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在山神庙外停了整整一晚，车门被不明力量破坏后就没再合上。姜小芽靠着门框打了个哈欠，竹筒挂在腰间晃来晃去，像是个不安分的挂饰。
墨言靠在墙边，扫帚横放在膝头，闭着眼，呼吸平稳。南宫翎蜷成一团，尾巴尖微微颤动，显然没睡着。
“系统修得怎么样？”她低声问。
团子的声音从竹筒里传来，带着点鼻音：“勉强能用了，但防御模块还是不行。”
姜小芽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掌心那道印记，隐隐发热。昨夜那阵诡异的灰，已经彻底散了，可她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走吧。”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妖域还得赶路。”
南宫翎抖了抖耳朵，尾巴慢慢展开，像是一把缓缓拉开的折扇。
他们离开山神庙时，阳光正好，林间的雾气还未散尽。姜小芽回头看了眼那座破旧的建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仿佛那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只是暂时没机会揭开。
一行人沿着地图标记的方向前行，穿过几片荒地和密林，终于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看到了妖域的边界标志：一块半埋进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符文。
“到了。”南宫翎轻声说。
石碑周围灵气波动异常，像是有人刻意做了手脚。姜小芽蹲下身，指尖触碰到符文的一瞬间，掌心的印记又亮了一下。
她皱眉，“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你要是嫌它烦，我帮你拔了吧。”南宫翎尾巴一甩，语气轻佻。
“拔你个头。”她白他一眼，站起身环顾四周，“我们怎么进去？”
“跟紧我。”南宫翎迈步向前，九条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隐约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纹。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像是走进了一层看不见的水幕。姜小芽只觉得耳鸣了一下，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原本灰扑扑的树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翠绿的山川与湖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欢迎来到妖域。”南宫翎转过身，笑眯眯地说。
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热情的招呼。
十几双眼睛从四面八方投来，有警惕、有敌意，甚至还有几分挑衅。姜小芽能感觉到，这些目光中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人类修士，来此何事？”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
姜小芽抬头，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狐狸站在岩石上，毛发如银丝般闪亮，眼神却冷得像冰。
“这位是……”她看向南宫翎。
“族里负责守卫的长老。”他低声回了一句，随后抬头，“这是我请来的客人，有要事相商。”
“客人？”白狐冷笑一声，“你是回来了，可他们呢？上次人族修士带进来的东西，差点毁了整片灵田！”
姜小芽听得眉头直跳，“你们这儿……被人族修士害过？”
“不止一次。”南宫翎语气平静，“所以，现在妖族对人类很不信任。”
姜小芽咬了咬唇，看着那些围观的小妖们逐渐靠近，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戒备。
她摸了摸竹筒，系统界面一闪而过。
“我有个主意。”她开口，“不如先让他们吃点东西，缓和一下气氛？”
“吃东西？”南宫翎挑眉，“你打算用什么收买人心？”
“当然是我的拿手好菜。”她嘴角一勾，打开家居炼器台，快速调配了几份低阶灵食。
材料不多，但她手艺还在。几分钟后，几盘冒着热气的灵米糕出现在掌心，香气四溢。
围观的小妖们鼻子一抽，眼神顿时变了。
“这是……什么味道？”一只小狐狸忍不住凑近。
“尝尝看。”姜小芽递过去一块，“别客气。”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好吃！”它兴奋地叫起来，“比我娘做的还香！”
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其他小妖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要。
白狐长老皱眉，“你这是想靠食物收买我们？”
“不。”姜小芽笑着摇头，“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白狐沉默片刻，最终挥了挥手，“罢了，既然九尾大人担保，那就暂且信你一回。”
姜小芽松了口气，南宫翎则朝她挑了挑眉，“你还真会来事儿。”
“那当然。”她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压低声音，“不过……我刚才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嗯？”南宫翎神色微变。
“像是……腐化的灵气。”她眯起眼，“这里，可能也不太干净。”
南宫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悄悄扫视四周一圈，尾巴尖微微颤动。
入夜后，姜小芽独自一人在营地附近巡逻。白天那些灵食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小妖们对她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但她心里始终压着一件事。
她在一处偏僻角落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块半埋在泥土中的石板，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石板边缘，掌心的印记便剧烈跳动了一下。
“……果然。”她低声自语，“这不是普通的阵法。”
她启动情绪读取，悄悄探测附近妖族的情绪波动。果然，有几个隐藏的气息中夹杂着焦虑与恐惧，像是在害怕什么。
她迅速记录下阵法的位置，准备明天借南宫翎的名义调查一番。
回到营地时，墨言正坐在火堆旁，扫帚搁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炭火。
“你在想什么？”她在他旁边坐下。
“我在想……你掌心的印记，到底是什么。”他抬眼，眼神比平时更沉。
“你想多了。”她耸肩，“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它一直在指引我们。”他说，“从一开始就是。”
姜小芽愣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道印记依旧泛着微弱的光。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握紧拳头。
第二天清晨，南宫翎带她们去见几位妖族长老，希望能找到解读古籍的方法。
“你们真的愿意帮忙？”姜小芽看着眼前几名年长妖族。
“我们不会轻易相信人类。”一位年长的女子开口，眼神有些复杂，“但我们也不会拒绝真相。”
她伸手接过姜小芽递来的古籍残卷，指尖刚触碰到纸页，脸色突然一变。
“这图案……”她喃喃道，“怎么会在这里？”
姜小芽心头一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残卷一角，赫然浮现出一朵缠绕藤蔓的花，花瓣张开，中心一点圆润的光晕。
和母亲围裙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你也认识这个？”她试探性地问。
年长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将古籍紧紧攥在手中，眼神深远。
姜小芽望着她，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一切，远远不只是古籍那么简单。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道印记再次亮了起来。
就像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