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回来了！”唐浩宇一踏入观测站，便深深吸了口温暖的空气，由衷感叹道。
虽然外出不过十个小时，但这趟极寒山区的经历，却让他们真切体会到了训灵师这份职业的艰辛与沉重。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要吃的苦还多着呢！”黑月一边脱下厚重的防护服，一边环顾四周。观测站大厅内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反常。
“这里怎么会这么安静？按理说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才对。”叶夏凌微微蹙眉，这种过分压抑的氛围让她感到不适。
“这堂课的主题是加入观测站各部门进行实习训练，为期十天，需要以团队为单位撰写岗位评估报告。”圣凌墨简要说明了他们错过的课程内容，“报告需要涵盖工作内容、目的、意义、注意事项和个人建议，不少于一万字……”
“给你们八小时假期补个觉，然后来勘探部找我，我来安排你们的实习训练。”她朝“拂晓之日”的队员们微微一笑，“先失陪了，我得去检查其他小朋友有没有偷懒。”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们先回去休息吧。”邵熙恒看着睡眼惺忪的同伴们，细算下来，从维洛区到极寒山区，他们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更别说还有十多个小时是在严寒中度过的。
“嗯……”叶夏凌含糊地应了一声，显然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唐浩宇和黑月的情况稍好一些——在极冰洞外等候时，他们曾轮流休息过片刻。但真要论起来，消耗同样不小。
“等我们晋升c级训灵师后，应该就不会这么吃力了。”邵熙恒带着大家走向房间。d级训灵师的提升主要在于肉体，只有达到c级，才能触及精神与灵魂的升华。
……
“队长，再救一只灵兽，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颜洛澄将包扎好伤口的寒羽雀轻轻放在雪地上，目送它振翅飞向远方。
“很好，再接再厉。搜救部给我们的任务是救援十只灵兽，但我们既然还有余力，就尽可能多救一些。”陆泽楠满意地点头。
仅用十多个小时就即将完成十天的全部任务，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当然，这与“灵光使徒”队伍出众的实力密不可分。
他们在指定区域内仔细搜寻着。这时有时无的寒风对其他训灵师队伍来说或许很棘手，但对“辉月曜世”而言，只要不进入千寒元峰核心区域，且没有异常的暴风雪，眼前的冰雪几乎不会构成影响。
“我倒是很好奇邵熙恒他们负责什么任务。”沃安一边清点救援物资，一边随口问道。
“之前集合时就没看见‘拂晓之日’的人，导师只说他们跟会长去执行特殊任务了，但具体内容没有明说。”陆泽楠轻叹一声。
“凭什么让他们去执行特殊任务？我们为什么不行？以队长的实力，执行这种任务再合适不过了！”焱非愤愤不平地说。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泽楠提高声量呵斥，“同为训灵师，何必计较谁去谁不去？将来都是战友，无论谁去都一样。”
他警告性地瞪了焱非一眼。无论自己如何强调，这个家伙骨子里的桀骜不驯都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陆家的小伙子，格局倒是不小。”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见过会长大人！”陆泽楠立刻认出这是圣凌墨的声音。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另外三人也纷纷行礼。
圣凌墨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视野中。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陆泽楠身上：“和你母亲月灵璇还真有几分相像。”
“您认识我母亲？”陆泽楠有些惊讶。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与银之纱会长有交情。
“刚入协会时，我去奥古斯都实习，在那里认识了你母亲。算起来，已经二十年没见了。”圣凌墨轻叹一声，“一直抽不出时间去探望她，下次替我带个好吧。”
二十年的时光，让曾经并肩的伙伴各奔东西。那些往事或许不算轰轰烈烈，也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功绩，却是她们最真挚的青春记忆。
“你们继续忙吧，我就是随便转转，看看学员们的任务完成情况。”她摆了摆手，作势要离开。
“会长大人请留步！”陆泽楠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您也知道，我们陆家奉先祖陆予辰之命守护神器辉阳映日。但百年来，‘渊’的残力过于强大，我甚至连辉阳映日的真容都未曾见过。”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圣凌墨微微眯起眼睛。
“您有没有办法让我登上千寒元峰，亲眼看看辉阳映日？”陆泽楠朝着圣凌墨深深鞠躬，“我一直想成为像先祖那样的人，却总觉得离他太过遥远。”
圣凌墨蛾眉微蹙：“不是我不想帮你，但那残力连我都无能为力。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消除，协会也不至于几千年都束手无策。”
陆泽楠攥紧拳头，不甘与无力感如阴云般笼罩心头。在这股力量面前，他渺小得如同风中蛛网，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虽然没办法带你登顶，但不代表不能带你上山。两万米以下的残力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圣凌墨遥指千寒元峰，巨大的山体如天幕般压抑着极寒山区的一切生灵，“作为陆予辰前辈的后人，你或许能在那里与辉阳映日产生共鸣，看到神器的光辉。”
她话锋一转：“当然，这只是一个可能性，风险很大。如果真的尝试，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愿意一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足以让陆泽楠心潮澎湃。他眼神坚定：“届时还请前辈相助！无论结果如何，我无怨无悔！”
对他而言，这不仅是瞻仰神器荣光的机会，更是陆家后人对先祖的承诺——至少要让先祖知道，他们没有违背世代守护神器的约定。
“好，在最后一节专题课上，我带你上山。至于能否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圣凌墨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风雪中，唯有她的声音仍在空中回荡：“祝你成功，陆家的小子。”
……
“不是吧！为什么我们的任务是打扫卫生啊！”唐浩宇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握着清洁部的拖把。
“没办法，我们回来得太晚了，其他任务都被抢光了。”黑月举着一个比她还高的鸡毛掸子，踮着脚试图清理天花板上的灰尘。可惜观测站的天花板高得惊人，鸡毛掸子根本够不着。
邵熙恒一言不发地擦拭着玻璃。这种活计他再熟悉不过——初到银之纱中城的那年，他还没资本竞争贩卖场的摊位，全靠出卖体力赚钱。也就是在那一年，他摸清了在中城生存的规则，学会了不少门道。
叶夏凌在一旁静静注视着邵熙恒，见他沉默不语，她也选择保持安静，埋头干活。比起另外两个吵吵嚷嚷的同伴，他们这边显得格外宁静。
“看来你们都适应得不错。抱歉啊，观测站实在没有其他任务可以分配给你们了，而且会长特意指定让你们负责清洁工作。”霍澜沁歉疚地挠挠头。作为两年前刚从曙光学院毕业的新晋导师，她和学员相处时还显得有些腼腆。
“这个任务挺好的，还算轻松。”黑月一边打扫一边嘟囔，“如果能考虑一下身高问题就更好了！这也太高了。”
“我来和你换吧。”唐浩宇走过来，接过黑月手中的鸡毛掸子，“为什么不让用灵兽啊？这不明摆着没苦硬吃吗？”
“让你们召唤灵兽帮忙，那岂不是太轻松了？真当是来度假的？”赫莱冥髹突然出现在唐浩宇身后，吓得他一个激灵，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前辈，您也在啊！好巧！”
“不巧！阿圣特意交代我看着你们，防止有人偷懒！”
此时的赫莱冥髹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她皮笑肉不笑地拍拍唐浩宇的肩膀：“加油，这次实习课为期十天，你们的目标是把整个观测站打扫干净。我是你们的考官，负责检查打扫情况——不合格的地方，全部返工。”
唐浩宇欲哭无泪，还想再抱怨两句，却被赫莱冥髹直接打断：“废话少说，看看别人，再看看你。好好干活，我可没兴趣听你哭爹喊娘。”说完，她便再次消失了。
“前辈真是没耐心，真不知道圣凌墨会长是怎么受得了的。”唐浩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我可还没走远呢！说话注意点！”赫莱冥髹带着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只传入他一人耳中。
“是！”唐浩宇低声应道，这次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他是真的担心赫莱冥髹会给他小鞋穿——以她的能力，想让唐浩宇吃点苦头简直易如反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