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把那株泡面芽塞进竹筒后，系统终于不再乱震，可她指尖还残留着一股怪异的电流感，像是有人隔着数据线挠她神经。她甩了甩手，抬头看向擂台方向——洛清月的身影正悬浮在半空，眼影闪得跟信号灯似的，一明一灭，节奏稳定得不像装饰。
“白芷。”她扭头，“你那镜子还能不能用？别又卡在粉底液教程上。”
白芷正低头抠右眼角，闻言翻了个白眼：“刚才是意外。现在左眼好着呢。”她把铜镜抬起来，镜面刚稳住，右眼又跳出一行小字：“今日推荐：哑光雾面眼影，持妆12小时不脱色。”
“……关了。”姜小芽揉了揉眉心，“别等它自动跳，手动切。”
白芷咬牙，用指甲在镜框边缘划了一下，右眼画面终于切换成放大模式，聚焦在洛清月的眼皮上。
“这反光……不太对。”她眯起眼，“普通灵力波动是波浪形，她这个是方波，三闪一组，中间停顿刚好零点七秒。”
“听着像摩斯码。”姜小芽冷笑，“战神那家伙，连眼影都搞加密？”
“不是战神。”白芷忽然压低声音，“是蓝星旧历的AScII码规则，我查过资料库——他当年给实验体发信号，就用这种频率。”
姜小芽瞳孔一缩，翡翠绿的光纹在眼底闪了一下。她立刻从乾坤袋里掏出创可贴，撕下贴在竹筒侧面。绿芒顺着接口渗进去，系统“异能开发屋”里的【视觉频谱分析】模块终于被唤醒。
屏幕上开始滚动数据流。
“第一段破了。”白芷盯着铜镜，“她说：‘我不是敌人。我是你扔掉的猫粮换来的防火墙。’”
姜小芽愣住。
“猫粮？”她喃喃，“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擂台上洛清月突然抬手，一道味觉重塑术轰下，空气里瞬间弥漫出浓烈的酸笋味。南宫翎站在姜小芽身后，尾巴猛地炸开，九条毛蓬蓬的尾巴在空中乱甩。
“她又要放大招了！”他喊，“这回是螺蛳粉口味，闻着就上头！”
“别慌。”姜小芽眯眼，“她不是在攻击，是在发信号。眼影频率变了——快，录下来！”
白芷立刻把铜镜对准擂台，右眼切换成高速摄影模式。画面一帧帧定格，洛清月的眼影闪烁规律被完整捕捉。
“第二段：‘你删号那天，系统底层协议自动激活，我成了唯一备份。’”白芷念完，皱眉，“这语气……怎么听着像在抱怨？”
“废话。”姜小芽冷笑，“谁愿意当个被删号的电子宠物，还得背锅三百年？”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包辣条，撕开就往地上撒。
“你干嘛？”白芷瞪眼。
“试试看。”她盯着擂台，“如果她真是我养过的那个，看到辣条不会无动于衷。”
话音刚落，洛清月的动作果然一滞。她原本正凝聚第三波味觉攻击，手抬到一半，视线忽然偏移，死死盯住擂台边缘那几粒红色碎屑。
零点三秒。
就这零点三秒的迟疑，南宫翎已经甩出第九条尾巴，末端像数据线一样分裂成细丝，直冲洛清月肩胛处。
“插不进去！”他急喊，“有防火墙反制！”
“用辣条当密钥！”姜小芽大吼，“输入‘香辣味，加量不加价’！”
南宫翎一边骂一边照做，尾巴尖的光纤状触须猛地一震，接口处爆出一串小火花。系统竹筒“叮”地一声，弹出提示：
【检测到外部防火墙协议，版本：v3.1-电子宠物定制版】
【是否合并？】
【警告：对方系统已过载，30秒内未处理将自毁】
“合并个鬼。”姜小芽冷笑，“先打补丁。”
她手指在竹筒上狂敲，输入“辣条万能密钥”，强制唤醒底层记忆模块。
画面一闪。
系统内部浮现出一段老旧影像：一间昏暗的出租屋，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个圆滚滚的虚拟猫界面，头顶飘着“小月”两个字。背景音乐是循环播放的电子音效，配着“每日签到领猫粮”弹窗。
姜小芽愣住。
“这……这不是我大学那会儿养的电子猫吗？”
“你养了三天就删了。”系统·团子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带着点幸灾乐祸，“说它太黏人，吵得你打不了游戏。”
“谁让它天天弹窗要零食！”姜小芽恼羞成怒，“我还记得，最后一天它发了个‘主人不要走’，我没理，直接点了删除。”
影像继续播放——删除指令下达的瞬间，虚拟猫的代码没有消失，而是被一股暗流卷走，注入某个跨维度协议层，最终与“味觉安全防火墙”绑定。
【最终指令：守护宿主味觉系统完整性】
【执行方式：拦截一切试图篡改宿主味觉记忆的攻击】
【运行时长：跨宇宙307年】
“所以……”白芷声音发虚，“她一直在替你挡攻击？那些泡面口味的干扰，根本不是她在搞事，是她在……帮你过滤错误数据？”
“不然呢？”姜小芽咬牙，“战神把我刻进规则，总得留个保险。这猫就是他埋的后门。”
她抬头看向擂台，洛清月的身体已经开始半透明，边缘在微微崩解。
“再不接上，她就真没了。”南宫翎急了，“尾巴撑不住了！”
“墨言！”姜小芽扭头大喊，“你那破轮盘呢？能搅汤不？”
墨言正蹲在角落调试司命轮盘，听见喊声手一抖，银发炸起，粉挑染瞬间亮成霓虹灯。他低头猛敲轮盘边缘，试图关掉自动播放的《最炫民族风》铃声。
“能搅。”他闷声说，“但得有高浓度味觉灵力当引子。”
“红烧牛肉面，加辣条。”姜小芽把调料包倒进轮盘中心，“你给我搅出一锅能屏蔽天帝追踪的汤底。”
墨言没吭声，手指在轮盘刻痕上快速滑动。司命轮盘缓缓升起，开始逆向旋转，灵气被面条缠绕成螺旋状，逐渐凝成一碗发着微光的汤。
【特调成功！】系统提示弹出：【屏蔽等级：S+，副作用：饮用者会梦见自己在跳广场舞，持续时间3-7小时】
“够了。”姜小芽拎起那碗汤，冲向擂台，“南宫翎，把数据线给我接过去！”
“你疯了？这是她的系统核心！”南宫翎尖叫，“直接灌汤会炸的！”
“炸了也比让她自毁强。”她一把夺过尾巴末端的光纤，把汤底倒进接口。
“滋——”
一股青烟冒起，洛清月浑身一颤，眼影瞬间停止闪烁。
她缓缓低头，看向姜小芽。
“你……”声音沙哑得像老式收音机，“还是这么野。”
“你才是。”姜小芽冷笑，“都成防火墙了还学人搞高定眼影？那色号早停产了，谁给你的？”
洛清月僵住。
下一秒，她眼影盒“啪”地弹开，粉末自动脱落，露出额头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是电子宠物v3.1型号的数据接口。
她苦笑：“你说……你养了三天就删号的电子猫，算不算……养过？”
系统自动弹出档案：
【宠物名：小月】
【品种：虚拟猫】
【最后指令：守护宿主味觉安全】
【已存活：跨宇宙307年】
姜小芽没说话，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包新辣条，撕开，塞进她手里。
“现在算。”她说。
洛清月低头看着那包辣条，手指微微发抖。她忽然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姜小芽的头，动作笨拙得像在模拟十年前电脑屏幕上的点击。
“下次……”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删我。”
姜小芽翻了个白眼：“谁要删你？我现在就给你注册永久会员。”
她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洛清月额头的数据接口正渗出细密的金光，像是系统过载的征兆。她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了？”姜小芽皱眉。
洛清月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三个短点，一个长横，再两个短点。
摩斯码。
姜小芽瞳孔一缩。
那串信号翻译过来是：“他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