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灾这玩意儿,来得比贼还快。
前儿个还好好的,今儿就遍地流脓。
阿扎尔在人堆里钻,眉头拧成疙瘩。
鼻头上沾着灰,也顾不上擦。
瞅见个汉子胳膊烂得流脓。
那脓水在地上聚成小圈圈,闪着暗光。
邪门了。
这圈圈,跟亚伯拉罕画的魔法阵一个样。
阿扎尔蹲下来,手指头差点戳上去。
“这哪是疮啊,是邪术!”
他心里头咯噔一下,后背直冒冷汗。
眼角瞥见几个穿白袍的,鬼鬼祟祟的。
是法老的祭司,腰里挎着陶罐。
正用木勺往罐里舀脓水,脸笑得像朵烂菊花。
“这群狼心狗肺的,要这个干啥?”
阿扎尔往柱子后头缩了缩,大气不敢喘。
听见个祭司嘟囔:“这痛苦能量,够炼半瓶黑膏了。”
黑膏?阿扎尔心里打了个寒颤。
那是能把活人熬成油的邪门玩意儿。
这天晌午,日头毒得能晒掉层皮。
摩西和亚伦往法老宫殿去。
俩人手里捧着木杖,要显神迹。
阿扎尔跟在后头,星砂瓶攥得发烫。
刚到殿前台阶,就听有人喊。
“慢着!”
卡姆奈特那老东西,晃晃悠悠走出来。
袍子上绣着骷髅头,看着就晦气。
他手里捏着个铜盘,盘里盛着绿脓。
手指头蘸着脓水,在地上画圈圈。
“神的力量?我先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话音刚落,地上的脓圈“腾”地冒黑烟。
一股腥臭味儿扑过来,阿扎尔差点吐了。
黑烟化成条小蛇,直扑摩西面门。
“当心!”
阿扎尔往前一扑,掏出星砂瓶。
瓶口对着黑烟,“唰”地放出白光。
白光罩住黑烟,“砰”的一声炸了。
阿扎尔被气浪掀得往后仰。
胳膊肘磕在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还没等爬起来,就觉胳膊肘钻心疼。
低头一瞅,好家伙。
好好的皮肉,正往下掉渣儿,烂得跟腐肉似的。
“狗娘养的,还带反噬!”
阿扎尔咬着牙,疼得直抽冷气。
卡姆奈特在台阶上笑,假牙都快掉出来。
“毛头小子,这才刚开始呢!”
阿扎尔没功夫骂街,捂着胳膊往没人处跑。
找了个破草棚,一头扎进去。
背靠着土墙,大口大口喘气。
胳膊上的烂肉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见骨头。
他急得摸出星砂瓶,手都在抖。
瓶口的光忽明忽暗,跟他的心跳似的。
“你可得给力啊!”
他把瓶口凑到伤口跟前。
白光慢悠悠淌出来,裹住烂肉。
像涂了层蜂蜜,凉丝丝的。
疼劲儿居然减轻了,阿扎尔松了口气。
草棚外头飘进来点脓水。
是刚才炸开的黑烟化成的,还在冒泡。
阿扎尔顺手抄起个破碗,把脓水接住。
鬼使神差地,把星砂瓶往碗上一照。
奇了怪了。
那绿脓跟见了太阳的雪似的,滋滋往回缩。
最后变成一滩清水,腥臭味儿全没了。
“嘿!这瓶子还有这本事?”
阿扎尔眼睛亮了,差点蹦起来。
说不定,能治这疮灾!
他赶紧专心致志治胳膊。
白光一点点啃掉烂肉,新肉慢慢冒出来。
像雨后的嫩芽,嫩得能掐出水。
等伤口彻底长好,太阳都快落山了。
阿扎尔低头瞅手腕,愣住了。
原来的星芒纹旁边,多了道银线。
弯弯曲曲的,像条小蛇。
用手指头一摸,银线居然动了动。
星砂瓶也跟着热了热,像是在回应。
他和瓶子的联系,好像更紧了。
“这银线,跟那脓阵有关?”
阿扎尔挠挠头,越想越觉得邪乎。
得好好琢磨琢磨。
可没等他琢磨出啥,就听见外头吵。
是祭司们又在收脓水,桶撞桶的声音。
“这群蠢货,真以为能掌控痛苦能量?”
阿扎尔冷笑一声,眼里冒火。
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猫着腰,悄悄摸出草棚。
跟在祭司屁股后头,看他们往哪儿去。
转来转去,到了个废弃的神庙。
庙门紧闭,门缝里往外冒绿光。
“就是这儿了。”
阿扎尔记准了位置,悄悄退回来。
他蹲在墙根儿,数着祭司进出的次数。
发现他们每天辰时来,午时走。
跟 clock 似的,准得很。
“那就辰时动手!”
阿扎尔拍了拍星砂瓶,心里有了谱。
第二天一早,阿扎尔就摸到神庙后头。
翻墙进去,躲在石像后头。
庙里堆着几十个陶罐,都盖着布。
掀开一角瞅,满罐都是绿脓,还在晃。
一股子臭味儿,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辰时刚到,庙门“吱呀”开了。
五个祭司扛着木桶走进来,嘴里哼着邪歌。
他们刚把木桶放下,阿扎尔就动了。
从石像后头跳出来,举着星砂瓶大喊。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白光“唰”地泼出去,像桶冷水浇在陶罐上。
罐子里的绿脓“滋滋”响,冒起白气。
祭司们吓了一跳,手里的木勺都掉了。
“哪来的野小子!”
一个胖祭司瞪着眼,伸手就来抓他。
阿扎尔身子一歪,躲开了。
手里的星砂瓶没停,对着其他陶罐照。
绿脓一个个变成清水,罐子都空了大半。
“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胖祭司急了,抄起个陶罐就砸过来。
阿扎尔低头躲开,陶罐在墙上摔得粉碎。
清水溅了他一身,凉丝丝的。
其他祭司也反应过来,嗷嗷叫着扑上来。
有的挥拳头,有的捡石头。
阿扎尔跟泥鳅似的,在人缝里钻。
一边躲,一边用星砂瓶照剩下的陶罐。
白光到处飞,绿脓一个个变清水。
庙里跟下了场雨似的,到处是水洼。
祭司们被白光逼得连连后退,脸上全是惊恐。
庙门“砰”地被踹开。
卡姆奈特站在门口,脸黑得像锅底。
手里攥着个骨头法器,上头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
“小兔崽子,敢坏我的事!”
他把法器往地上一杵,嘴里念念有词。
法器上的字“腾”地冒出血光。
一股黑风卷着骨头渣子,朝阿扎尔扑过来。
阿扎尔赶紧把星砂瓶举到头顶。
白光聚成个大罩子,把他护在里头。
黑风撞在罩子上,发出“滋滋”声。
像热油锅里滴了水,乱溅。
阿扎尔感觉胳膊发麻,快撑不住了。
“你以为你能挡住我吗?”
卡姆奈特笑得像只老狐狸,法器举得更高。
阿扎尔咬着牙,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死死盯着那法器发现个事儿。
法器正中间,刻着个奇怪的符号。
像只眼睛,还在眨。
黑风都是从那符号里冒出来的!
“就是那儿了!”
阿扎尔把星砂瓶往下一压。
白光凝成条细线,跟箭似的射出去。
正好打在那符号上。
“咔嚓”一声。
符号裂了道缝,血光一下子就灭了。
黑风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散了。
卡姆奈特手里的法器,“啪”地断成两截。
他愣住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阿扎尔可没给他发呆的功夫。
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脚就把断法器踢飞。
再一拳头,打在卡姆奈特肚子上。
老东西“嗷”地叫了一声,蹲在地上直哼哼。
其他祭司一看领头的栽了,吓得魂都没了。
一个个跟兔子似的,往庙门外跑。
阿扎尔也没追,累得扶着石像喘气。
看着满地的清水,心里松了口气。
暂时,是拦住他们了。
可他知道,这只是刚开始。
埃及大地上,疮灾还在蔓延。
卡姆奈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捡起星砂瓶,擦了擦上头的灰。
往以色列人的营地走,脚步轻快了不少。
刚进营地,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摩西和亚伦也在,脸上全是急色。
“你可回来了!没事吧?”
亚伦拉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
看到他胳膊上的新肉,眼睛都直了。
阿扎尔把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大伙儿听得直咋舌,有个小孩还拍起了手。
“阿扎尔哥真厉害!”
阿扎尔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别光说我,星砂瓶能净化脓水。”
“咱们可以用这个治疮灾。”
摩西一拍大腿:“好主意!就这么办!”
亚伦也点头:“我去召集人手,分片区行动。”
说干就干。
大伙儿扛着水罐,跟着阿扎尔出发。
见着有脓疮的,就用星砂瓶照。
见着有祭司藏的脓水,就一锅端。
白光照过的地方,绿脓变清水,伤口长新肉。
老百姓们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磕头。
嘴里喊着“救命恩人”,眼泪哗哗的。
阿扎尔看着这一切,心里头热乎乎的。
可他没忘了手腕上的银线。
这玩意儿到底是啥?
星砂瓶里,还有多少秘密?
远处的法老宫殿,还在冒着黑烟。
卡姆奈特的惨叫声,好像还在耳边。
阿扎尔握紧星砂瓶。
路还长着呢。
但他不怕。
有这瓶子,有这帮兄弟。
啥邪门玩意儿,都能给他砸稀巴烂!
太阳慢慢往西沉,把影子拉得老长。
阿扎尔的影子旁边,星砂瓶的影子闪着光。
像条小蛇,跟着他往前走。
埃及的疮灾,快到头了。
可更大的事儿,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