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纪元三年的冬夜，比往年暖些。林墨曦站在新曙光镇的了望塔上，风裹着灵能草的清香吹过来，撩起她鬓角的碎发。往下看，整个镇子像撒了一把碎星——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出暖黄的灯光，灵能路灯沿着街道连成蜿蜒的光带，连远处丰饶农场的看护房里，都亮着点点微光。
搁在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末世里的夜晚，黑暗是死亡的同义词。人们躲在断壁残垣后，连蜡烛都不敢点，生怕火光引来变异兽，或是黑袍的眼线。那时候的夜，静得吓人，只有变异兽的嘶吼和蚀灵能量流动的滋滋声，能穿透死寂。
“首领，你看那边——”身后传来陈芸的声音，她手里举着一个灵能望远镜，指向东边，“石城的灯光，和咱们这边快连起来了。沈砚说，再过半个月，灵能电网铺到中间的中继站，两边的灯就能彻底连成一片，夜里走夜路都不用怕了。”
林墨曦接过望远镜，镜头里，石城的灯光像一串温暖的珠子，沿着灵能电网的方向，正一点点往这边延伸。她想起去年冬天，石城还只有几盏应急灵能灯，夜里一片漆黑；现在，不仅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灵能灯，连防御工事上都装了探照灯，夜里亮堂堂的，再也不用怕变异兽趁黑偷袭。
“真好啊。”林墨曦放下望远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以前总觉得，黑暗是永远散不去的。现在才知道，只要有光，再浓的黑暗也能被驱散。这些灯光，不仅照亮了夜晚，更照亮了人们的心。”
陈芸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灵能通讯器，屏幕上正闪烁着信号：“对了，远程通讯也有好消息。沈砚的灵能网络调试得差不多了，刚才冰原基地的通讯兵给我发了消息，说他们那边已经能接收到咱们的信号了，还传了几张冰原夜景的照片过来。”
她把通讯器递给林墨曦，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冰原基地的雪地里，灵能灯连成一个巨大的“光”字，周围围着一群穿着厚衣裳的人，脸上满是笑容。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冰原基地全体居民，祝联盟同胞冬安！我们的灯亮了，网络通了，以后再也不用怕孤单了！”
林墨曦看着照片，心里暖暖的。以前，各基地之间只能靠信使传递消息，一来一回要走十几天，遇到变异兽还可能有危险。现在，有了灵能网络，远程通讯恢复了，不仅能传消息、发照片，还能视频通话，不同聚居地的人们终于能“见面”了。
“走，去看看沈砚的网络工作室。”林墨曦拉着陈芸，快步走下了望塔。
灵能网络工作室就在曙光学院旁边，里面摆满了各种灵能设备，沈砚正戴着耳机，对着麦克风说话：“黑石基地，听到请回答？测试信号，一、二、三……”
“听到了！沈先生，信号很清楚！”通讯器里传来黑石基地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们刚和丰饶农场通了视频，看到李老三先生在给我们展示新收的冬小麦，长得真好！”
沈砚摘下耳机，看到林墨曦进来，立刻迎上去：“首领，您来了！灵能网络基本调试完成了，现在联盟的主要基地都能互联互通，不仅能传消息、视频，还能共享灵能数据库里的资料——医学院的课件、科技学院的图纸、人文学院的书籍，各基地的人都能随时查阅。”
他指着旁边的大屏幕，上面正显示着灵能网络的覆盖图，不同颜色的光点代表不同的基地，光点之间用虚线连接，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联盟的疆域都笼罩起来。“您看，这就是咱们的文明网络。以前，各基地像散落在黑暗里的孤岛；现在，有了这张网，我们就成了一个整体，再也不是孤单的了。”
林墨曦看着大屏幕上的网络覆盖图，心里满是感慨。她想起末世初期，各基地之间互相猜忌、互相争斗，像一盘散沙；现在，有了灵能网络，大家能互相交流、分享知识、传递快乐，真正像一家人一样。
“沈砚，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林墨曦说，“这张网络，不仅是通讯的网络，更是文明的网络。它把我们的知识、我们的快乐、我们的希望，都编织在了一起，让文明的微光，变成了照亮整个疆域的光芒。”
正说着，通讯器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曙光山谷学堂”的字样。沈砚按下接听键，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丫丫的脸，她穿着红色的棉袄，手里拿着一张画：“沈叔叔，林姐姐在吗？我画了一张‘联盟灯光图’，想发给所有基地的小朋友看看！”
“在呢，丫丫。”林墨曦凑到屏幕前，笑着挥手，“画得怎么样？给我们看看。”
丫丫把画举到屏幕前，上面画着联盟的各个基地，每个基地都亮着灯，灯光之间用线条连起来，像一条发光的龙。“你看，这是新曙光镇，这是石城，这是冰原基地……我希望所有基地的灯都能连起来，把黑暗都赶走，让大家都能在亮堂堂的夜里，开开心心地睡觉！”
屏幕里传来其他孩子的笑声，小远凑过来，对着镜头敬礼：“林姐姐，我们学堂今天上了‘网络课’，和黑石基地的小朋友一起读了《曙光纪元史》，他们还跟我们讲了黑石山上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林墨曦看着屏幕里孩子们的笑脸，眼眶有些湿润。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末世刚爆发，夜里只能躲在地下室，听着外面的嘶吼声发抖；现在的孩子们，不仅能在亮堂堂的教室里上课，还能通过网络和其他基地的小朋友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再也不用怕黑暗，不用怕孤单。
“真好。”林墨曦轻声说，“以后，我们还要把网络铺到更多的地方，让所有收复的土地上，都能亮起灯光，都能连上网络。让文明的网络，编织得越来越密，让黑暗，永远都别想再回来。”
沈砚点头，眼里满是坚定：“放心吧，首领。我们已经在研发便携式灵能信号塔了，等拓荒队开拓新的殖民点，我们就把信号塔带过去，让新的聚居地也能立刻连上网络，亮起灯光。”
夜深了，林墨曦走出网络工作室，街上的灵能灯依旧亮着，温暖的光芒洒在地上，像一条金色的路。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看到有人在自家门口挂灯笼，有人在灵能灯下聊天，还有孩子在路灯下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像银铃一样。
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放灵能烟花，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夜空里绽放，照亮了一张张笑脸。灵能通讯器里，不断传来各基地的消息——石城在举办“灯光节”，冰原基地在分享雪景，黑石基地在展示新种的土豆，丰饶农场在直播冬小麦的长势……
林墨曦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夜空。以前的夜空，只有黑色，只有绝望；现在的夜空，有灯光，有烟花，有网络传来的欢声笑语。她想起那些为了这一天而牺牲的人们——二柱、阿禾、还有名单上的无数个名字，他们要是能看到现在的景象，一定会很开心吧。
“你们看，”林墨曦轻声对着夜空说，“黑暗退散了，灯光亮起来了，网络通了，大家都好好的。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们会带着你们的希望，继续走下去，让文明的微光，变成永远不会熄灭的光芒。”
远处的时间静滞域，光点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她。
林墨曦笑了，转身继续往前走。街上的灯光连成一片，像一条温暖的河，流淌在联盟的土地上；文明的网络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把所有的人们都连接在一起。她知道，黑暗或许还在某个角落蛰伏，黑袍的阴谋或许还没结束，但只要有这些灯光，有这张网络，有人们心中的希望，就没有什么能阻挡文明的脚步。
而在黑暗的边缘，黑袍看着远处连成一片的灯光，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欢声笑语，眼里满是阴狠与不甘。他没想到，联盟不仅建立了农场、学院、图书馆，还点亮了这么多灯光，编织了这么密的网络。但他没有退缩，而是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一个针对灯光，针对网络，试图重新将黑暗带回联盟的阴谋，正在他的心中慢慢成型。
但此刻的联盟，没有黑暗，没有恐惧。灯光亮着，网络通着，人们笑着，文明的微光正一点点汇聚，变成照亮整个世界的光芒。林墨曦知道，只要这光芒不灭，网络不断，人类文明就会永远延续下去，黑暗，终将彻底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