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刚歇,耶路撒冷的空气里飘着硝烟味,混着血的腥气,吸着都发呛。
阿扎尔攥着星砂瓶,掌心全是汗,瓶身那道裂痕还亮着,跟小灯似的没消。
风一吹,他胳膊上的伤口疼——之前被修士划的,裹着布条还渗着血印子。
杰拉德大步过来,铠甲上的血珠顺着甲缝滴,“哐当”砸在石板上,脆得很。
他停在阿扎尔跟前,盯着星砂瓶,喉结动了动,声音哑:“之前我猪油蒙了心,差点把圣城搭进去。”
阿扎尔没说话,就看杰拉德抬手推那些刻星象的石板,磨得地面“吱呀”响。
“秘密研究小组散了,这破玩意儿留着是祸根,迟早出事。”杰拉德踹了脚石板,石屑溅到靴子上。
修士从旁边凑过来,兜帽没摘,就露双亮眼睛,直勾勾盯着杰拉德递的星核,跟见着宝似的。
“也就我们刺客组织能看住这东西,换旁人早私吞了,哪会拿出来说。”修士接了星核,赶紧揣进内兜,手速快得很。
阿扎尔正想问问布包的事,哈桑就从后头挤过来,手里攥个灰布包,布角露着羊皮纸边。
“别愣着,给你的!”哈桑把布包塞过去,上面还带着他卖的那种麦加香料味,特显眼。
阿扎尔打开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旧地图,边角磨毛了,字迹都快看不清。
他赶紧把星砂瓶凑过去,瓶身“唰”一亮,跟通电似的,地图线条清楚,还标了沙漠里的小红点。
“这……这是星砂瓶的老家?”阿扎尔指着红点,声音拔高,眼睛都瞪圆了,有点不敢信。
哈桑点点头,挠挠头,脸上还沾着灰:“我从皮埃尔密室翻的,这老小子藏得深,我找半天才摸着。”
杰拉德凑过来看地图,眉头皱成疙瘩,跟拧了麻花:“沙漠里头?连鬼影子都没,全是沙子,你们去了咋找?别迷路了。”
修士也凑过来,手指轻戳地图,怕戳破了:“这遗迹我听老辈说过,藏不少秘密,就是没人敢去。”
阿扎尔盯着星砂瓶没说话,瓶身闪了下,映出遗迹景象——石墙上的印记,跟他胳膊上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咯噔”一下,跟被石头砸了似的,下意识摸胳膊,那地方发烫,跟贴了暖玉。
“这印记……”阿扎尔话没说完,星砂瓶就暗了,跟没电似的,裂痕没扩也没缩。
哈桑拍了拍他肩膀,力道正好:“别琢磨了,先把地图收好,以后找机会看就知道,急啥。”
杰拉德叹口气,又看修士怀里的星核,语气担心:“你们可得看紧这东西,别再出岔子,不然圣城又乱。”
修士哼了声,把星核往怀里又塞塞,跟护宝贝似的:“放心,我们刺客组织办事,比你们骑士团靠谱多了。”
阿扎尔把地图叠好,塞进布包,再把星砂瓶揣回怀里,贴着胸口还能感觉到余温。
他抬头看耶路撒冷的城墙,上头还有厮杀的痕迹,箭羽插在砖缝里,有的地方黑黢黢是被烧的。
他心里琢磨:这圣城的平静,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哈桑好像看穿他心思,又拍他胳膊,语气轻松:“想那么多干啥?先过好眼下,以后的事以后扛,天塌有高个子顶。”
杰拉德转身对不远处的骑士喊,声音挺大:“都别愣着!赶紧收拾干净,石板归拢好,再去看看老百姓,别让他们受惊!”
骑士们齐声应了,声音震天,然后散开,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响成一片,跟下雨似的。
修士对着暗处吹声口哨,尖利得很,没一会儿,几个刺客从阴影里钻出来,轻得跟猫似的,跟着他往城外走。
阿扎尔和哈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说话,空气里只剩风声,还有远处几声鸟叫。
过了会儿,哈桑先开口,语气好奇:“你真打算以后去那沙漠遗迹?那地方不好走,全是沙子,还容易遇沙尘暴。”
阿扎尔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手指蹭过裂痕:“这瓶子的秘密不弄明白,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事没干完。”
刚说完,星砂瓶又亮了下,映出的景象模模糊糊,跟蒙了雾似的——像个大石头房子,里头摆着奇怪的机器。
“那是啥?”哈桑凑过来看,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还往前凑了凑,想看清点。
阿扎尔摇摇头,眼神有点迷茫:“不知道,但我总觉得,那地方跟这瓶子、跟我胳膊上的印记都有关系,跑不了。”
杰拉德收拾完过来,铠甲上的血渍干了点,没那么吓人了:“以后去沙漠要帮忙就说,圣殿骑士团人手还有,能帮上忙。”
阿扎尔笑了笑,脸上没那么紧绷了:“谢了,到时候真需要,肯定找你,绝不客气。”
太阳慢慢升起来,金色的光洒在城墙上,把血迹和裂痕都照得清清楚楚,连砖缝里的灰都看得见。
阿扎尔深吸口气,硝烟味淡了点,多了清晨的凉意,吹在脸上挺舒服。
他攥紧手里的布包,又摸了摸星砂瓶,心里有了主意:先在圣城待几天,安稳了再琢磨去沙漠。
哈桑好像知道他想啥,拍他胳膊,语气馋得很:“走,去城里找家馆子吃东西,打半天了,我肚子早饿了,能吃下一头羊。”
阿扎尔点点头,跟着哈桑往城里走,脚步比之前轻快,胳膊上的伤口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星砂瓶在怀里安安静静的,没亮也没发烫,跟普通瓶子似的,但阿扎尔知道,里头的秘密能让圣地天翻地覆。
他回头看了眼圣殿山的方向,那儿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的声音,心里默念:等着,早晚我会弄明白这一切,不管多难。
然后转过身,跟着哈桑快步往城里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石板路上慢慢挪。
走了没几步,哈桑停下,指着前头的馆子:“你看那家,上次我吃过,烤饼蘸蜂蜜,绝了!”
阿扎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馆子门口飘着布幡,上面画着面包,里头挺热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行,就去那家,我也饿了。”阿扎尔笑了笑,加快脚步,烦心事好像少了点,先吃顿饱饭才正经。
哈桑也笑了,跟在后头念叨:“我要两个烤饼,再来碗羊肉汤,不够再加,今天得吃痛快!”
两人说说笑笑往馆子走,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耶路撒冷的清晨,好像也没那么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