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晴今晚没有走，而是选择和张春香一起住，刚铺好床铺，就听见门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月月抱着她的小枕头，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进来，辫子上的蝴蝶结还在晃悠：“雨晴姐！春香姐！我能跟你们一起睡吗？”
张春香正叠着衣服，闻言笑着拍了拍床沿：“当然能，就等你呢。”
月月却把枕头往两人中间一放，小大人似的叉着腰：“不行，我得睡中间！今天你们俩都得搂着我——白天店里那么吓人，我要当你们的‘护身符’！”
张雨晴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们月月这么厉害？那可得靠你罩着了。”她顺势往床外挪了挪，给月月腾出位置，“快上来吧。”
月月“哎”了一声，麻利地脱了鞋钻进被窝，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凑近张雨晴：“雨晴姐，今天那个坏阿姨不会再来了吧？我听哥哥说，她想让咱们店关门呢。”
“不会了。”张雨晴帮她掖了掖被角，声音轻得像羽毛，“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带走了，明天报纸上还会说咱们店是清白的，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张春香也躺了下来，伸手揉了揉月月的头发：“是啊，有你雨晴姐在，天塌下来都能顶着。今天在公安局，她把那伙人说得哑口无言，我看着都解气！”
月月眼睛一亮，追问：“真的吗？姐姐你是不是像故事里的女侠一样厉害？”
“哪有那么神。”张雨晴失笑，指尖划过月月柔软的发顶，“不过是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歪说。就像你春香姐守着3号店，哪怕客人少，也把每件衣服都熨得平平整整，这才是最厉害的本事。”
张春香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往月月那边靠了靠：“跟你雨晴姐比差远了。要不是她心思细，提前在衣服里缝了商标，今天这事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月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往张雨晴怀里缩了缩，又不忘伸手抓住张春香的衣角，像只揣进了两个温暖港湾的小猫：“不管不管，你们俩都是最厉害的！以后我也要跟你们学做生意，开好多好多服装店！”
张雨晴和张春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窗外的风掠过树梢，沙沙声混着房间里浅浅的呼吸声，把白日的喧嚣彻底挡在了门外。
“睡吧。”张雨晴轻轻拍着月月的背，声音里带着倦意却格外踏实，“明天起来，太阳一晒，咱们的店只会更红火。”
月月“嗯”了一声，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张春香关了灯，她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和眉眼舒展的张雨晴，心里那点残留的后怕，早被这满室的暖意烘得烟消云散。
张雨晴也闭上了眼，鼻尖萦绕着皂角和阳光的味道。今天的硬仗打得痛快，此刻身边的温度却更让人心安——原来最坚实的铠甲，从来都藏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
夜渐深，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平稳的呼吸声，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雨晴！雨晴！”
睡梦中的张雨晴被一阵急促的呼唤拽醒，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枕边空荡荡的——月月和张春香早就起了，床边却站着一脸焦急的郭雪。
“雪儿？怎么是你？”张雨晴还有点发懵，昨晚的安稳睡眠让她难得起晚了。
郭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的好姐姐，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昨天太累了，春香她们起的时候没叫我。”张雨晴坐起身，发丝还有点凌乱。
郭雪“咚”地坐到床边，把手里的报纸往她面前一递，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快看这个！我今早刚从爸手里抢来的！工商局那个白海波，还有个叫李超的，登报给你道歉了！”
张雨晴接过报纸，指尖划过铅字标题——《关于对雨晴服饰恶意投诉事件的澄清及致歉》，从栽赃经过到处理结果写得明明白白。她从头到尾看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释然：“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可不是嘛！”郭雪气得攥紧拳头，“那个缺德的李超，让我碰见非得给他两嘴巴！太不是东西了！”
“估计你最近半年见不着他了。”张雨晴笑着把报纸折好，“最少也得关半年。”
郭雪这才消了气，又立刻凑上来，星星眼望着她：“快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们揪出来的？我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
张雨晴见她一脸好奇，便把从闹事到公安局对峙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郭雪听得目瞪口呆，时不时拍着大腿骂两句“太坏了”，听到张雨晴用商标证伪时，又忍不住拍手叫好：“雨晴你太厉害了！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别捧我了。”张雨晴笑着推了她一把，“说正事，你高考考得怎么样？”
提到这个，郭雪瞬间眉飞色舞，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多亏你让我复习的那些题！考试的时候全遇上了！说实话，哪是什么天才，全靠运气好遇上你这个‘神仙导师’！”
“又胡说。”张雨晴无奈地摇摇头，“把我夸成神仙了都。”
“你本来就是漂亮神仙！”郭雪耍赖似的晃着她的胳膊，又急忙追问，“那你呢？你考得怎么样？”
张雨晴微微一笑，眼底藏着自信：“跟你差不多，题都做上了，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郭雪瞬间跳起来，“那我们下学期能一起去京市上大学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张雨晴起身下床：“先洗漱去。对了，你吃饭了吗？”
郭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她吐了吐舌头：“光顾着跑过来了，还没吃呢。我爸一给我报纸，我激动得鞋都没穿好就来了。”
“走吧，带你去吃肉包子。”张雨晴拿起毛巾，笑着朝她伸手。
“好啊好啊！”郭雪立刻拉住她的手，两个女孩手牵着手往外走，清脆的笑声混着晨光，把昨夜的最后一点阴霾也彻底吹散了。
包子铺的热气很快飘了过来，新的一天，带着希望和暖意，正热热闹闹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