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揣着星砂瓶,顺着希腊集市的香料味往里头钻。
化名伊本·赛义德的他,眼瞅着人来人往,脚步没停。
刚拐到个僻静角落,就见家香料铺的门帘晃了晃,透着股不对劲的劲儿。
他猫着腰凑过去,躲在堆货箱后头,大气不敢喘。
铺子里,拜占庭贵族尼基弗鲁斯正坐在木桌旁,手指敲着桌面。
对面坐着个裹黑斗篷的,看那斗篷领口的银星芒,准是星咏者的人。
尼基弗鲁斯把一袋沉甸甸的黄金推过去,金块碰撞的声响,阿扎尔隔着货箱都听得清。
星咏者的人也不含糊,从怀里摸出卷羊皮卷,“啪”地拍在桌上。
阿扎尔心说坏了,这俩准没干好事,赶紧掏出星砂瓶,指尖蹭了点星砂。
他默念几句,星砂瓶嗡嗡震了震,耳朵顿时清明不少,铺子里的对话直往脑子里钻。
“安条克城墙那处星象薄弱点,你确定准头?”尼基弗鲁斯的声音压得低。
“贵族老爷放心,错不了,”星咏者的人冷笑一声,“还有星辰密室的坐标,都在这卷子里。”
阿扎尔攥紧了拳头,这俩货竟在打星辰密室的主意,月砂罐怕是要遭。
没一会儿,交易完了,星咏者的人揣着黄金,卷着羊皮卷就往外走。
阿扎尔赶紧缩了缩脖子,等那人走远,悄没声儿地跟了上去。
穿过两条小巷,那人拐进了城郊一片废墟,荒草长得比人还高。
阿扎尔躲在断墙后头,眯着眼瞅。
就见星咏者的人蹲下身,把羊皮卷摊在块石碑上,手指顺着卷上的星纹划。
一道淡蓝色的光从羊皮卷上冒出来,顺着石碑爬开,眨眼间,石碑上显出幅星图。
阿扎尔瞅着那星图,心里咯噔一下——这跟吾珥石板上的图案,简直一模一样!
揣在怀里的星砂瓶震动起来,贴着胸口,热乎乎的。
他悄悄探出头,想看得更清楚些,却见那星咏者的人抬头,朝四周扫了一眼。
阿扎尔赶紧把头缩回去,心脏怦怦跳得厉害,生怕被发现。
过了会儿,没动静了,他再探头,那人已经没了影,只剩石碑上的星图还亮着。
阿扎尔慢慢挪过去,伸手摸了摸石碑上的星纹,冰凉凉的。
星砂瓶震动得更厉害了,瓶口透出点微光,似乎在跟石碑上的星图呼应。
他想起之前灰袍长老扔给他的青铜碎片,跟安条克密室钥匙纹路相似。
现在又撞见这交易,看来星咏者跟拜占庭,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可他们费劲巴力找星辰密室,到底是为了月砂罐,还是有别的阴谋?
阿扎尔皱着眉,把星砂瓶收进怀里,转身往集市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却啥也没有。
难道是被人盯上了?他心里犯嘀咕,脚步加快了些,没敢再停留。
回到集市,人还是那么多,可阿扎尔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他装作逛摊位的样子,随手拿起袋香料,眼角余光却在扫视四周。
没发现可疑的人,可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一直没散。
他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得更小心才行。
星咏者、拜占庭贵族,还有藏在暗处的势力,都盯着双砂,这趟浑水,是越搅越深了。
他攥了攥手里的香料,付了钱,转身朝着平民十字军的营地走去。
得赶紧把这事记下来,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走在路上,他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瓶子已经不震了,可他的心,却一直悬着。
安条克的星辰密室,月砂罐,还有那青铜钥匙,这些东西串在一起,到底藏着啥秘密?
他抬头望了望君士坦丁堡的城墙,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趟东征,怕是比他想的还要凶险百倍。
等回到营地,阿扎尔钻进自己的帐篷,赶紧拿出羊皮纸,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了下来。
写完,他把羊皮纸藏好,又摸出星砂瓶,轻轻摩挲着。
瓶身上的星纹,在帐篷里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想起之前星砂瓶触发的记忆回溯,说不定,这瓶子还能帮他查清更多事。
可现在被拜占庭的探子盯着,行动处处受限,想查清楚,难啊。
阿扎尔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在废墟里看到的星图,或许,那星图就是找到星辰密室的关键?
可星咏者已经把坐标给了尼基弗鲁斯,他们会不会先下手为强?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子里打转,阿扎尔觉得头都大了。
他站起身,掀开帐篷的帘子,望了望远处君士坦丁堡的皇宫方向。
尼基弗鲁斯作为拜占庭贵族,敢跟星咏者做交易,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撑腰。
要是真让他们拿到月砂罐,后果不堪设想。
阿扎尔咬了咬牙,不管咋样,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得跟他们周旋到底。
他放下帘子,回到帐篷里,把星砂瓶放在桌上,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得想办法接近尼基弗鲁斯的府邸,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可拜占庭的探子跟得紧,怎么才能甩开他们呢?
阿扎尔皱着眉,开始琢磨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眼睛一亮,或许,可以用星砂制造点小动静,引开那些探子?
他拿起星砂瓶,指尖蘸了点星砂,心里有了个主意。
等明天,就按这个法子试试,不管成不成,都得拼一把。
毕竟,月砂罐和星砂瓶的秘密,还有自己身上的星痕印记,都等着他去揭开。
这趟东征,早已不是简单的宗教远征,而是一场围绕着双砂的暗战。
他作为守瓶人,必须守住星砂瓶,找到月砂罐,弄清楚双砂归一的真相。
阿扎尔深吸一口气,把星砂瓶收好,躺了下来。
明天,又是充满未知的一天,他得养足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帐篷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还有远处集市隐约的喧闹声。
阿扎尔闭上眼睛,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交易,想着石碑上的星图。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梦里,他又看到了那幅星图,还有星咏者和尼基弗鲁斯交易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