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还在震，震得掌心发麻。姜小芽没松手，指尖顺着震动划拉出一道斜线，光屏抖了三下，弹出灰窗口：【封存记忆体活动频率超标，建议立即解析或转移】。
她盯着那行字，没回。
道袍袖子卷着，小臂上那行字还在往下渗，像是有人拿针在皮肉里刻。她没去擦，反手把竹筒口对准系统界面，启动「异能开发屋」，把“情绪读取”调到满档，顺着记忆体的波动反向扫进去。
一股冷意顺着神经往上爬。
不是她的感觉。那股杀意太干净，太准，像手术刀划开皮肤，不带一点犹豫。她认得这种节奏——上回在实验室影像里，那个戴口罩的人下针时，手也是这么稳。
“不是失控。”她低声说，“是有人在操控。”
白芷站在旁边，铜镜贴在额上，右眼还在渗血丝。她咬牙撑着，左眼却猛地一缩，映出一段画面：无影灯下，她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三根导管，脸上贴满电极片，嘴里塞着呼吸器。可那不是现在的她，是更小的时候，眉骨还没长开，嘴唇发紫。
“我的记忆……也被动过。”她声音发颤。
姜小芽立刻调出「心境修炼场」，把自己窝在出租屋追番的画面投进去。空调嗡嗡响，泡面汤快凉了，她翘着脚骂主角太菜。那股咸鱼劲儿一上来，脑子的刺痛就弱了。
“用这个状态撑住。”她对白芷说，“左眼看前世，右眼开分屏，把镜子里的数据拆出来。”
白芷点头，指尖抹了血按在镜面。左眼画面跳帧，右眼九宫格展开，颜色图谱一层层叠上去。两股数据交叉比对，终于从乱码里抠出一段加密指令——开头是“战神级密钥”，结尾是“唤醒协议：白芷·全名刻录”。
“复制人身上那行字。”姜小芽眯眼，“不是胡乱写的。”
她调出第460章的影像存档。画面里，复制人炸成碎片的瞬间，所有残片都朝铜镜方向偏转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吸过去。她放大那一帧，发现每一块碎片边缘都带着微弱的金光，细看像符文，又像某种编码。
“不是攻击。”她低声说，“是传递。”
她把“白芷全名”四个字复制进「家居炼器台」，模拟符咒刻录流程。系统刚运行到第三步，铜镜突然“嗡”地一震，镜面裂纹里透出金光，投出一段新画面——
一个穿黑袍的男人站在碎镜前，手里捧着一片铜镜碎片，往里注入一缕金光。他声音低沉：“若她觉醒，便是主谋现身之时。这名字，是钥匙，也是诱饵。”
画面一闪就没了。
姜小芽盯着那行字，手指在系统界面上敲了敲。钥匙？诱饵？那她和白芷，到底是谁在触发谁？
南宫翎靠在墙边，尾巴尖还在发黑，石化的部分已经蔓延到第三节。他皱着眉，抬手摸了摸，指尖蹭下来一层灰。
“有点不对。”他说，“不是普通的侵蚀。”
姜小芽立刻调出「种田模拟器」，把他的尾巴状态输进去，预演提取方案。程序跑完，弹出建议：【灵鸡血+泡面汤混合涂抹，可软化石质层，持续时间3分17秒】。
“你家那只天天下蛋的灵鸡，现在能宰吗？”她问。
南宫翎瞪她，“它昨儿还给我孵了三个暖手蛋。”
“现在不是讲感情的时候。”她拎起灶台边的老母鸡，一刀割开鸡脖子，血滴进碗里，又倒了半桶泡面汤搅匀，“三分钟，别超。”
南宫翎咬牙，蹲下身把尾巴伸过去。她拿刷子蘸了血汤，一层层刷上去。石质层开始发软，表层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皮肉。
“差不多了。”他低声道，“快。”
姜小芽伸手，捏住那段最硬的尾尖，用力一扯。
“嘶——”南宫翎闷哼一声，尾巴猛地抽搐，可没甩开。
她把那截尾尖扔进系统「灵兽图鉴库」，激活“成长路线回溯”功能。画面一闪，尾尖内部结构被放大，层层剥开——皮、肉、筋、骨，最后停在一段微型晶体上。
晶体中央，嵌着一个芝麻粒大小的雷达装置，正缓缓旋转，发出微弱信号。
“你尾巴里长了个定位器？”她愣住。
“不是我装的。”南宫翎喘着气，“是它自己长出来的。从上次被黏液腐蚀后就开始变。”
系统自动分析雷达信号，瞬间锁定九处坐标，全跟铜镜碎片位置吻合。其中一处，正位于她灵田地下，被黑色黏液覆盖的区域。
“它在找碎片。”姜小芽盯着光屏，“不，是碎片在找它。”
三重信息在系统界面上交汇：记忆体里的杀意来自战神实验室的远程指令，复制人刻名是唤醒白芷灵魂的密钥，而南宫翎的尾巴雷达，正指向宅基地下的主谋藏身点。
她指尖划过光屏，把三者连成三角，标记为“主谋链”。系统悄然弹出新提示：【灵魂契约·待激活】。
她没点开。
只是把老干妈罐子盖好，顺手拧紧了灶台边的煤气阀。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查他们。”她低声说，“可从头到尾，他们都在等我撞进来。”
南宫翎靠着墙，尾巴还在滴血。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你早知道？”
“不知道。”她摇头，“但有人不想让我停。”
白芷突然抬手，把铜镜对准地面。镜面一闪，投出地下管道的画面——主干道尽头，那个写着“a型基因原浆·储备池”的容器，正在缓缓开启，管壁上爬满黑色黏液，像是有东西要爬出来。
“他们在等你。”白芷说。
姜小芽没动。
她盯着那画面，忽然想起南宫翎上次蹭饭时说的话：“你这田里的灵鸡长得太快了，是不是喂了什么不该喂的？”
原来不是鸡长得快。
是她的地，早被种了东西。
她反手启动「空间收纳」，把竹筒里的记忆体重新封一层。可就在力场成型的瞬间，系统光屏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外部信号接入，来源：战神级密钥·白芷全名】。
她猛地抬头。
白芷站在原地，铜镜还贴在额上，可右眼的美妆分屏模式突然切换，自动投出一段新画面——地下管道深处，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站在储备池边，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针管上贴着标签：“灵魂锚点·终版”。
人影转过头。
是她自己。
但眼神冷得不像活人。
那人影抬起手，隔着屏幕，指尖轻轻点在白芷的额头上。
白芷“啊”地一声后退，铜镜“当啷”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