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对方的讲述，张青缓缓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随即顺手给自己也点上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赵总，看来这次领导部门是动真格的了，不是走走过场。”
他顿了顿，目光微凝，语气愈发坚定：
“所以，这个项目，我们公司不但得报，还得全力以赴，把施工合同拿下来。”
“不然，怎么对得起朱工这份沉甸甸的信任？”
话音落下，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深远，仿佛已望穿层层迷雾。
片刻沉默后，张青再次开口，语调沉稳如磐石：
“赵总，您也清楚，眼下，我敢断言，渝城至少八成的园林公司，做的都是利润。”
“但我们不一样。”他声音一扬，带着几分傲然:
“我们做的是口碑，是匠心，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品质工程。”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我们的每一个项目，都经得起随时考察；”
“我们公司的大门，永远向领导们敞开，欢迎莅临指导。”
赵总听得连连点头，忽然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
“张总，霸气！就冲你这股劲儿，我把你们公司报上去。”
“至于后续能不能中标，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张青微微一笑，起身与赵总交换了联系方式，再次握手告别。
随后，他转身离开项目部办公室，步伐坚定，背影挺拔。
门外，朱工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像在看一个突然觉醒的猛兽，半晌才喃喃道：
“张经理……噢，不对，张总，你一直这么霸气的吗？”
张青轻笑一声，眸光微闪：“朱工，咱家的霸气不是装出来的，是底气撑的。”
他抬眼望向远方，语气笃定：
“我敢断言，第一轮筛选，十家公司里至少七家会被刷下去。”
“到时候，你们只能在矮子里挑高个。”
“而我们，估计就是那个最高的。”
两人并肩走出工地，江风扑面而来。
长江在此先是一个九十度急转，紧接着又猛然回身，完成一百八十度的掉头，随后再浩荡而去。
张青驻足凝望，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芒。
他悄然开启天眼，刹那间，浩瀚水脉裹挟着无可匹敌之势奔涌而至，狂暴地撞击在河岸之上。
大部分的气流无法随水流转向，只能沿着岸线逆冲而上，将整片转弯区域的所有气流尽数涤荡。
他闭上眼，缓缓收力。
再睁眼时，目光落在江水转弯处。
那里被临时围挡严密封锁，视线受阻。
“朱工，”他指着那片被遮蔽的转弯区域，“你进去看过吗？”
朱工点头：“去过一次，不过里面已经被挖机彻底清理过了，什么也看不见。怎么了？”
张青眯起眼，语气凝重：
“那一段地形极不寻常。”
“说它是‘死地’吧，又不尽然——毕竟有水脉灵气贯穿其中。”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他语气一沉:
“水脉太强，地势却太窄，估计不超过一公里宽。”
“灵气如洪流倾泻，根本无法沉淀，反倒形成一种‘过载’状态。”
“结果就是，那片区域常年如同被暴雨冲刷，寸草不生。”
“软景的植物全部活不了，硬景地面也容易起雾返潮，霉斑频发。”
“估计就连景观灯具也会经常坏掉，无法运行。”
他顿了顿，眉头微锁：“最关键的是，这里是公园，人来人往。”
“虽然不至于伤及健康，但长期停留，会让人莫名心烦，坐立不安。”
朱工听得眉头紧锁，半晌才问：“有解法吗？”
张青转头看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
“朱工，如果你能查到相关资料，完全可以作为招标文的一部分，让投标单位纳入技术标里面。”
“技术标是什么？不就是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难题吗？”
朱工一愣，随即大笑：
“张经理，不，张总，果然高明！”
“行，我回去就查，翻地三尺也得把资料挖出来。”
临别时，张青郑重道：
“感谢朱工推荐，这份情谊，我们记在心里。”
“无论中标与否，这份人情，来日方长。”
朱工摆摆手，一脸坦然：“别搞那些虚头巴脑、歪门邪道的东西。”
“实话告诉你，朱总是我爹，我不缺钱，只想干点真正能留下痕迹的工程。”
张青一怔，随即眼睛一亮，故意朝他大腿看了一眼，调侃道：
“哟！原来是少东家啊！那以后我可得好好抱紧你这条细长的大腿。”
这一看，顿时让朱工头皮发麻，跳脚怒骂：
“滚！老子是直的，别搞这些奇怪操作！”
笑闹中，张青转身离去。
回到车上，他立刻拨通了张老板的电话，将今日谈判的细节一五一十汇报。
电话那头，张老板只淡淡回了一句：“好，晚上回来详谈。”
……
夜幕降临，公司办公室灯火通明。
张老板、张青、钱坤三人围坐一桌，各自讲述今日的情况。
原来，张老板与钱坤今日也奔赴一线，洽谈一个位于石雕区的市政公园项目。
处于石雕区新开发区域的十字路口的交叉处，整个工地被两条路分成了四块。
确切地说，加上中间的环岛，有五块地。
项目占地约三万平方米，预估产值两千万，地理位置极为显要。
更紧迫的是，投标截止日定在五天后，也就是元月10号。
若中标，年前就必须进场施工。
项目由李主任与黄总联合推荐，含金量极高。
然而，竞争同样激烈——五家公司竞标，张老板拿到的名额却仅有两个，而对手却拿到了三个。
更特殊的是，开标方式采用“去极值取中”法：
就是施工单位投标后现场开标，剔除最高与最低报价，中标者为剩余三家的中间价单位。
这一机制有效遏制了恶意低价抢标的现象。
也意味着，价格必须精准，策略必须老辣。
听完张老板的叙述，张青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钱坤身上。
他想看看这位算师，今日去了现场，考察以后的大概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