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帐外,亲兵解开信鸽脚上的竹管,将帛书递入帐内。
刘禅展开一看,指尖划过“汉学院”三字,对诸葛亮道:“传书洛阳,令庞统选百名通晓音律的教书先生,带《汉话课本》《识字启蒙》来此,专教鲜卑子弟。”
诸葛亮羽扇轻摇:“以文教化,胜于刀兵。陛下此举,可安漠北百年。”
三日后朝会,帐内挤满了汉臣与鲜卑降将。
刘禅指着舆图上的鲜卑旧地,沉声道:“此地宜设郡县以治。”当即下诏设鲜卑郡,辖原王庭及周边部落,令王平为太守,诸葛瞻为参军,掌民政与军务。
内侍捧来一部《汉律》,刘禅亲手递与王平:“治郡当宽严相济,渐化其俗。不可操之过急,亦不可纵容其乱。”
王平双手接过,甲胄碰撞作响:“末将谨记陛下教诲。”
消息如长了翅膀,三月内便传至西域。
龟兹王宫,龟兹王彻夜难眠,案上的羊脂玉盏被他摩挲得发亮。
“汉灭鲜卑如摧枯拉朽,我若抗拒,必遭覆灭。”
他召集群臣,拍案道,“备汗血宝马十匹、羊脂美玉百斤,随我赴鲜卑王庭请降!”
使者团抵达王庭时,正值深秋。
龟兹王捧着玉盘,盘内放着国书,在帐前跪地叩首:“小国愿岁岁纳贡,献质子于洛阳,永为汉臣,求陛下垂怜!”
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不敢抬头。
刘禅令侍从收起贡品,亲手扶起他:“纳贡、质子皆不必。”
见龟兹王眼中闪过惊疑,又道,“你只需选部落子弟入汉学院学汉语,归后依汉律治民,与中原通商,共享太平即可。”
龟兹王抬头,见刘禅神色诚恳,反生疑惧。
当夜,他密令使者探查汉军动向。
使者潜至营外,却见汉军士兵正帮鲜卑人修缮屋舍,有个汉军小卒还将自己的棉袄脱给了冻得发抖的鲜卑孩童,两人语言不通,却相视而笑。
使者回报,龟兹王这才稍安,却仍半信半疑。
诸葛月儿听闻此事,取来新编的简体字课本,找到龟兹使者团中的石安——此人略通汉字,是龟兹王的心腹。
“你看。”她提笔在纸上写“人”“民”二字,“‘人’像侧身站立者,‘民’似低头劳作人,皆是生活常态,是不是好记?”
石安盯着字看了片刻,忽然拍腿:“妙!竟如描物,一看便知!”
诸葛月儿又写“田”“禾”二字,笔画简单,形同图画。
石安跟着临摹,指尖被墨汁染黑也不顾。三日下来,他已能写下自己的汉名,逢人便举着纸片炫耀:“汉字竟如此易学!”
刘禅闻之,召来西域诸国使者,帐内铺开西域舆图:“朕将在龟兹、于阗等国设‘汉学堂’,选汉人先生授课。凡入学者,可获中原农具、种子。”
龟兹王见石安带回的简体字课本,又闻学堂有农具之赠,终于信刘禅无吞并之意。
他亲赴帐前,躬身道:“愿献王城东侧空地建学堂,选三百子弟入学!”
学堂动工之日,诸葛月儿亲自督造。
她嫌课本枯燥,令工匠在“买卖”“借贷”等字旁配绘插图:画中汉人商贩与西域胡商握手交易,旁边标注“买卖”二字;胡商向汉人掌柜递上钱袋,旁书“借贷”。
石安见了,捧着课本不肯撒手,竟自请留堂学字:“我要学透了,归国后任学堂助教!”
消息传回龟兹,百姓们纷纷牵着骆驼、赶着羊群来王庭,不求赏赐,只求能讨一本简体字课本。
有个西域老胡商,用三匹骆驼的香料换了一本《识字启蒙》,宝贝似的揣在怀里,逢人便说:“学会汉字,就能去中原做买卖,赚大钱!”
王庭内外,汉人与鲜卑人、西域人杂处,虽语言各异,却因这简单的汉字渐渐走近。
鲜卑孩童跟着汉人先生念“人之初,性本善”,西域胡商拿着简体字课本与汉军士兵讨价还价,连最守旧的鲜卑长老,也开始学着写自己的汉名。
刘禅立于帐外,望着这热闹景象,手中摩挲着诸葛月儿新编的课本。诸葛亮走到他身旁,羽扇指向远方:“西域归附,漠北安定,陛下这‘文治’之策,比红衣炮更有威力。”
刘禅笑了。
他知道,武力能征服土地,却不能收服人心。
唯有让不同族群的人共用一种语言,共守一套法度,共享一份太平,才能真正消弭纷争。
秋风掠过王庭,带着胡杨林的气息。
远处的汉学堂传来朗朗书声,与西域的驼铃声、鲜卑的牧歌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别样的乐章。
这乐章里,藏着比战争更持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