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在麦地那家里，桌上摊着文书，笔刚蘸墨没落下，胸口一凉。
他低头瞅，好家伙，一把闪淡蓝光的匕首扎着，刀柄星砂符文还亮，血“唰”地浸透白袍。
想喊人，喉咙像堵了东西，只发“嗬嗬”声，手刚抬就“咚”倒桌上，文书全染红。
这会儿阿扎尔在自个儿屋忙，桌上摊星象手稿，拿放大镜琢磨星图纹路。
他怀里透明琉璃星砂瓶，装着碎钻似的星砂，平时安静，“嗡”地炸响。
那动静尖得刺耳，阿扎尔手一抖，放大镜“啪”掉桌上，赶紧按住怀里瓶子。
瓶身烫得吓人，还飞快冒碎片幻象——先见克尔白金顶，接着鲜血往下流，把顶子染红。
“糟了！准是哈里发出事了！”阿扎尔心里咯噔，抓星砂瓶往门外冲，鞋都差点踩反。
一路跑，星砂瓶还“嗡嗡”震，街上人瞅他急慌慌的，他哪顾得上解释。
到哈里发府邸门口，老远听见里头“哐啷”“啊”的响，还有女人哭，乱成粥。
他喘着气扶门框歇两秒，推开虚掩木门，一股血腥味扑来，呛得鼻子发酸。
最先看见奥斯曼倒在桌上，白袍下摆拖地上浸满血，脑袋歪着，眼睛睁着早没气。
几个侍女蹲旁边哭，帕子湿透，管家站一边，脸惨白，手不停哆嗦。
阿扎尔往前走两步，脚踢到东西，低头是半枚匕首，刀刃血凝了，刀柄反向星砂符文特显眼。
这符文他见过，上次跟穆阿维叶手下打交道，对方腰牌就刻这个，准是那伙人干的！
阿扎尔攥紧星砂瓶，后脊梁冒冷汗，又急又气，牙咬得“咯吱”响。
没一会儿，消息像长翅膀，传遍麦地那街面，眨眼就乱套。
支持阿里的哈希姆家族子弟，举着弯刀从家冲出来，有的光膀子，喊着“抓凶手！为哈里发报仇！”满街跑。
有个小伙子跑太急，差点撞翻路边水果摊，摊主刚想骂，一看是哈希姆家的，赶紧咽话抱水果躲屋里。
支持倭马亚家族的贵族也不示弱，喊出家里护卫，抄起剑、斧头就跟对面打。
“砰”“哐当”的金属碰撞声，“啊”“救命”的哭喊声混一起，整条街鸡飞狗跳，天上鸟儿都惊得乱飞。
阿扎尔站路边看这乱糟糟的，心里犯愁：再这么打，凶手没抓着，自个儿人先打起来了。
他拍脑袋，想起阿布·伯克尔临终给的青铜令牌，刻着哈里发印，见令牌如见人，赶紧从怀里掏出来。
令牌巴掌大，纹路磨得发亮，他攥着往哈里发卫队营房跑，比刚才还急。
到营房门口，见几个士兵围着吵架，有的帮哈希姆家，有的帮倭马亚家，唾沫星子飞老远。
阿扎尔挤进去，把令牌“啪”拍桌上，声音拔高：“都别吵！奉前哈里发阿布·伯克尔遗命，所有人听我指挥！”
士兵们先一愣，低头瞅见令牌，立马不吵了，站直身子，眼里满是敬畏，这令牌可不是谁都有。
“先封城门！派两队人守着，没我命令谁都不准出，别让凶手跑了！”阿扎尔指门外，语气特坚决。
士兵们齐声应“是！”，抄长矛往城门跑，脚步“噔噔”的，溅起地上尘土。
阿扎尔跟在后头，到城门口就瞥见个穿灰袍的小子，缩脖子鬼祟往城门挪，还老回头张望，怕被发现。
那小子怀里鼓鼓囊囊，走路不敢直腰，手一直护着怀里东西，一看就有问题。
卫队里有个眼尖的士兵，立马喊“站住！”，冲上去一把按倒他，小子想挣扎，哪打得过，只能“哎哟”叫。
士兵从他怀里搜出好几卷星象手稿，纸皱巴巴的，还有个刻倭马亚家族徽章的玉佩，花纹特精致。
阿扎尔赶紧过去蹲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冰，声音没了平时温和：“说！你是谁的人？要把稿子运去哪？”
小子头埋得低，嘴还硬：“我、我就是普通老百姓，稿子是我自己写的，跟别人没关系！”
旁边士兵听了，气得踹他两脚，“咚”两声，小子立马怂了，眼泪快出来，声音发颤。
“我、我是穆阿维叶大人的手下……他早知道今天要刺杀哈里发，还让我把星象稿运去叙利亚，说对他有用！”
阿扎尔心里一沉，拳头攥更紧，果然是穆阿维叶搞鬼，这家伙心思太歹毒，为权力敢刺杀哈里发！
他让人把小子绑了关营房柴房，又安排人加强城门守卫，这才松口气。
没几天，库法那边传消息，快马送的信写着——阿里被哈希姆家族推举成第四任哈里发，大伙都服他。
阿扎尔听了踏实不少，赶紧收拾东西，把星砂瓶和青铜令牌小心放进包，叠好重要星象稿，连夜往库法赶。
路上全是土道，马车走得“咯噔咯噔”，阿扎尔坐车里，一刻没合眼，总想着哈里发的事。
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库法哈里发府邸，门口侍卫见他拿星砂瓶，又听说来效忠阿里，赶紧进去通报。
见到阿里时，对方坐在桌后跟几个核心幕僚商量军情，桌上摊着地图，每人脸都严肃，连大气不敢喘。
阿里穿深色长袍，头发有点白，眼神却特有神，说话声不高但有分量，幕僚们都认真听。
阿扎尔站旁边没敢打扰，乖乖听他们讨论，心里琢磨怎么跟阿里说刺杀的事。
他目光被个穿青袍的官员吸引，那官员站角落，拿笔像在记录，眼神却总往阿里那边瞟。
更让他起疑的是，官员腰间挂着块玉佩，跟之前搜的倭马亚玉佩不一样，可阳光一照，玉佩上的符文看得清。
那符文的纹路、方向，跟刺杀奥斯曼匕首上的，简直一个模子刻的！连星砂光泽都一样。
阿扎尔心里警铃大作，后背瞬间出汗，赶紧悄悄在袖管上画记号，记下官员模样——高个子，瘦脸颊，左眉有疤。
他没敢声张，依旧站原地，脸上没表情，心里却盘算：这小子肯定跟穆阿维叶有关，说不定是阿里身边的眼线。
得找机会好好查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绝不能让他坏阿里哈里发的事，不然奥斯曼的仇就白报了。
这会儿屋外风刮得紧，“呼呼”的，卷起地上沙尘，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桌上地图动了动。
阿扎尔摸怀里星砂瓶，瓶身又微微发烫，跟之前预警一样，他明白这是星砂在提醒。
接下来的路肯定不好走，穆阿维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搞更多乱子，可再难也得帮阿里守住哈里发位置。
他抬头看阿里，见对方还认真跟幕僚讨论，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护好阿里哈里发，不让悲剧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