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鸭店门口的冷风扑过来，张雨晴刚迈出的脚步猛地顿住，转身拽住张念山的袖口，眼底满是认真：“山哥，咱们去医院看你战友，总不能空着手吧？得带点礼物才像样。”
张念山低头看她，指尖揉了揉她被风吹红的脸颊：“他在部队医院住着，吃的用的都不缺，食堂伙食也比外面扎实，不用特意带。”他知道张雨晴心思细，可也舍不得让她在这么冷的天多折腾。
可张雨晴却摇了摇头，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软乎乎却带着坚持：“那不一样，这是我头回见你朋友，更何况他还受了伤，空着手去多不礼貌。”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突然亮起来，“要不这样，咱们买些新鲜水果，再买些大骨头熬汤，用保温桶带去——骨头汤补身子，病人喝着正好！”
张念山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那点犹豫瞬间化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心疼：“大冷的天熬汤多累，咱们就买些水果就行。”
“不累的！”张雨晴立刻打断他，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熬汤又不费劲儿，你帮我搭把手就行，再说给你战友补身子，我乐意。”她眨着眼睛看他，那模样软得像块刚蒸好的糖糕，张念山哪里还能说“不”，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叹口气：“行，都听你的。”
两人先往菜市场走，雪地里的青砖路滑，张念山一直紧紧攥着张雨晴的手，生怕她摔着。菜市场里倒是热闹，吆喝声混着肉香、菜香，驱散了不少寒意。张雨晴直奔猪肉摊，指着案上的骨头问摊主：“师傅，请问哪种骨头熬汤最好？我给腿受伤的人补身子用。”
摊主是个爽朗的中年男人，闻言笑着指了指案角的筒骨：“姑娘眼光好，就这种筒骨最养人！骨髓多，熬出来的汤浓，补气血最合适。”他拿起一根比划着，“你看这骨头上的肉也厚实，炖软了病人也能嚼动。”
张雨晴听得认真，当即点头：“那您给我挑四块，麻烦再帮我剁成小块，方便熬汤。”摊主爽快地应着，挥着刀“砰砰”几下就把骨头剁好，用粗麻绳捆成两串，递到她手里：“姑娘拿好，回家先焯水去血沫，再放姜片葱段慢慢炖，香得很！”
“谢谢师傅！”张雨晴接过骨头，刚要拎着走，张念山已经伸手接了过去，把沉甸甸的网兜挂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只手依旧牢牢牵着她：“沉，我来拎。”
回四合院的路上，张雨晴几次想把骨头接过来，都被张念山躲开了。他怕她冻手，还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掌心的温度裹着她的指尖，暖得她心里发甜。
一进院门，张念山就把骨头拎进厨房，挽起袖子准备处理。张雨晴也跟着进厨房帮忙，却被他拦住：“你就在这烤火，天儿冷，我来就行。”他把厨房的棉门帘拉好，“你要是闲得慌，就在这指挥我。”
张雨晴拗不过他，只好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煤炉边，看着他忙碌。张念山先把骨头放进盆里泡着去血水，又烧了热水准备焯水。水开后，他把骨头放进去，加了片姜去腥，浮沫冒出来时，他用勺子仔细撇干净，动作熟练得很。
“山哥，焯水的时候可以加点料酒，去腥味更管用！”张雨晴说。
张念山抬头朝她笑了笑：“知道了，料酒在橱柜第二层，你帮我递一下？”
张雨晴赶紧起身去拿料酒，递给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还带着刚烤火的温度。张念山捏了捏她的指尖，又把她推回小马扎上：“快回去坐着，别冻着。”
骨头焯好水，张念山又用温水冲洗干净，放进砂锅里，加了足量的冷水，扔了几片姜、几段葱，还放了两颗红枣。砂锅坐在煤炉上，小火慢慢炖着，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淡淡的肉香。
张雨晴闻着越来越浓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砂锅里的汤已经炖得奶白，骨头的香气顺着门缝飘出来，勾得人胃里直打鼓。张念山掀开锅盖，用筷子扎了扎骨头上的肉，确认炖软了，便捞出一块，吹凉了些，走到门口递到张雨晴嘴边：“尝尝，看咸淡怎么样。”
张雨晴也不矫情，张嘴就咬了一口。肉炖得软烂入味，带着淡淡的肉香，一点都不柴。她眯着眼睛嚼着，像只满足的小猫：“山哥，太香了！比我妈炖的还好吃！”
张念山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沾着的肉沫：“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不行不行，”张雨晴赶紧摇头，“这是给你战友炖的，我就尝一口就行。”她起身往屋里走，“我去把保温桶拿来，咱们装汤。”
保温桶是刚才回来时特意买来的，洗得干干净净。张雨晴把保温桶拎到厨房，看着张念山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盛汤——先舀了两勺汤打底，再放进两块炖得最软烂的骨头，最后又添了些汤，刚好没过骨头。接着他又盛了满满一保温桶米饭，盖紧盖子时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怕漏出来。
“好了，这样带去，到医院还是热的。”张念山把两个保温桶摞在一起，用绳子捆好，又拎起之前买的水果——有苹果、橘子，都是耐放又方便吃的。他把东西都拎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张雨晴：“走，咱们去医院。”
两人再次来到公交站，等车时，张雨晴靠在张念山身边，好奇地问：“山哥，你战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副团长，跟我是一个团的，人特别爽朗，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受了伤是我不顾一切将他背了出来。”张念山说起战友，语气里满是敬佩，“还有一次，我们遇到敌人伏击，我腿被流弹擦伤，走不动路，是他背着我跑了三里地，把我送到安全地带，他自己胳膊还被划了个大口子，都没喊过疼。”
张雨晴听得认真，眼睛里满是崇拜：“哇，他好勇敢啊！那他这次是怎么受伤的？”
“出任务的时候腿受了伤，医生说得养两个月才能好。”张念山叹了口气。
两人聊着天，公交车很快就来了。车上人不多，张念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张雨晴坐下，自己站在她身边，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护着她，怕急刹车时她摔倒。张雨晴靠在椅背上，听着张念山讲他和战友的趣事——比如两人抢最后一个馒头，比如一起偷偷在炊事班煮面条，不知不觉就到了部队医院。
医院里很安静，走廊上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走过。张念山牵着张雨晴，熟门熟路地往住院部走，一边走一边跟她说：“他住的是个单间，部队特意安排的，方便他养伤。”
走到502病房门口，张念山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病房里很干净，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病床，床上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旁边还有一张闲置的病床，显然是给陪护的人准备的。只是病床上没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显然秦傲男出去了。
“可能是去做检查了，咱们等他一会儿。”张念山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先把水果放在桌角，又把保温桶轻轻放在桌子中间，怕汤洒出来。他拉着张雨晴在闲置的病床上坐下，累坏了吧，快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