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部在一楼等我。
“上个洗手间。”
我随口说了一句。
关上门,我把钱拿了出来。
从中间抽了三份500,一共1500,这是胖子他们三个人的。
我又抽了1500出来,这是阿斌的。
至于他给那几个人怎么分,那是他的事。
我还剩下9500,这9500不全是我的,有房租水电,还有后续维护客人关系的费用。
突然想到,奎哥早上会给小弟发红包,我又准备800放在一边,一会散了的时候,每人发100。
我甩着手上的水从厕所走出来,客厅只有四个人,阿斌的四个兄弟在外面聊天。
我把他们四个叫到身边。
“这是你的,你的,你的。”
我把三个五百对折着,递给宏发三剑客。
他们三个人很默契,直接把钱揣进裤兜。三个人都没有数钱。
“谢谢皮哥。”
好像有人跟他们说了一样。
“这是你的,你给他们怎么分,那是你的事,我不知道你会给他们多少,他们也不知道我给了你多少。”
阿斌看了我一眼,双手把钱接了过去,也没有数,直接揣进了裤兜。
“谢谢大哥。”
“大家过来一下。”
我拍掌提醒道。
门外的阿华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我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大家今天辛苦了,这是收工红包,每个人都一样。”
我先发了这边四个,第五张发给阿华的时候,阿华手指动了一下。
没有伸上来,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阿斌。
“我大哥给的红包,怎么,你们嫌少啊。”
阿华这才露出笑脸:“谢谢皮哥,谢阿斌哥。”
其实三人接过钱,也喊着一样的口号。
不得不说,这一刻,我真有点飘了。
我欣慰的长吐一口气,这应该算马二叔口中的出人头地了吧。
“我送一下他们。”
阿斌把四人邀出去后,两钟就回来了。
脸上满是笑容。
我看着他们几个,心里明白,钱是个好东西,能把人聚在一起。
但也是个坏东西,容易让人心变味。
兄弟们钱都分了,虽然疲惫,但个个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
我看了他们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刘姐说收账的事,简单提了一下。
我没说细节,只说有个老板欠钱不还,刘姐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去“谈谈”。
话音刚落,他们相互看看,搬个凳子坐了下来。
“收账?这活儿咱们没干过啊?能行吗?”
胖子第一个说话了,他也是这几个人里面跟我认识时间最久的,也是最敢说直话的人。
我没回他,转头看向其他人。
阿文眼神闪烁,显然也不太想沾这种事。
张达也没有说话,只是把两个紧握的拳头撑在腿上,耷拉着脑袋。
我最后才看向阿斌,只有他的意见才是最终意见。
阿斌和我对视一眼,立刻说道:“大哥,这是好事啊,必须接。”
他显得很激动:“光靠这J8场子,咱们撑死就是赌场混混,在别人眼里上不了台面。
只有多干几件硬气的事,道上的人才能知道咱们的狠,以后谁想动咱们场子,都得先掂量掂量。”
他说完,转头看向其他几人。
胖子和阿文,张达对视一眼,我看不出他们的态度。
其实我心里已经站向阿斌那一边。
“这事我再想想吧,都累一天了,大家早休息,明天再说。”
宏发三剑客就住在店子二楼。
阿斌骑着摩托车把我送回了商业街。
回到家,赵楠已经抱着熊睡了。
开着灯,把头蒙得死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又看了恐怖片。
我把新买的手机,放在了她明天要穿的衣服里。
一晚上没有睡好,收账立威四个字不停在脑海跳动。
等我醒来,她已经上班去了。
我想去问问老田的意思。
刚到楼下,又看到了大师。
我往水店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回来。
“大师。”
我还是坐在马扎上。
大师转头看了我一眼,马上把目光定在了我胸口。
“唉,有因必有果。”
我知道他在说我没有把项链按他说的埋进土里。
“我要做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成,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我把100块压在他的水杯底下。
他看了一眼钱,从脚边拿起一个竹筒哗啦哗啦的摇起来。
递我到面前,我抽出一支,递过去。
大师看了一眼签文,又掐指算了几下,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坎水遇金,利在西方。你这件事能成。”
我心里突然开心了一下,我每次都没有信,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信了。
“但是。”
大师突然话锋一转。
我心里突然紧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嘴巴,等他的下文。
,“蛟龙得水,终非池中物。强求来的露水,解不了渴,也养不了根。事能成,却不是长远打算。你啊,心思该往更宽处放放。”
前面几句我都没有听懂,我只听懂了,事能成和不是长远打算。
大师还算中肯,没有选好听的话。
水店没开门。我买些早餐,敲开了老田家的门。
我的精神状态比前几日更差了。
“怎么样,比彪哥那里热闹吧。”
他把披着的外套往肩上带了一下。
“人要多一些,生意比这边好,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只是图个心安,问一句。
“养生病,慢慢养呗。”
他伸手准备拿烟,衣服掉了下来。
我伸手给他点了一支。
看他这样子,我也没有说收账的事,不想再打扰他了。
我丢了2000给他就走了。
场子开业几天,生意一直不错,抽水的钱每天都有左右,分下来,我接近的收入。
但我知道,暗地里盯着这块肥肉的人,绝对不少。
开业那天抢钱的粉仔只是最低级的麻烦。
如果下次来的,是拿着刀的狠人,我们这点人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阿斌几乎天天在我耳边吹风。
我心里一直魂不守舍,总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
第三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
“明天,你跟我,还有胖子,去会会那个老赖。”
我对着阿斌说道。
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阿斌则是猛地站起来喊着:“大哥,收到。明天看我的。”
“看你个屁!”
我瞪了他一眼。
“不是去打架,是去‘谈’。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吓住他把钱拿出来就行。”
“明白明白!”
阿斌连连点头,他的明白说得我都不相信。
第二天上午,我、胖子,还有阿斌,按照刘姐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老赖的公司。
公司在一栋写字楼里。门口挂着“通天建材有限公司”的牌子。
胖子看着这环境,小声对我问道:“皮哥,这看着挺正规啊,咱们这样进去,能行吗?他们会不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