道心疼了?晚啦!”神子哼了一声,扬起下巴,试图找回场子,“本宫司大人现在宣布,你,洛阳,被剥夺今日份的抱狐权!”
所谓“抱狐权”,自然是抱小狐狸的权利。
洛阳挑眉,还没说话,门外的抓挠声和呜呜声更急切了,还夹杂着樱带着哭腔的“麻麻”叫声。
“看来你的‘剥夺令’有待商榷。”洛阳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神子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如,然后才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两只毛茸茸的粉色团子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进来。
樱直接抱住了神子的小腿,仰着小脸,眼泪汪汪。
秋则相对稳重些,蹲坐在门口,但尾巴尖也在焦急地左右摆动。
“哎呀,妈妈的宝贝们醒啦?”神子脸上瞬间堆满温柔的笑意,弯腰想把樱抱起来。
然而,刚一用力,腰部和腿根的酸痛就让她动作一滞,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她咬咬牙,勉强把女儿抱进怀里,樱立刻亲昵地用脑袋蹭她的下巴。
洛阳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强撑的样子。
“需要帮忙吗,神子大人?”他故意用上了敬语,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不需要!”神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抱着樱,努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率先往儿童房走去。
“秋,跟上,妈妈带你们去洗漱。”
秋看了看妈妈略显僵硬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爸爸,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跟了上去,还回头对洛阳轻轻“呜”了一声,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洛阳失笑,迈步跟上。
到了儿童房的洗漱台前,新的挑战来了。
洗漱台为了宝宝安全,设计得不高,但对此刻的神子来说,长时间弯腰简直就是酷刑。
她先把樱放在专门加高的小凳子上,然后去拿小牙刷和牙膏。
仅仅是弯腰从柜子里取东西这个动作,就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倒吸一口凉气。
“嘶……”
洛阳靠在门框上,悠悠开口:“真的不需要我代劳?我看某人的表情,好像很痛苦啊。”
神子回头,送他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嘴硬道:“本宫司只是……在调整呼吸!”
她转过身,挤好牙膏,开始给樱刷牙。
小狐狸不太配合,小脑袋晃来晃去,神子不得不弯着腰,追着她的嘴巴,这个姿势让她的腰部承受了更大的压力。
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表情也越来越绷不住。
好不容易给樱刷完牙,轮到秋了。
秋虽然乖,但站在那里也需要她弯腰伺候。
就在神子感觉自己的老腰快要罢工,表情管理即将全面崩溃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牙刷。
“还是我来吧。”洛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再让你这么硬撑下去,我怕你直接趴地上。”
神子这次没有反驳,她确实快到极限了。
她默默地让开位置,扶着洗漱台边缘,悄悄活动了一下又酸又胀的腰肢,看着洛阳熟练地给儿子刷牙,动作又快又稳。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她小声嘀咕,语气却软化了不少。
洛阳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毕竟,‘蛮牛’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神子脸一红,抓起旁边的梳子,作势要打他。
洛阳敏捷地偏头躲过,继续淡定地给秋刷牙。
洗漱完毕,该下楼准备早餐了。
看着楼梯,神子心里暗暗叫苦。
每下一级台阶,腿根和腰部的肌肉都被牵动,传来阵阵酸爽的感觉。
她只能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往下挪。
洛阳一手抱着樱,一手牵着秋,轻松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心翼翼、动作迟缓的背影,忍不住又开口:“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神子头也不回,咬牙切齿:“不!用!本宫司……能行!”
她几乎是挪到了厨房,赶紧找了张高脚凳坐下,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洛阳把孩子们放进专用的餐椅,系好安全带,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他动作麻利地烤面包、热牛奶、煎鸡蛋,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凳子上、偷偷揉着腰的神子。
“看来,”他把煎得金黄的鸡蛋装盘,语气平淡却精准打击,“某些计划,不仅没能成功,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神子正揉着腰,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洛阳!你再说风凉话,今天的早餐你就自己吃吧!”
“哦?”洛阳把牛奶杯放在她面前,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料理台边缘,将她圈在中间,黑眸带着戏谑看着她,“难道我说错了?昨晚那个信誓旦旦要灌醉我的人,难道不是你?”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神子心跳漏了一拍,但输人不输阵,她强自镇定地反驳:“那、那是战术失误!下次我肯定……”
“肯定怎么样?”洛阳打断她,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换个更烈的酒?还是……”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脖颈上的红痕,“换个更结实的腰?”
“你——!”神子被他这赤裸裸的调侃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提前预判,抓住了手腕。
“我什么?”洛阳低笑,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道,“神子大人,认输一次,不丢人。”
神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得意笑容的脸,又气又无奈,身上还在隐隐作痛,最终,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垮下肩膀,嘟着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老公还是太猛了,人家知道错了嘛~下次不敢了……”
虽然语气还是有点不情不愿,但总算是亲口认栽了。
洛阳看着她这副终于服软的小模样,满意地松开了她的手,在她嘟起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乖。吃饭。”
神子那句心不甘情不愿的认怂刚出口,脸颊就迅速飞起两朵红云。
她猛地低下头,假装专注于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仿佛能从那乳白色的液体里看出花来。
洛阳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带着点羞恼又无可奈何的乖巧(假象)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没再继续乘胜追击,只是心情颇佳地转身将煎蛋和烤面包片端上桌。
“吃饭。”他言简意赅,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两只被安置在儿童餐椅里的小狐狸,似乎也察觉到了父母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樱眨巴着大眼睛,视线在爸爸和妈妈之间来回逡巡,小鼻子耸动着,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残留的那点不同于早餐香气的、名为“暧昧”与“调侃”的分子。
秋则显得沉稳许多,只是安静地用他没戴围兜的那只前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餐盘边缘,发出轻微的“哒哒”声,琥珀色的眼瞳里映出妈妈泛红的耳尖。
神子拿起面包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把那片无辜的面包当成了某个让她腰酸背痛还得意洋洋的家伙。
咀嚼的动作牵动了某些肌肉,她又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眉头微蹙。
洛阳将她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将那盘煎得恰到好处、边缘焦脆的鸡蛋往她面前推了推。
“补充点蛋白质。”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
神子瞥了一眼那金黄的煎蛋,又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还是用叉子叉起一块,送进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
餐桌上暂时只剩下餐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暖暖地照在四人(三只狐狸)身上,气氛有种诡异的和谐与宁静。
然而,神子岂是那么容易就真正认输的人?
尤其是在嘴上。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寻找着扳回一城的机会。
目光扫过洛阳正在给秋喂食的侧脸,她忽然灵光一闪。
等洛阳放下给秋擦嘴的小毛巾,神子立刻用一种故作天真、实则暗藏揶揄的语气开口:“说起来,亲爱的,你昨晚那个‘反制’动作……嗯,就是那个...”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那个把我睡袍扯开的动作,还挺熟练的嘛?”
她刻意拖长了“熟练”两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我抓住了你把柄”的小得意。
洛阳正准备拿起自己的咖啡杯,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神子立刻摆出一副“我只是好奇,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的无辜表情。
“怎么?”洛阳挑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波澜不惊,“神子大人是对我的‘业务能力’有什么意见?还是说……”
他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脸上:“你希望我更……生疏一点?”
神子被他反将一军,噎了一下,随即强作镇定:“我这是在质疑!质疑你这种‘熟练度’的来源!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习了?”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审问,但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底气不足。
洛阳看着她虚张声势的样子,差点笑出声。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练习?对付你,还需要特意练习?”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某些人不是一向自诩计谋百出、算无遗策吗?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指望对手手下留情、技术生涩了?”
“你!”神子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脸颊再次涨红。
这家伙,嘴皮子功夫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利索了!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洛阳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不再逗她。
“快吃吧,面包要凉了。”
他指了指她盘子里还剩大半的面包片,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口舌之争。
神子气鼓鼓地拿起面包,用力咀嚼,心里的小本本又给洛阳狠狠记上了一笔。
她决定了,今晚……不,等她的“伤”养好了,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早餐就在这样“友好”(表面)而“和谐”(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了。
洛阳起身收拾餐具,神子也想帮忙,但刚站起来,那股熟悉的酸软感再次袭来,让她动作一滞。
“行了,伤员就好好休息。”洛阳头也不回,利落地将盘子叠在一起,“今天带孩子们去游戏室玩的任务,也交给我了。”
神子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最终还是悻悻地坐了回去。
好吧,看在他主动包揽家务和带娃的份上,暂时休战。
不过,她看着洛阳走向儿童餐椅的背影,心里默默发誓:
洛阳,你给我等着!这场“战争”,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