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起来你好像杀不了我了啊！”
看到男人带着大队士兵闯进来，曹少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因疼痛扭曲的脸瞬间舒展开，笑得愈发嚣张狂放，阴鸷的眼眸死死盯着杨克难，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铁链拖拽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试图挣扎着挺起胸膛，哪怕膝盖断裂、行动受限，那股骨子里的蛮横依旧没减，他凑近杨克难，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我告诉你，等我出去，我不仅要扒你和那家伙的皮，我还会让整个蒲城的百姓陪你们一起上路，放心，我一向很有耐心，绝对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痛快的！”
“住口！” 杨克难猛地抽刀而出，寒光凛冽的刀刃直指曹少璘，
“我不管你背后是谁，不管你爹是曹瑛还是天王老子，在蒲城的地界上，犯了法就该法办！杀人偿命，这规矩，谁也破不了！”
他手持钢刀，脊背挺得笔直，面对着男人以及他身后严阵以待、枪口齐齐对准公堂的士兵，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眼神里只有不容动摇的决绝。
周围的保安团士兵见状，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哪怕双方实力悬殊，也没人敢后退半步。
男人缓缓站起身，表情因怒意微微抽搐，眼神冰冷如霜。
他往前踏出两步，身上的中校军装随着动作绷起，语气满是不容置喙的严肃：
“杨团长，我劝你认清现实！”
“前线战事在即，曹帅不日就会接管蒲城及周边所有城市的军政事务，届时这里的一切，都由我们说了算！”
他抬手扫过公堂内外惶恐的百姓，声音陡然提高，“在这里，我们就是法！现在，立刻放人！否则，休怪我们让这里血流成河！”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士兵齐齐拉动枪栓，“咔嚓”声此起彼伏，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杨克难、保安团士兵，甚至周围的百姓都算在内。
嘭！
刺耳的枪鸣骤然响彻云霄，如同惊雷炸响在公堂上空！
众人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中反应过来，就见男人身后一名士兵突然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胸口炸开一团猩红，鲜血如同涌泉般汩汩涌出，瞬间漫湿了脚下的青石板，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我很好奇，吴沛浮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一道略带稚嫩，却透着冰冷威压的声音悠然响起，打破了现场的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公堂大门处，原本由男人的士兵形成的包围圈外，几十名身穿黑色单兵作战服的士兵正迅速涌入。
他们动作迅捷如猎豹，身形挺拔如松，头上还戴着全覆盖式头盔，手中握着造型奇特、泛着冷光的枪械，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便已形成反向包围之势。
只是这一次，所有黑洞洞的枪口，都齐刷刷对准了男人带来的那些士兵。
正午的阳光透过大门洒在他们的作战服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那些从未见过的装备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科技感，与这个时代的步枪截然不同，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什么人？！” 男人脸色骤变，眼神中瞬间多了几分慌乱，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包围圈中心的士兵们默契地向两侧退让，一条通道应声而开，张凡缓缓从中走出。
“你怎么还在这？”
看到张凡的瞬间，杨克难心头骤然一凛，握着钢刀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这家伙居然还敢留下来。
真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怕死吗？
男人的目光死死锁在张凡身上，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警惕与疑问：“你是谁？”
他打量着张凡身后那些身穿奇特黑色服装的士兵，尽管认不出对方身上装备的来路，但单看那泛着冷光的枪械造型、整齐划一的队列气势，就知道绝不是等闲货色。
而更让他感到惊悚的是对方刚才那的话。
吴沛浮是什么人？
那是直系的顶梁柱，此次直奉之战的实际指挥者，地位远在曹瑛之上，眼前这少年居然认识他？
“你居然还没跑，胆子挺大啊！”
曹少璘瞥见张凡，顿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嘶吼。
若不是手脚被铁链捆得死死的，膝盖和手腕的剧痛还在钻心，他此刻恨不得扑上去活吃了对方。
这小子不仅断了他的骨头，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这份仇怨，他至死都不会忘。
面对曹少璘的嘲讽，张凡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语气平淡：
“放心，我一贯的风格就是做事做到底，而且你不死，我恐怕也睡不着觉啊。”
说罢，他收回目光，再次投向男人。
说真的，他此刻很希望自己并不认识这张脸的主人。
眼前的男人，面容刚毅，明明是个反派，但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大义凛然的错觉，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张凡心里很是不适。
话说也不是没有反派选，人家天养生不就挺好的嘛，非得搞成这样干嘛？
“阁下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男人猛地拔高声音，声线嘹亮如钟，说话时胸膛挺直，眉宇间透着久居军职的不怒自威，
“你们现在枪口对准的是官兵，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 张凡低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随即轻轻抬手挥了挥。
嘭！嘭！嘭！
一连串清脆的枪鸣骤然响起，密集得如同爆豆，没有丝毫预兆。
男人带来的直系士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一个个应声倒地，胸口炸开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不过眨眼间，公堂的大院内便多出了一地尸体，温热的鲜血汩汩流淌，很快汇成小溪，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刺鼻又作呕，让围观的百姓纷纷捂住口鼻，脸色发白。
“你...你敢！”
看到这一幕，男人顿时目眦欲裂，双眼赤红如血，胸腔里的怒火与惊骇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凡竟然真的敢下令开枪，而且下手如此狠辣，丝毫不留余地！
刹那间，怒火冲昏了理智，他猛地往前一扑，本能地伸出手，朝着张凡的脖颈袭去，显然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张凡衣领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从张凡身后闪出，一双宛如铁钳的手掌瞬间攥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男人只觉得手腕剧痛难忍，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惊讶，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踹飞了出去！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男人重重撞在公堂后方的木柱上，震得木柱嗡嗡作响，随即缓缓滑落在地，嘴角溢出刺眼的猩红，半天缓不过气。
这一幕，让在场的百姓全都愣在了原地，连捂住口鼻躲避血腥味的动作都停住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刚才男人是何等的嚣张？
进门时一声怒喝便震慑住了所有百姓，面对保安团成员的阻拦，他单手就擒住对方手腕，轻松制服，动作干净利落，之后更是在制服人的同时，还能从容转身，对着曹少璘单膝跪地请罪，那份收发自如的身手与气势，无不彰显着他的强悍。
可现在呢？
那个少年身边随便拎出的一个护卫，就如此轻描淡写地将男人打飞出去，全程不过两招，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这前后的反差，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