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客人个个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什么叫喊声?根本没听到啊?
他皱着眉头,显然对这场闹剧很是不耐。
另一位年轻书生模样的男子也摇头:我不知道啊,我都不认识这几个人。
最后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更是直接:喝完酒我就回家了,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事已至此,薛贵的谎言已经昭然若揭。
就在陆文渊准备定案之时,薛云烟却再次跪下,声音凄楚:陆大人,民女还有要事禀报。
陆文渊微微颔首:
薛云烟抬起头,早已泪眼汪汪,声音哽咽。
其实...其实民女之前和薛贵确实有过瓜葛,我们两人...差点就定亲了。
薛贵听到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腰板挺得笔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他心想,薛云烟这女人还是放不下我,搞这么一出一定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
谁知薛云烟下一句话就让全场哗然。
但是…但是我后来查出...薛贵是天生阉人,所以才会急急忙忙找个人嫁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特殊情况,家里才会逼迫我嫁给他,毕竟...除了我,他根本娶不到媳妇!
薛云烟,你放屁!
薛贵顿时暴跳如雷,一张脸气得扭曲变形。
这个疯女人居然敢说他是阉人,这简直是在践踏他最后的尊严!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薛云烟,明明我昨天还在芳香阁......
话说到一半,薛贵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芳香阁三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堂外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若是真如薛贵所说,他与薛云烟两情相悦,又怎会去那等风月场所?
薛云烟乘胜追击,声音清冷,有没有胡说,我们当场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她转向薛贵,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其实当年我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所以四处打听你的事情。
结果就打听到你出生时早产,天生就有不足,从小就是阴盛阳衰的体质。
加上家里一直逼迫我嫁给你,我就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
周围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薛贵看个通透。
有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薛贵快四十了还没娶妻,原来是个阉人啊!
薛贵气得浑身发抖,偏偏百口莫辩。
他不娶妻明明是因为早些年家里太穷,后来则是看上了薛云烟的产业。
平时他也是会去找姑娘的,怎么今日就......
不等他开口辩解,陆文渊已经一声令下。
带下去验明正身!
两个衙役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薛贵就往后退。
薛贵拼命挣扎,声音凄厉:放开我!我不是阉人!我不是!
不久,后堂传来薛贵惊恐的叫声: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
过了一会儿,两个衙役回到堂前,面色古怪地回禀。
陆大人,经过证实,薛贵确实...没有男人的能力。
他的...他的东西都比寻常人要小些,就像是...天生发育不良?
这句话彻底坐实了薛贵的罪名。
围观的百姓自动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认定了薛贵是因为天生不足,想要强娶堂妹未果,这才造谣诬陷。
“噗嗤,一个阉人还恬不知耻说自己厉害。”
“薛家就该把他送进宫里,还能少挨一刀呢。”
“我要是薛老板我也不嫁,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陆文渊重重一拍惊堂木,薛贵诬陷良家女子,罪加一等!判监禁五年!退堂!
薛云烟低着头,声音细弱:谢陆大人还我清白。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微微上扬的弧度。
昨夜她特意找到了芳香阁的惠儿姑娘,让她在薛贵的酒水里下了些药粉。
这药粉服下后会让人暂时软弱无力,亢奋不起来。
惠儿姑娘早就厌烦了薛贵这个抠门又难伺候的客人,当即就答应了薛云烟的请求。
毕竟薛云烟给的好处,足够她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
这才有了今日薛贵在验明正身时的一幕。
薛云烟缓缓起身,走到瘫软在地的薛贵身边,轻声说道:薛贵,没时间闹了,你还是去找找大夫吧。
薛贵此时已经面如死灰,双目无神。
以前虽然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彻底没有反应。
他绝望地想着,定是之前纵欲过度,把自己给玩废了。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薛家还后继无人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哭喊声在公堂上久久回荡,而薛云烟始终挺直着脊背,步伐稳健,仿佛刚才公堂上那个泪眼婆娑的弱女子只是众人的错觉。
她顶着众人或同情或敬佩的目光,一步步走出了县衙大门。
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场仗,她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