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之试炼，石熊之诺
苍老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苏瑶握紧长剑，目光扫过身旁的焰灵和玉盒中的秦凝霜，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
“我所求，是为复仇，亦是为守护。”苏瑶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骨阁残害我师门，屠戮无辜生灵，我要亲手覆灭这邪组织，护世间灵修安宁。”话音落下时，她周身的灵气骤然高涨，剑身上的月华光芒越发炽烈，显然这席话触动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执念。
焰灵抱着玉盒往前凑了凑，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倔强：“我要变得更强！保护凝霜，保护苏瑶姐姐！谁也不能再欺负我们！”小家伙说着，周身腾起淡淡的火焰，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后腿的伤口因为激动而隐隐渗血，它却浑然不觉。
轮到秦凝霜时，她沉默了片刻。成为狗尾巴草的绝望、吸收灵气的艰难、被林羽背叛的寒心、得到守护的温暖……种种情绪在她心头交织。她轻轻晃动叶片，清脆的声音从玉盒中传出：“我要修出人身，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更要让所有像我一样弱小的生灵，都能在这片大陆上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灵峰之巅突然降下三道霞光，分别落在三人身上。苏瑶的霞光如月华清冷，焰灵的霞光似火焰温暖，而秦凝霜的霞光则像春日细雨，温柔地包裹住整株狗尾巴草。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第一关，过。”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石甲熊，汝可愿为其引路？”
石甲熊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赤红的眼睛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竟缓缓低下了巨大的头颅，朝她们让出了通往灵峰的道路。它前掌在地面上轻轻一拍，一块闪烁着土黄色灵气的晶石从泥土中升起，悬浮到苏瑶面前。
苏瑶惊讶地接过晶石，只见晶石内部流淌着浓郁的土系灵气：“这是……土灵晶？”
“此乃守山兽的馈赠，可助汝等抵御山路寒气。”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关，力之试炼，在山腰灵泉处等候。”说完，声音便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甲熊用鼻子轻轻蹭了蹭苏瑶的手臂，又看了看焰灵怀里的玉盒，转身朝山上走去，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显然是在示意她们跟上。
焰灵目瞪口呆：“它、它居然真的给我们引路了？这灵峰也太神奇了吧！”
苏瑶握紧土灵晶，感受着其中温暖的灵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能让三阶妖兽如此听话，灵峰的主人绝不简单。我们小心行事，这试炼恐怕没那么容易通过。”她将土灵晶的灵气注入玉盒，“凝霜，这灵气能帮你抵御寒气，山路会越来越冷。”
秦凝霜在玉盒里感受到一股暖意，轻轻回应：“谢谢你，苏瑶姐姐。”
三人一熊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登。石甲熊体型庞大，却走得异常平稳，它路过陡峭的路段时，会用巨掌将碎石拍平；遇到挡路的荆棘，便用身体硬生生开出一条通道。苏瑶和焰灵跟在它身后，省了不少力气。
山路两旁的景色渐渐变化，从草原的枯黄变成了针叶林的苍翠，再往上走，树木越来越稀疏，开始出现覆盖着薄冰的岩石。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若非有土灵晶的灵气护体，恐怕早已冻僵。
“苏瑶姐姐，你以前真的是骨阁弟子吗？”焰灵好奇地问，它一直对苏瑶的过去很好奇。
苏瑶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嗯，我十岁那年被骨阁长老看中灵根，带入阁中修炼。那时候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仙缘，直到三年前……”她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无意中发现长老们在密室里用数百名凡人的魂魄炼制魂丹，那些魂魄里，还有我同乡的亲人。”
焰灵和秦凝霜都沉默了，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惨烈。
“我想救人，却被长老发现，他们废了我一半的修为，把我扔进葬魂崖喂妖兽。”苏瑶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是一位路过的隐世高人救了我，传我净化黑气的剑法，让我得以复仇。可惜那位前辈去年仙逝了，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阻止骨阁的阴谋，他们正在寻找传说中的‘聚魂灯’，一旦炼成，就能吞噬百万生灵的魂魄，助长老突破化神境。”
秦凝霜心中一惊：“聚魂灯？那是什么？”
“是上古邪器，据说能聚魂炼魄，威力无穷。”苏瑶的声音带着寒意，“骨阁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搜寻聚魂灯的碎片，林羽这次引诱我们，说不定就是想用你的异灵根作为开启某块碎片的钥匙。”
焰灵气得咬牙：“这个混蛋！等我修炼有成，一定要把他和骨阁的人都挫骨扬灰！”
苏瑶摸了摸焰灵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别被仇恨冲昏头脑，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骨阁的长老都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手。”
说话间，石甲熊突然停下脚步，用前掌指向前方。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山腰处出现一片氤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汪清泉，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泉边坐着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正拿着一个木瓢舀水喝。
“那就是第二关的试炼者吗？”焰灵小声问。
苏瑶摇摇头：“不像，他身上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倒像是个普通的山野老人。”
她们走到泉边，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笑容和蔼：“远方来的客人，要不要喝口灵泉水？这水可是能洗筋伐脉的好东西。”
苏瑶警惕地看着老者：“阁下是？”
老者哈哈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通过我的考验。”他指了指泉边的三块巨石，“看到那石头上的凹槽了吗？用你们最强的攻击打中凹槽，让巨石亮起灵光，就算过关。”
焰灵探头一看，只见三块巨石上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凹槽周围刻着复杂的符文。焰灵自告奋勇：“我先来！”它后退几步，周身火焰暴涨，凝聚成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猛地朝左边巨石的凹槽砸去。
“轰！”火球击中巨石，却只在石面上留下一道焦痕，凹槽毫无反应。焰灵愣了一下，不信邪地又凝聚出几个火球，接连砸在凹槽上，结果都一样。
“小家伙，蛮力可不行。”老者笑眯眯地说，“要用巧劲，找到符文的节点。”
苏瑶上前一步，长剑出鞘，月光般的灵气凝聚在剑尖：“我试试。”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剑法中的精妙奥义，手腕轻抖，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刺入中间巨石的凹槽。
“叮！”剑尖与凹槽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凹槽周围的符文亮起一丝微光，却很快又暗了下去。
老者点点头：“不错，摸到点门道了，但灵力还是差了点。”
苏瑶收剑而立，眉头微蹙：“这符文蕴含着阵法之力，需要精准的灵力控制才能激活。”
就在这时，秦凝霜突然开口：“苏瑶姐姐，让我试试吧。”
焰灵惊讶地看着怀里的玉盒：“凝霜，你刚突破一阶，灵气还很弱，能行吗？”
秦凝霜却很坚定：“我能感觉到凹槽里的灵气流动，或许可以试试。”
苏瑶将玉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秦凝霜努力伸展根系，将一股精纯的木系灵气顺着地面延伸，像一条无形的丝线，缓缓探向右边巨石的凹槽。她没有用蛮力冲击，而是让灵气顺着凹槽里的符文纹路慢慢游走，如同水流淌过河道。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哦？懂得以柔克刚，有点意思。”
灵气在符文里流转一周后，秦凝霜猛地将灵气注入符文的交汇处。只听“嗡”的一声轻响，右边巨石的凹槽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符文全部亮起，整块巨石都笼罩在一层绿色的光晕中。
“成了！”焰灵兴奋地欢呼起来。
苏瑶也露出惊喜的表情：“凝霜，你太厉害了！”
秦凝霜轻轻晃动叶片，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研究过植物脉络，这些符文的纹路和叶脉很像，顺着走就可以了。”
老者抚掌大笑：“好！好一个触类旁通！小姑娘，你过关了。”他看向苏瑶和焰灵，“你们两个再试试，记住，力不在强，而在精准。”
有了秦凝霜的示范，苏瑶茅塞顿开。她再次出剑，这次不再追求力量，而是将灵力凝聚成丝，顺着符文的纹路刺入凹槽。随着一声轻响，中间巨石的符文亮起了银色的光芒。
焰灵也学着秦凝霜的方法，控制着火焰灵气在符文里流转，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最终还是让左边巨石亮起了红色光芒。
三块巨石同时发光，灵泉的泉水突然喷涌起来，在空中凝聚成三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分别飞向三人。水珠落入秦凝霜体内，她顿时感觉灵气暴涨，茎秆上又抽出一片新叶；焰灵吸收水珠后，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苏瑶则闭上眼睛，感受着水珠修复自己受损的经脉，脸上露出舒畅的表情。
“第二关，过。”老者站起身，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沿着灵泉往上走，便是最后一关。记住，心不动，则邪不侵。”说完，老者彻底消失在雾气中。
石甲熊走上前，用头蹭了蹭三人，示意继续上山。
接下来的山路更加陡峭，灵气也越发浓郁。秦凝霜在玉盒里贪婪地吸收着灵气，感觉离二阶灵草越来越近。苏瑶和焰灵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一路上甚至轻松解决了几只不开眼的低阶妖兽。
走到接近山顶的地方，前方出现一座古老的石门，石门上刻着无数复杂的符文，门前站着两个手持长矛的石人守卫。石门上方刻着四个古朴的大字：“心幻之境”。
“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关了。”苏瑶看着石门，神色凝重，“老者说心不动则邪不侵，看来这关考验的是心志。”
她刚想上前，石门突然缓缓打开，一股诡异的雾气从门内涌出，雾气中传来各种声音——有骨阁长老的狞笑，有凡人的惨叫，还有林羽温和的声音：“凝霜，跟我回骨阁吧，我会让你成为最强大的灵草……”
焰灵瞬间炸毛：“又是这个伪君子！”
苏瑶连忙按住它：“别被声音影响，这是幻境！”
然而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在三人面前形成了幻象。秦凝霜看到自己回到了现代的实验室，导师正在夸奖她的研究成果，父母笑着为她端来饭菜，可当她伸手去触摸时，一切又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林羽冰冷的眼神和骨阁的锁链。
“凝霜，放弃吧，你只是一株草，怎么可能对抗骨阁？”林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跟我走，我让你永远留在温暖的灵田里，不用再受风吹雨打……”
秦凝霜的意识开始动摇，她真的太累了，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挣扎求生，或许林羽说的是对的？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叶片被轻轻触碰，焰灵焦急的声音传来：“凝霜！别信他！那是假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秦凝霜猛地清醒过来，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有焰灵，有苏瑶，她不能放弃！她调动体内的灵气，绿光爆发，将眼前的幻象冲散。
另一边，苏瑶正面对自己被骨阁追杀的场景，昔日的同门举着刀剑向她砍来，长老狞笑着要废她修为。苏瑶眼神冰冷，长剑挥舞，将幻象一一斩碎：“这些早已无法动摇我的心志！”
焰灵则陷入了被野狼围攻的幻境，它吓得瑟瑟发抖，却想起自己要保护秦凝霜的承诺，猛地爆发出勇气，火焰将幻象烧成灰烬。
当三人都挣脱幻境时，石门完全打开，露出里面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殿。冰殿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一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灵草，灵草周围环绕着浓郁的灵气，一看就非同凡响。
“那是……七彩灵参！”苏瑶震惊地看着高台上的灵草，“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还能助人突破境界的上古灵草！”
焰灵也瞪大了眼睛：“天哪！我们发财了！”
就在她们准备走进冰殿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殿内传来：“恭喜你们通过考验，这七彩灵参，归我了。”
秦凝霜、苏瑶和焰灵同时看去，只见林羽从冰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骨阁修士，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老者，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林羽！你怎么会在这里？！”焰灵又惊又怒。
林羽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我当然是跟着你们来的。多谢你们帮我通过前两关，这最后一关的宝物，就由我来收下吧。”他看向阴鸷老者，恭敬地行礼，“长老，这就是我说的异灵根，还有那株七彩灵参！”
阴鸷老者的目光落在秦凝霜身上，如同看待一件宝物：“不错，果然是异灵根。小丫头，你叛逃多年，今天正好一起抓回去炼魂！”
苏瑶将焰灵和秦凝霜护在身后，长剑直指林羽：“你早就知道试炼的存在？”
林羽笑道：“当然，我祖父曾是灵峰的守护者之一，可惜后来被骨阁收服。这心幻之境，只有心怀执念者才能通过，你们的仇恨和守护之心，正好帮了我大忙。”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现在，把异灵根和灵参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秦凝霜看着林羽得意的嘴脸，心中又气又急。她们好不容易通过两关试炼，没想到却成了别人的嫁衣。石甲熊不知去了哪里，这里只有她们三个和一群骨阁修士，实力相差悬殊。
就在这危急关头，冰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高台上的七彩灵参光芒大盛，一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擅闯心幻之境，夺宝行凶者，当诛！”
话音刚落，冰殿的地面裂开，无数冰刺从地下升起，将几个骨阁修士刺穿。石甲熊巨大的身影从殿外冲了进来，怒吼着扑向阴鸷老者。更令人震惊的是，之前引路的灰袍老者和守山的声音同时出现在殿内，两人合力打出一道强大的灵光，直逼林羽。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幻境！”林羽惊恐地后退。
灰袍老者冷笑：“我等乃灵峰之灵，岂容尔等邪修放肆！”
苏瑶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凝霜，焰灵，我们上！”她长剑出鞘，与石甲熊并肩作战。焰灵也燃起火焰，扑向骨阁修士。秦凝霜则调动体内的灵气，配合冰殿的力量，用藤蔓缠住敌人的脚步。
冰殿内瞬间陷入混战，灵光与黑气碰撞，冰屑与火焰纷飞。林羽被灰袍老者逼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恐；阴鸷老者虽然实力强大，但在石甲熊和苏瑶的围攻下也渐渐落了下风；骨阁修士更是被冰刺和藤蔓打得节节败退。
秦凝霜看着混乱的战场，突然注意到高台上的七彩灵参似乎在向她传递某种信息。她集中精神去感受，隐约“看到”灵参的根系与冰殿的阵法相连，而阵法的核心，就在她脚下的一块地砖上。
“苏瑶姐姐！攻击那块地砖！”秦凝霜急忙大喊。
苏瑶立刻会意，长剑一挥，一道银色的剑气精准地劈在秦凝霜脚下的地砖上。地砖应声碎裂，露出下面一个闪烁着光芒的阵眼。七彩灵参的光芒瞬间涌入阵眼，整个冰殿的阵法被激活，无数符文亮起，将骨阁修士牢牢困住。
“不！”林羽发出绝望的惨叫，被符文形成的光墙弹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阴鸷老者想要强行突破阵法，却被阵法反噬，黑气溃散，气息萎靡。
灰袍老者和守山声音同时出手，将被困的骨阁修士一一制服。石甲熊走上前，一熊掌拍晕了阴鸷老者。
战斗终于结束，冰殿内一片狼藉。林羽被石甲熊踩在脚下，满脸绝望；骨阁修士们都被阵法困住，动弹不得。
灰袍老者走到秦凝霜面前，赞许地点点头：“小姑娘，你不仅心志坚定，还能看破阵法，很不错。这七彩灵参，就送给你了。”
秦凝霜却摇了摇头，用叶片指向苏瑶：“灵参应该给苏瑶姐姐，她需要修复经脉。”
苏瑶惊讶地看着她：“凝霜……”
焰灵也说：“是啊苏瑶姐姐，你修为恢复了，才能更好地保护我们！”
灰袍老者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友爱互助！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