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失守?!赵将军战死?!”
驿卒那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喊出的消息,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偏殿内每一个人的头上!几位须发皆白的老阁老身子一晃,差点当场晕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一片死寂中只余下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京城……危矣!
这四个字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狄戎铁骑破关南下,势如破竹,而摄政王刚刚离京北上,京城防卫空虚,主力在外……
绝望的气息开始弥漫。
【心理活动:林笑笑:我靠!这副本难度是不是调错了?!关底boSS直接空降新手村?!赵将军那么厉害的人都战死了?这乌维开挂了吧?!】
林笑笑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狂跳,手脚冰凉。但下一秒,她猛地一咬舌尖,尖锐的痛楚让她瞬间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强行挣脱出来!
不能乱!皇叔不在,小皇帝还小,她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她要是先乱了,这京城就真的完了!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她推开搀扶她的玲珑,一步一步走到那个说完消息便已力竭昏死过去的驿卒身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和尘土——是真的前线溃兵!
“都给我闭嘴!”她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殿内低低的啜泣和慌乱声。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只见这位平日里总是嬉笑怒骂、没个正形的公主殿下,此刻站得笔直,小脸上虽然还带着病容和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仿佛能刺破黑暗的火焰。
“哭有用吗?怕有用吗?”林笑笑目光如电,扫过几位失魂落魄的阁老和惊慌的宫人,“狄戎人还没打到城墙根下呢!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一位老阁老颤抖着声音:“殿下……殿下啊!雁门关已破,狄戎铁骑不日即可兵临城下!王爷北上未远,京城守军不足三万,其中还有不少是老弱……这、这如何是好啊!”
“三万守军怎么啦?”林笑笑双手叉腰,气势全开,“守城又不是打野战!咱们有高高的城墙,有护城河,有粮仓!狄戎人骑着马难道能飞上来不成?!”
她走到巨大的京城布防图前,指着图纸,语速飞快:“传本宫命令!第一,即刻关闭所有城门,落下千斤闸!护城河所有吊桥升起!城外百姓,能撤回城的立刻撤回,来不及的往南边山里疏散!”
“第二,京城守军全部上城墙,分段防守!征调城内所有青壮,编入辅兵队,负责运输滚木礌石、烧火做饭、救治伤员!工部,给你们一天时间,把库房里所有能用的守城器械全给我搬到城头!火药呢?有火药的全拿出来!”
“第三,户部,开仓!统计所有存粮,实行战时配给制!谁敢在这个时候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本宫抄他的家,粮食充公!刑部、京兆尹,全城巡逻,有敢散布恐慌、煽动叛乱者,就地正法,无需审判!”
她一条条命令清晰明了,虽然用词有些古怪(“KpI”、“配给制”),但意思却简单直接,切中要害。几位阁老听着听着,惊惶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这位公主……似乎并非胡闹?
“可是殿下,”兵部一位留守的侍郎忧心忡忡,“狄戎此次来势汹汹,且有妖女阿依慕相助,恐有妖法……”
“妖法?”林笑笑嗤笑一声,“怕什么妖法?咱们有科学!有……呃,有龙气!”她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百宝袋”(里面现在除了各种“发明”,最重要的就是那卷龙气舆图),“传令下去,告诉所有将士和百姓,本宫乃龙气舆图认可之人,受命于天,守在此处,与京城共存亡!龙气所在,诸邪退散!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
她这半真半假、神棍兮兮的话,在这种恐慌时刻,反而成了一种强大的心理支柱。龙气舆图的神奇,早已在骊山之事后传遍京城,此刻由公主亲口说出,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心理活动:林笑笑:关键时刻,封建迷信……不是,是信仰的力量也得用上!】
“还有!”林笑笑想起什么,补充道,“立刻派出多路信使,以最快速度给皇叔报信!告诉他,京城有我,让他别回头,专心收拾北境的烂摊子!顺便……问问沿途州县,有没有能打的,赶紧来京城‘刷经验’……呃,是勤王护驾!”
她这番指挥若定、条理清晰、甚至带着点蛮横不讲理却异常有效的安排,终于稳住了偏殿内的人心。阁老们开始领命行事,虽然依旧忧心忡忡,但至少有了主心骨,知道该干什么。
林笑笑走到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那里是雁门关的方向,也是萧玦离去的方向。她默默握紧了拳头。
【心理活动:林笑笑:皇叔,你放心,我一定守住家,等你回来。你也要……平平安安。】
就在这时,玲珑脸色古怪地快步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笑笑眉头一挑:“哦?他要见我?在这种时候?”
宗人府,静室。
太后依旧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都与她无关。但当林笑笑独自一人走进来时(她坚持不让侍卫跟随),太后那死水般的眼眸,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一丝……几近癫狂的期待。
“你来做什么?来看哀家的笑话?”太后声音嘶哑。
林笑笑走到她面前,平静地看着她:“不,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雁门关失守了,赵擎苍战死,狄戎大军正在南下。”
太后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爆发出近乎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好!好!乌维果然没让哀家失望!萧玦呢?他是不是已经慌不择路地往回跑了?可惜啊,来不及了!等他回来,看到的只会是一片废墟!还有你,你这个异世妖女,你会和这座城一起,化为灰烬!”
看着她疯狂的模样,林笑笑心中最后一丝对“母亲”的复杂情绪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笑笑语气平淡,“皇叔没有回头,他继续北上了。京城,现在由我守着。而且,我不会让它变成废墟。”
太后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就凭你?一个靠歪门邪道和萧玦庇护的丫头片子?你能守住京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不是痴人说梦,你很快就知道了。”林笑笑懒得再与她废话,转身欲走。
“站住!”太后忽然厉声喝道,眼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阿依慕的目标只是扰乱朝堂、引狄戎南下吗?你错了!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你!你的‘异世之魂’,才是拜火教‘永恒圣火’重现世间最好的‘薪柴’!乌维血祭宣战,既是向大轩辕宣战,也是向你的灵魂……发出召唤!你逃不掉的!无论你在哪里,圣火的指引都会找到你!哈哈哈……”
这疯狂而恶毒的诅咒,让林笑笑脚步一顿,背脊微微发凉。但她没有回头,只是挺直了腰背,更坚定地走出了静室。
【心理活动:林笑笑:想烧我的魂?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本宫的魂可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加互联网洗礼的,防火等级高着呢!】
回到宫城高处,林笑笑望着北方。天色渐晚,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已经能看到隐约扬起的尘土。
该来的,终究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身后肃立的将领和官员们,朗声道:
“诸位,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记住,我们的身后,是家园,是亲人,是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们没有退路!唯有死战,方有生机!”
她猛地抽出腰间一把装饰性的短剑(临时找来充场面的),指向北方,声音清脆而决绝,传遍城头:
“众将士听令!随本宫——守城!”
“誓死守卫京城!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城头上,终于响起了坚定而洪亮的回应!
然而,就在林笑笑准备详细布置第一波防守时,一名了望的士兵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变了调:
“报——!殿下!狄戎前锋已至十里外!但……但领军的不是狄戎大将,是……是那个西域妖女阿依慕!她……她骑着那只金色怪兽,手里举着一根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权杖!她……她在对我们喊话!”
士兵咽了口唾沫,脸上血色尽失:
“她说……要公主殿下您……独自出城,献上灵魂,便可……饶过满城百姓性命!否则……便要施展圣火之术,焚尽京城!!”
(第二十七章完)
下集预告: 林笑笑临危受命,稳住京城危局!然而狄戎大军兵临城下,西域妖女阿依慕竟直接点名,以全城百姓性命要挟,索要林笑笑的灵魂!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与邪术恐吓,林笑笑是坚守不出,还是被迫冒险?传说中的“圣火之术”究竟有何威力?京城保卫战,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