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跑?正好,把那藏头露尾的人族引出来!”狮罡心中冷笑,故意放缓了针对那位逃亡长老的攻势,甚至暗中示意周围的狮族战士稍作阻拦即可,不必死命拦截。它要看看,当这些“盟友”溃逃时,那个该死的人族会不会现身接应,或者趁机做点什么。
正是这一丝的纵容,给了那位犀牛长老一线生机。
那长老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巨大的独角如同开路巨斧,狠狠撞开了两名试图阻拦的元婴期狮子,对着陷入绝望的族人们发出了震天的咆哮:“所有族人,随我冲出去,突围!”
残存的犀牛战士们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汇聚起最后的力量,跟随着长老,如同一支悲壮的箭矢,朝着包围圈的薄弱处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而它们的族长犀磐,则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咆哮,如同磐石般死死挡在狮罡面前,发起了自杀式的攻击。
结局毫无悬念,本就重伤的犀磐,又如何是暴怒状态下狮罡的对手。不过片刻,在一声不甘的悲鸣中,它那庞大的头颅被狮罡的利爪狠狠拍碎,巨大的身躯重重倒地,这位自大的犀牛族长,最终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另一边,那位长老凭借着化神初期的实力和一丝狮罡的刻意放水,终于艰难地撕开了一道口子,它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族长的结局,带着仅剩的三十余名伤痕累累、惊魂未定的族人,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地逃离了这片已经化为尸山血海的领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狮罡站在原地,脚下踩着犀磐的尸体,环视四周满地的犀牛尸骸,发出了胜利却依旧充满恨意的咆哮。它还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它真正恨之入骨的人族出现。
而远方的墨镝,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战斗结束后,狮罡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中,金色的鬃毛沾染着暗红的血液,它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中依旧带着未散的暴怒。它看了一眼犀牛族残兵逃亡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斥候队,立刻跟上它们!沿途留下标记,盯紧它们的落脚点,别让它们跑了!”
数只身手最为敏捷的狮族战士立刻领命,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蹿出,朝着犀牛族消失的方向追去。它们将是狮族后续报复的眼睛。
而狮罡自己,则命令大部分族人就地休整,舔舐伤口,恢复妖力。它自己胸膛上也被犀磐临死反扑时那锋利的独角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但依旧火辣辣地疼痛,提醒着它这场胜利的惨烈代价。它需要稍作调息,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数,尤其是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人族。
然而,它并不知道,它苦苦寻找的目标,此刻就在不远处的茂密草丛中,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墨镝和“瘟疫”隐匿着身形,他们的面前,躺着一只体型壮硕、但明显处于昏迷状态的犀牛。这只犀牛运气“不错”,在最初集群冲锋时,因为冲得太猛,与其他同伴脱节,恰好冲到了战场的边缘地带,还没来得及调整方向,就被一直暗中观察的墨镝盯上。
“瘟疫”几乎是手到擒来,几缕特制的迷魂瘴气悄无声息地放出,这只本就有些晕头转向的犀牛便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被他们迅速拖入了深草之中。
墨镝的本意,是想故技重施,像对付野牛族那样,从这只俘虏口中拷问出犀牛族宝库的准确位置和开启方法,再悄然去洗劫一番。
但他们着实低估了狮族的战斗力和高估了犀牛族败亡的速度。
“瘟疫”刚把这犀牛弄晕拖回来,还没来得及施展手段拷问,外面的战斗就已经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态势,紧接着就是犀磐战死、残部溃逃、狮族开始休整等一系列变化。
“这,这也太快了吧…”“瘟疫”看着远处正在休憩的狮族大军,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犀牛,脸上露出一丝错愕和惋惜,“大人,咱们这,才弄到一个舌头,还没来得及问呢。犀牛族的宝贝,怕是…”
墨镝眼神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犀牛,又望了望犀牛族领地深处。
“无妨。”他声音低沉,“有一个,也足够了。总比没有强。”
墨镝的语气中听不出失望,仿佛这一切仍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只是内心是否在重新评估狮族的实际战力与自己的计划,就不得而知了。
“抓紧时间,撬开它的嘴。”墨镝吩咐道,“在狮族下一步行动之前,我们要拿到我们需要的信息。”
“瘟疫”连忙点头,眼中再次冒出贪婪的光芒,开始对着昏迷的犀牛施展他那套娴熟而阴毒的拷问手段。虽然收获可能不及预期,但蚊子腿也是肉,更何况是一个强大妖族的积累。
狮族大军在短暂的休整后再次行动起来。狮罡命令一名在战斗中受伤不轻的元婴大圆满狮将,带领着所有负伤的族人,就地搜刮一些显而易见的战利品,主要是那些死去的犀牛身上最有价值的独角、以及少数散落的、易于携带的灵材,然后先行返回狮族领地疗伤。
而狮罡自己,则率领着状态尚可的主力狮群,循着斥候留下的标记,继续朝着犀牛族残部逃跑的方向追去,誓要将这些余孽和可能藏匿的人族彻底剿灭。
随着狮罡的离开,以及那支负责打扫战场、收获寥寥的伤兵队伍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远去,这片血腥的盆地终于暂时恢复了寂静。
一直隐匿在草丛中的墨镝和“瘟疫”这才松了口气。有狮罡这位化神中期强者在附近,他们始终不敢有太大动作。
“瘟疫”甚至按照墨镝先前的指示,在那只带队离开的受伤狮将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下了一缕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追踪印记,以备日后或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