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缪斯还沉浸在谢逸燃那句“想和你死在一起”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心脏狂跳,血液奔涌。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背上雄虫的异样。
谢逸燃的呼吸突然变得浅急,温热的气流一下下扫在他的耳廓和颈侧,带着不正常的灼热。
那双一直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也突然收得更紧,甚至微微发颤。
“少将……”
谢逸燃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兴奋或恶劣,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又黏连的鼻音,轻轻在他耳边低喘。
“我有点难受……”
厄缪斯浑身一僵,所有混乱的思绪瞬间被这声带着喘息的“难受”击得粉碎。
他猛地侧过头,想看清谢逸燃的表情,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深深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像是在寻找一个能缓解不适的位置。
“哪里难受?”
厄缪斯的声音立刻绷紧了,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迫。
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反手探向谢逸燃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发烧了?是伤口感染?还是这里的辐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谢逸燃用行动回答了他。
雄虫的双腿突然用力,紧紧夹住了他的腰身。
那喘息声更重了,带着难耐的闷.哼,湿热的唇瓣无意识地擦过他颈侧的动脉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这不是伤口感染,也不是简单的发烧。
这种反应……这种黏人又焦躁的状态,这种信息素里隐隐透出的与平日冷冽黑茶香不同的躁动气息……
这状态,怎么看怎么像……结合热?!
厄缪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属于雄虫的生理常识猛地撞进脑海。
不,不对。
雄虫没有结合热。
但……雄虫在等级分化或者受到强烈刺激时……确实会进入类似状态——分化。
情绪和生理都会变得极度敏感,对依赖的雌虫会产生极强的占有欲和接触渴望。
然后……
可谢逸燃不是才过二次分化吗?!
难道……无数想法厄缪斯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卡塔尼亚混乱的能量场,刚才与那棵怪树的缠斗与创伤……难不成是因为这些所有的刺激叠加在一起,引发了谢逸燃的分化?
很有可能。
厄缪斯怎么看怎么是。
“谢逸燃……”
他声音干涩,试图让身后的雄虫冷静先些。
“你先松开一点,我看看……”
“不……”
谢逸燃立刻拒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不满,手臂和腿缠得更紧,几乎要让厄缪斯窒息。
“难受……抱……”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地用嘴唇磨蹭厄缪斯颈部的动脉,那里皮肤薄,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血液的流动和雌虫瞬间加速的心跳。
最后,谢逸燃对着厄缪斯那层薄薄的肌肤,直接张开了嘴。
一阵细密的啃嗦伴着濡湿自脖颈传来。
厄缪斯呼吸骤然停滞。
而更让他心神俱震的,是一股浓郁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数倍的黑茶信息素,如同被打翻的墨瓶,猛地从谢逸燃身上弥漫开来。
周围的风声,仪器运行的嗡鸣,其他军雌的交谈声……在这一刻瞬间远去。
厄缪斯的世界里只剩下背上这个正饱受折磨的雄虫,和他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在这里,没有任何隔离措施,没有信息素抑制剂,甚至连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都没有。
一旦谢逸燃的信息素彻底失控爆发出来……在这全是高等军雌的队伍里,后果不堪设想。
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和羞耻心。
谢逸燃的闷哼声再度响起时。
厄缪斯猛地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里像结了层冰,又像燃了团火,眼神锐利扫过四周。
几个离得稍近,似乎察觉到这边异样有意走来的军雌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停在了原地。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冰冷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是我的雄虫。
谁敢靠近,谁敢觊觎。
霍雷肖上校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眉头紧锁,正要走来开口询问。
厄缪斯却已经无暇他顾。
谢逸燃滚烫的体温,紊乱的呼吸,还有那一声声依赖又难受的哼唧,像一把把锤子,敲碎了他所有的冷静和顾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和慌乱,手臂更加稳固地托住背上的雄虫。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霍雷肖,深蓝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决断和一丝不容置疑的请求。
“上校!谢逸燃阁下身体突发不适,疑似受到环境能量冲击!我需要立刻带他寻找相对稳定的区域进行紧急处理!请求暂时离队!”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穿透了风啸。
霍雷肖看着厄缪斯背上那个明显状态不对紧紧缠着雌虫不放的谢逸燃,又看了看厄缪斯那双深寂的蓝眼,权衡利弊只在瞬间。
在这种地方,一只状态不稳定的雄虫就是最大的变数和危险源。
他重重一点头。
“批准!保持通讯畅通,随时报告情况!注意安全!”
“是!”
厄缪斯得到许可,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甚至没有将谢逸燃放下,一把把谢逸燃从后背捞进怀里。
一股大力让谢逸燃脱了嘴,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嘴下那片白皙的脖颈显露一片明显的红痕。
厄缪斯背后透明的鎏光翅翼“唰”地展开,在昏红天光下划出凌厉的弧线。
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相对隐蔽和能够暂时隔绝外界干扰的地方。
翅翼猛地一振,便如离弦之箭,骤然脱离了大部队,朝着巨渊裂隙边缘另一侧,一片由巨大扭曲金属残骸和岩层构成的遮蔽区疾飞而去。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飞行带来的气流掠过耳畔,谢逸燃似乎觉得舒服了一点,但身体里的躁动并未平息。
他紧紧抱着厄缪斯,把脸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那能让他稍微安定的晚香玉气息,断断续续地低喃,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厄缪斯……好奇怪……不舒服……”
厄缪斯的心被他这从未有过的脆弱姿态搅得一团乱。
他只能更紧地托住他,穿过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金属骨架,最终在一个由巨大舰船残骸形成的凹陷处降落。
这里远离主队伍,光线昏暗,只有巨渊深处吹上来的风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双脚刚一落地,厄缪斯还没来得及将谢逸燃放下,背上的雄虫就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
谢逸燃猛地从他怀里挣下来,却并未站稳,而是直接将他重重抵在了冰冷粗糙的金属残骸壁面上。
“谢逸燃!”
厄缪斯惊呼一声,后背撞上硬物带来一阵闷痛。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雄虫,手腕却被对方一把攥住,按在了头顶。
谢逸燃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仿佛燃烧着幽暗的火焰,里面翻涌着厄缪斯完全陌生的,浓稠而危险的欲望。
他的呼吸依旧急促,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发被汗水濡湿,黏在光洁的额角。
他就这样用身体将厄缪斯禁锢在金属壁和他之间,滚烫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几乎要将厄缪斯点燃。
“还是难受……”
谢逸燃盯着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委屈的控诉,又像是某种危险的宣告。
“这里……”
他拉着厄缪斯的手,按在自己狂跳的心口,然后又缓缓下移,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灼热。
“还有这里……都不舒服……”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厄缪斯微微开启,仿佛邀请他品尝的唇瓣,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那股横冲直撞的陌生情潮终于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低下头,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急切,狠狠吻了上去。
这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如同野兽般的啃咬与掠夺,带着信息素里躁动的黑茶气息,瞬间席卷了厄缪斯所有的感官。
“唔……!”
厄缪斯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