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圆夜,阿扎尔睡得正香,耳朵边突然飘来个怪声儿,跟勾魂似的直往脑子里钻。
他一激灵爬起来,心里头跟有只猫在挠似的,坐不住,脚底板跟抹了油似的,不由自主往门外挪。
出了城没多远,就瞅见那片秃沙丘,月光洒在沙子上亮得跟铺白霜似的,石头子儿都看得清。
阿扎尔不敢大意,猫着腰跟偷瓜似的,一步一挪往沙丘顶凑,眼睛瞪溜圆,怕弄出动静。
刚爬到半坡,就见沙丘顶上围了几个人,正中间站着的,正是他主子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身边站着三个怪人,个个扣着大面具,看着渗人,跟从坟里爬出来似的。
头一个面具是条龙,张着血盆大口,龙鳞跟真的似的,月光下泛冷光,瞅着就怕。
第二个是猫头鹰,俩眼珠子鼓得跟铜铃似的,黑溜溜直勾勾盯着地,跟能看穿地底似的。
第三个更邪乎,是条大蛇,蛇脑袋吐着分叉信子,软乎乎跟活的一样,阿扎尔瞅着起鸡皮疙瘩。
再往下瞅,地上用银闪闪的星砂画了个大圈儿——那是主子的宝贝,摸着凉丝丝跟碎银子似的。
星砂圈儿边角整齐,还刻着好些看不懂的符号,跟鬼画符似的,透着股邪性。
阿扎尔躲在大石头后头,大气不敢喘,手紧攥衣角,心“砰砰”跳得跟打鼓似的,怕被发现。
就见亚伯拉罕拿个小瓶子,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跟念经似的,听不懂啥意思。
旁边三个戴面具的也没闲着,跟着调子哼唧,声音怪怪的不像人话,听得阿扎尔头皮麻。
地上的星砂圈儿“唰”地亮了,银白色的光从星砂里冒出来,把沙丘照得跟白天似的。
一道白光“嗖”地从圈儿中间冲上天,直戳戳捅进月亮里,阿扎尔赶紧眯眼,怕被光刺着。
等他再睁眼,就见亚伯拉罕把小瓶子放圈儿正中间,那瓶子一落地,立马就活泛起来。
瓶身上开始冒光,一道道银线飘出来,在空中织成大网,网眼里全是亮晶晶的点儿,跟星星似的。
阿扎尔看得眼睛都直了,星网还在动,星星一颗挨一颗,慢慢组成幅画,跟放电影似的。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画里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画里的阿扎尔站在破庙前头,那庙塌得不成样,梁断瓦碎,周围还冒黑烟,跟刚遭了灾似的。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凉半截儿:这是啥意思?难不成自己以后要栽在这破庙里?
还没等想明白,身后就传来大喝:“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阿扎尔吓得一哆嗦,想跑脚却跟钉地上似的。
回头一瞅,是亚伯拉罕家的守卫,举着刀恶狠狠盯着他,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就在这节骨眼儿,亚伯拉罕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别喊,让他过来。”
守卫愣了下,不甘心地把刀放下,恶瞪阿扎尔一眼,往旁边挪挪让了道。
阿扎尔心里七上八下,跟揣了兔子似的,磨磨蹭蹭往前挪,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沉。
走到亚伯拉罕跟前,他头都不敢抬,盯着鞋尖,声音跟蚊子似的:“主、主子……”
亚伯拉罕没理他,指了指星砂圈儿:“伸手摸摸。”阿扎尔心里咯噔——这玩意儿刚才那么亮,摸了不会被电吧?可不敢不听。
他哆哆嗦嗦伸手,指尖刚碰星砂,就跟被针扎似的,麻劲儿窜遍全身。
“嗡”的一声,星砂圈儿光强了三倍,亮得睁不开眼,阿扎尔赶紧闭眼,手还被吸着挪不开。
旁边三个戴面具的也傻了,你瞅我我瞅你,嘴里嘟囔听不懂的话,声音里透着慌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光才弱下来,阿扎尔感觉手上劲儿松了,赶紧缩手,指尖还带着麻劲儿。
亚伯拉罕盯着他的手,眼神里透着惊喜,嘴角往上翘了翘:“没想到,你跟这星砂还挺对路子。”
阿扎尔更慌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只能杵着。
三个面具人见没事,赶紧收拾,星砂瓶揣怀里动作麻利得跟怕被抢似的,走时还回头瞅阿扎尔两眼,眼神怪得发毛。
面具人走没影,阿扎尔想溜,刚转身就被亚伯拉罕叫住:“今儿这事不许跟任何人提,听见没?”
阿扎尔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听见了主子,我啥也不说,烂在肚子里!”
亚伯拉罕“嗯”了一声,没多说,转身就走,背影在月光下长长的,透着股神秘劲儿。
等亚伯拉罕也走了,沙丘上就剩阿扎尔一个人,风一吹沙子“沙沙”响,听得人心里发虚。
他坐在沙子上,脑子里跟一团乱麻似的,一会儿是星图里的破庙,一会儿是三个怪面具,怎么也理不清。
低头瞅自己的手,摸过星砂的地方还透着凉劲儿,跟揣了冰似的,可浑身又暖洋洋的,有使不完的劲儿。
一阵冷风刮过来,阿扎尔打了个哆嗦,赶紧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沙子,往回走。
刚走两步,后脖子凉飕飕的跟有眼睛盯似的,他猛回头,啥也没有,只有空沙丘。
“别自己吓自己。”他嘀咕着加快脚步,可那股被盯的感觉,一直跟着他甩不掉。
走几步就回头瞅一眼,每次都啥也没有,可心里的慌劲儿越来越大,跟揣了定时炸弹似的。
好不容易瞅见城里的灯火,阿扎尔心里才松口气,撒开腿往亚伯拉罕家跑,跟身后有狗追似的。
冲进仆役房,“哐当”一声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心还在“砰砰”跳得要出来。
他不敢点灯,摸黑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连鼻子都不露,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没一点儿睡意。
翻来覆去折腾大半夜,眼看天快亮了,他才有点儿迷糊,眼皮子沉得跟灌了铅似的。
快睡着时,窗外传来细哭声,跟女人哭似的揪心。阿扎尔一下子清醒,跟泼了冷水似的。
他竖耳仔细听,那哭声忽远忽近,就在窗户根儿底下,听得人浑身发紧。
他小心从被子里探出头,屋里黑咕隆咚的,就见窗户纸上有个模糊的影子,晃来晃去。
“谁啊?”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却有点儿发颤,那哭声一下子就停了,影子也不动了。
阿扎尔咽了口唾沫,慢慢挪到窗边,眯着眼睛往窗外瞅——月光下,一团黑影“嗖”地一下没影了。
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退回去,把桌子挪到窗边死死顶住,生怕那黑影闯进来。
这一夜,阿扎尔就坐在床上,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窗户,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直到天蒙蒙亮,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