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皮皮读书 >  红绡错 >   第157章 感染

夜色渐深,重华殿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廊下宫灯摇曳,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一片凌乱光影。

殿内一派歌舞升平,金枝灯架伸展如树,其上燃着数盏灯烛,照的大殿亮如白昼。

景王幽暗眸底映着跳动烛光,指尖轻轻摩挲着酒盏边缘,自哀叹气,“陛下有所不知,臣自然也想成家,可惜一晃眼已这把年岁...”

他声音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自嘲,“总不好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众人神色晦暗不明。

无论得宠与否,景王到底是皇家人。

年纪再大,也是要娶一位身家清白,出身不低的正经官家小姐。

总不能寻一位下堂妇来做王妃。

可正经的官家小姐,尚未出嫁的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年龄差得不是一分半点,有那么点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景王垂眸看着杯中酒液,心知此次回京,赐婚一事已是避无可避。

七年前他以守孝为由推拒了昭帝赐婚。

如今已寻不到合适的理由。

玉真长公主眼波流转,与上首的皇兄对了个眼神,忽地轻笑出声,“皇叔身份贵重,又英俊潇洒,哪家姑娘能嫁给您,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指尖点了点坐在对面的冯正卿,眸底是遮不住的幸灾乐祸,“听闻冯尚书家中幺女生得聪明活泼,娇俏可人。”

正举杯饮酒的冯太师动作一顿。

被突然点名的冯正卿更是一脸懵,手中银箸地一声落在碟上。

此时此刻被突然提及名字,代表着什么,大伙心中都清楚。

玉真长公主笑的愈发灿烂,转头看向景王,“皇叔这般冷的性子啊,最该寻个这样的解语花在身边才是,燕山清寒,往后的日子会有趣许多。”

冯正卿茫然抬头望向冯太师,眼中满是惊疑——什么情况?

他不记得父亲说过有这等事啊!

昭帝唇角微勾,手指把玩着酒盏,白玉杯身在烛光下泛着濯濯冷芒,“冯家女儿的确娇俏可人,如此说来倒与皇叔十分相配。”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冯太师,缓缓开口道:“冯爱卿以为,七皇叔可配得上令孙女?”

虽是询问,而非直接了当下旨赐婚,但此话未留任何余地。

冯太师若否了这桩婚事,便是看不上景王,藐视皇家,以下犯上。

殿内空气一瞬间凝滞。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景王只是个空壳王爷,无权无势,甚至在京中连座府邸都没有。

按着昭帝的意思,即便景王守灵满十年,也会发配至偏远之地做个守城之主。

一生难有出头之日。

这样的王爷,连个二品官员的嫡子都不如,谁嫁谁倒霉。

在场百官心思各异,但又不约而同觉得庆幸

——幸亏这霉运没落自家脑袋上。

冯太师不慌不忙放下酒盏,撩袍起身行至殿中,官袍上的仙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老臣惶恐,”他拱手作揖,躬身时玉带轻响,“老臣孙女年纪尚小,顽劣不堪,也是老臣教养不当之过,若蒙王爷不弃...实乃冯家之幸。”

这个回答昭帝很是满意。

他微微颔首,笑着看向景王,“皇叔,朕为你挑的王妃可还满意?”

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景王依旧保持着从容坐姿,唯有握着酒盏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极慢地吐出一口气,随即起身,双手举盏,“臣,谢陛下隆恩。”

昭帝笑着摆手示意他坐下,玉真长公主斟了杯酒恭贺他觅得良缘,殿中又恢复了一派祥和景象。

唯独冯正卿死死攥着衣袖,想要说话,可这殿上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冯太师知晓自家儿子是什么货色,递了个锋利的眼神过来,示意他稍安勿躁。

殿外的雨,下得更急了。

……

……

青月庵后院人影匆匆。

来来往往的小厮与药童踩着湿漉漉的地面,纵然裹紧外袍,依旧挡不住那股子透着湿寒的冷风。

明日便是九月初一。

眼瞧着天一日日要冷下来,也不知他们何时才能离开,还有没有命离开,还能不能回家看一下妻儿老母。

六月扯着白守义,慕成白尾随其后,几人面带焦色往后院去了。

路过的药童望着两人背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后院里除了洗尘师太与丰州来的姚大夫,还住着京城来的林大夫。

洗尘师太与姚大夫去往附近村子里诊治病患,根本没在庵中。

看来,是林大夫……

思及此处,药童不禁摇了摇头,连大夫都自身难保,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个能逃得过去?

厢房内,林桑躺在炕上,已然烧得神志不清,颊边发丝被冷汗打湿,一绺一绺凌乱地贴在脸上。

六月打了桶冷水来,湿过帕子细细为她擦拭,只觉姑娘的呼吸烫得骇人。

白守义坐在炕边木凳上诊脉。

六月将帕子敷在林桑额头,用力咬着下唇,退至慕成白身侧静静等着。

屋内静的出奇。

像在等一个清楚明了的答案。

只有林桑略显急促的沉重呼吸,以及雨滴自廊檐垂落,敲在青石阶上的声响。

白守义眉头紧紧蹙起,指尖颤了颤,哆哆嗦嗦自林桑腕搏上收回,脸色比窗外的夜还要阴沉。

这副表情已然说明一切,但慕成白依旧不死心,自欺欺人般问道:“前辈,林大夫她没事吧?或许是水土不服,又或是近日身体疲累,偶感风寒?”

六月捏紧袖边。

一颗心越来越沉。

白守义闭了闭眼,沉重地摇了摇头,“她染上了瘟疫。”

“怎么会......”

慕成白喃喃着踉跄后退两步,手臂撑着门框勉强站稳。

大夫每日在病患堆里转,会格外注意,每日以面巾遮住口鼻,勤洗漱,便可大大降低感染几率。

他与杨宗盛三人比林桑来得早,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何她会感染?

为何偏偏是她!?

“奴婢听说……”六月眼眶里泪水打转,“有个叫二丫的孩子趁姑娘不备,摘下了她的面巾!”

白守义一惊,他与林桑同殿值守,竟不知此事,“是谁?”

“二丫。”

“真是胡闹!”白守义手掌重重拍在大腿上,面巾也遮不住声音中的怒气,“那孩子怎能如此恩将仇报,满殿的重病患,面巾一摘,岂有不被感染之理?”

徐鹤安恰好行至门外。

抬脚尚未迈过门槛,便听到屋内白守义愤然的说话声,以及阵阵激烈的咳嗽声,脚步不由得顿住。

——是林桑的声音。

华阳和尤大跟在徐鹤安身后,看他罕见的失神,彼此交换眼神,谁都不敢吭声。

——林大夫被感染了。

其实尤大一开始便猜到了。

人在青月庵,每日在病人面前转来转去伺候,想不被传染也难。

世子得到消息时,人并未在流云镇,而是去了下方村落安排赈灾粮。

得了消息后即刻冒雨驾马匆匆往回赶,好在雨势不大,衣裳湿了半截,也顾不得回去换。

尤大跟在世子身边多年,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

即便是国公夫人也总是嫌他面冷,对谁也不亲近,自己的亲生儿子像抱养来的不热乎等等。

他也一直觉得好奇,为什么世子放着那么多世家贵女不喜欢,却喜欢一个医女。

林大夫生得很美,但尤大总觉得,世子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屋内说话声仍在继续。

徐鹤安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蜷起,摘下斗笠递给华阳,抽出面巾遮住口鼻。

如今不是逞强的时候。

她已然病倒,他便要替她撑住。

徐鹤安大步进屋,屋内三人听到脚步声,视线齐刷刷朝门口看来。

来人是位年轻男子,一袭玄色衣袍半湿,白色面巾上露出一双凤眸,内含几分寒潭映月的清冷。

六月与白守义毫不意外,倒是慕成白见着徐鹤安,先是皱眉思索片刻,反应过来后,眸底又升起怒气。

无媒无聘与女子苟合,若是亲兄长,此刻便该一拳砸在这姓徐的面门上,而后将人轰出去。

——可他只是个师兄而已。

慕成白怕自己过于冲动会暴露林桑的真实身份,权当没认出是谁,直接掠过徐鹤安出去了。

白守义叹了口气,也悄无声息地离开,到廊下顺便交代王若苓,送两碗药到林桑屋里去。

一碗治疗瘟疫的药。

一碗预防感染的药。

——那位徐都督看样子打算留下来,虽说武人身体健硕,被感染的几率很低,但喝一碗总比不喝强,也算双重保障。

王若苓手中扇子“啪嗒”落地。

林桑竟感染了瘟疫?还有……他也来了?还要守着她?

徐鹤安在南洲主理赈灾事宜,王若苓一直都知道,不过她在青月庵内,无法前去府衙拜见。

自从赈灾粮送入青月庵后,关于徐鹤安与林桑的流言便一直未停。

王若苓虽甚少与人说话,但毕竟长着耳朵,多少也听了几句。

刚开始她也持怀疑态度。

但今日徐鹤安出现在这,答案自然明了。

华阳回府衙取了干净衣裳,徐鹤安关门换衣裳时,恰巧王若苓端着药送来。

“王姑娘,给我罢。”六月上前想接过托盘,被王若苓侧身躲开,“不用,我来就好。”

她瞟一眼紧闭的木门,“林大夫情况如何?”

六月正欲回话,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男子身形颀长,施然立在门边,廊下灯笼昏黄,衬得他肤色如冷玉,纵然覆着面巾,但王若苓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总能在人群中精准找到他。

哪怕是背影,也不会看错。

端着托盘的手指不由得收紧,王若苓欠身行礼,“徐大人,这是预防瘟疫的药,要照顾病人总得确保自己不会病倒,您先喝一碗罢。”

男子凤眼微眯,视线游移在她身上,似乎在思考她是谁。

王若苓手指用力到泛白,将脑袋埋低,心中涌起一股失败之感,“徐大人,小女是王若苓。”

徐鹤安自然知道是她。

适才未出声,只是疑惑她为何会在青月庵。

不过也只是一瞬,毕竟旁人之事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去问。

“不必了,多谢。”

说罢,他接过华阳递来的衣裳,抬手关门。

“徐大人…”

王若苓叫住他,徐鹤安抬眼看她,“王姑娘还有事?”

托盘上共有两碗药,她将其中一碗药往前轻推,“这碗是治疗瘟疫的药,需趁热给林大夫服下。”

其实大伙心里都清楚,这碗药,如今起不了任何作用,更像是一种心理慰藉。

目前新药方迟迟定不下来,没有任何法子。

白守义急的抓心挠肝,估计和慕太医一样,翻医书找办法去了。

林桑是被六月给推醒的。

她感觉自己像浸在温泉中,不,是滚烫的热水中。

浑身上下,甚至连舌尖都冒着热气。

徐鹤安坐在她背后,充当人肉靠垫,指尖捏着汤匙舀起药汁轻吹,抵在她唇边,“萋萋,你发烧了,喝了药就会好。”

林桑眉头紧锁,先是看了眼六月,再抬头看向身后的徐鹤安。

两人都遮着面巾,而她——

她抬手,滚烫的指尖落在脸颊上,旋即露出一抹苍白笑意。

看来,是中招了啊。

她用力闭闭眼。

许是病中人虚弱,连坚硬的心也变得不堪一击,林桑竟想要埋头痛哭一场。

——老天爷竟是从未怜悯过她!

“听话,张嘴喝药。”

徐鹤安将汤匙抵在她牙间,林桑偏过头,声音嘶哑,“这药起不了任何作用,喝了也是无用,不要白费力气。”

徐鹤安眸光一暗,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不由分说将药灌了进去。

“只要你乖乖喝药,就一定有用!”

“你不想要圣上亲笔的匾额了吗?”

“萋萋,只要你乖乖听话,只要你活下来,日后换我听话,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说话时语气平稳,与平时并无二样,可林桑分明发觉,那只捏着汤匙的手在微微颤抖。

六月也在一旁哭出声,噗通跪倒在地,“姑娘,难道你不要六月了吗?”

皮皮读书推荐阅读:电竞男神不好惹纵情死后睁眼重回婚前,踹渣男嫁军官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倾世华歌:千古白衣卿全新的穿越到洪荒大陆未开的时候前妻的春天1852铁血中华四合院之我总能置身事外神游悲郁地崩坏:身在特摄的逐火之旅旺财命订九命猫妖盛世帝女王爷太妖孽:腹黑世子妃隐秘偷欢和顶流亲弟上种田综艺后我爆红了东北那边的怪谈惹不起,国家霸霸都要抱紧她大腿异界之不灭战神人在斩神,身患绝症签到原神七神火烧的燎原星光的新书算命直播抓鬼穿成大佬姐姐的妹妹后放飞自我了四合院:身在民间,心向红星我错了姐姐,再打哭给你看穿越虫族之奇遇我曾爱过你,但不做男主白月光,我做反派掌中雀女将军的病娇公主夫人【魔道同人】我在夷陵养阿婴修真界白月光手握舔狗师姐剧本云中月之残月孤灯霍格沃茨的冒牌巫师枯萎的碎冰蓝横行港诡,从掠夺僵尸开始牵着我的你劫与解重生女帝之天尊掌中三寸金莲开局举报继父,病弱女配下乡被宠秦云萧淑妃四合院:阎家老二是个挂比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亿万婚约:她的财富帝国神临九天:斩邪上了大学你们异能者就不用考试了参演无限副本后,我成了顶流戮魔道大佬带着异能空间在七零霸道虐渣人在星铁,但是p社活阎王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
皮皮读书搜藏榜:道瞳觉醒:从杂役到万界主宰谁家炉鼎师尊被孽徒抱在怀里亲啊武影逆霄开局公司破产,在娱乐圈咸鱼翻身山海探秘之陌途棹渡纤尘山大杂院:人间烟火气小师祖真不浪,她只是想搞钱一剑,破长空你出轨我重生,做你女儿给你送终!穿书后,抢了女主万人迷的属性被雷劈后:我在地球忙着种田穿成养猪女,兽医她乐了小家族的崛起从弃婴到总裁八零军婚:阵亡的糙汉丈夫回来了给你一颗奶糖,很甜哒!原神:我给散兵讲童话影视快穿之宿主她不按套路出牌魔法之勋章穿越女尊,成为美男收割机原神:始源律者的光辉照耀提瓦特中奖一亿后我依旧选择做社畜农女有财被造谣后,丑妃闪婚病弱摄政王平安修行记荒年全国躲旱尸,我有空间我不虚美艳大师姐,和平修仙界困惑人生名剑美人[综武侠]仙界崩坏,落魄神仙下岗再就业妃常不乖:王爷别过来快穿囤货:利已的我杀疯了犯罪直觉:神探少女全职法师炸裂高手【观影体】森鸥外没有出现过超级农场系统死后:偏执王爷他为我殉葬了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臣与陛下平淡如水蓄意撩惹:京圈二爷低头诱宠安老师!你的病弱前男友洗白啦盗墓:她来自古武世界荒野直播:小糊咖被毛绒绒包围了逆水沉舟寻晴记各天涯铁马飞桥新书无敌邪神伏阴【又名:后妈很凶残】
皮皮读书最新小说:把大反派当胎盘哄,我成豪门盛宠谢太太的退场我们的少年时代之少爷的小青梅什么鬼?那是炮灰美人的续命血包四合院:签到,打造科技强国地球入侵纬度原神从空我开始的改造人之旅身穿七零:天降的老婆他偏要宠把富二代钓成恋爱脑后,她跑了茹茵传回溯与梦境在地下城寻求守护是否搞错了什么餐厅里的故事异能?你跟我的天火圣裁说去吧!重生女王玩炸药现代修真少年万蛊仙途当老六混进了鬼神游戏假面骑士:太狸打爆一切医道武道:山村奇人万大春星河起灵太平广记白话版六道使者综武:状元郎的三大逆天法则港综:从打垮社团脊梁开始猎心游戏:嘴硬九爷沦陷了!周陆点灯人仙尊她只想在校园当咸鱼从寒潭弃婴到混沌田皇传统武术教练灵魂穿越异世界天医凰途神奇宝贝之精灵使者被献祭后:病弱雌性成了兽世团宠烬雪归鸿这个召唤师不对劲!渣爹杀妻灭女?我屯粮带娘亲建国作精替身:暴君的白月光竟是我快穿:娇气包的系统是统界太子爷替嫁冥妃:冷面王爷极致宠龙脉秘符综艺算命,快跑!你要塌房了乱世烽火少年行红警:开局动员兵,我炸五角大楼龙牙特案组四合院之开局工资46元我是废女啊,怎么成了煞王的命?天龙遗梦:萧寒清弦记烬海沉玉:十年灯原神:从提瓦特开始纵横诸天完美,帝姬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