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扶着墙壁站起身,指尖蹭到粗糙石粒。星砂瓶在掌心微烫,像揣着颗跳动的小太阳,回应他未平的震颤。
爆炸烟尘没散,空气裹着焦糊味,呛得喉咙发紧。
雷蒙多从密道出口跑来,肩上扛着个啜泣的孩童,孩子小手死死抓着他的黑袍。
“都安全了?”阿扎尔声音沙哑,扫过雷蒙多身后的守护者后裔,悬着的心稍放。
雷蒙多轻放孩童给同伴,快步上前,气息不稳:“莉娜说,星砂瓶在密道亮过,像在指路。”
阿扎尔举起星砂瓶,瓶身光芒忽明忽暗,内壁光点连成模糊的网络图谱。
“光靠我们不够。”阿扎尔目光淬光,“守护者散太久,像断了线的珠子,得重新聚起来。”
雷蒙多掏出星图手稿,纸边沾着泥土,边角卷了边:“上面标了七处传承地,或许能找其他后裔。”
阿扎尔接过手稿,指尖拂过泛黄纸页,触感糙如老树皮。星砂瓶光芒落在雪花符号上,瞬间亮得要穿透纸张。
“先安置孩子。”阿扎尔望向缩着的孩童,莉娜睁着眼望他,睫毛挂着泪珠,手里攥着预言画。
“城外有座废弃修道院,”他声音放柔,“是守护者旧据点,墙厚隐蔽,暂时安全。”
两名后裔上前,弯腰牵起孩童的手。孩子们怯生生跟着,脚步踉跄。
莉娜挣脱,小跑到阿扎尔身边塞过画,软乎乎的手带着温度:“瓶子说,让你带着找朋友。”
阿扎尔捏紧画,纸面留着莉娜的体温。看着孩子们消失在树林,才转头对雷蒙多说:“得尽快整理手稿。”
他指尖敲了敲手稿标记:“每处传承地可能藏仿制品,也可能有盟友,不能漏线索。”
两人坐在隐蔽岩石上,岩石被晒得暖烘烘。雷蒙多小心铺开手稿,怕弄破脆弱纸页。
阿扎尔让星砂瓶悬在纸上,光芒顺着线条流,像发光的小溪,遇关键节点就停顿闪烁。
“这里,阿尔卑斯山脉的山洞,”雷蒙多指着三角标记,眼神亮了,“祖父说有位守护者擅长造星砂隐匿屏障,飞鸟都找不到洞口。”
阿扎尔点头,刚要开口,远处传来轻响。脚步声很轻,在寂静树林里却格外清晰。
他立刻攥紧星砂瓶,警惕望向声源。星砂瓶光芒也弱了,像在警惕危险。
来人穿裁判所黑袍,兜帽压得低,见了阿扎尔才停下,犹豫几秒摘了兜帽。
是之前突袭时露过犹豫的年轻裁判官,脸色苍白,满眼紧张。
“我叫马科斯。”他声音发颤,掏出枚青铜徽章——正是“双眼蛇缠绕星盘”样式。
“博尔哈的事我们都看见,”马科斯压低声音,带着决绝,“不能再让裁判所当作恶工具,沾无辜人的血。”
阿扎尔眼中闪过意外。星砂瓶微亮,没放毒素,反而散出温和光晕——是对“善意”的回应,像春日阳光。
“你知道多少?”阿扎尔没松警惕,手还握着星砂瓶,语气却缓了些。
马科斯走到两人面前,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裁判所高层和圣殿骑士团的交易,不止博尔哈一个人。”
他咽了口唾沫:“他们还在找星砂仿制品,要造更可怕的伪星砂瓶。”
雷蒙多攥紧拳头,手稿边缘皱了,声音带火:“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了力量连底线都不要?”
“打开星界裂隙,夺真正的星砂力量。”阿扎尔声音沉得像结了冰。星砂瓶光芒骤急,内壁映出冰雪景象,有雪山和冰湖。
“下一个危机不在南方。”他目光锁着星砂瓶,语气肯定。
马科斯和雷蒙多同时看瓶。冰雪画面里,黑雾在聚集,像化不开的墨,又像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让人脊背发凉。
“是北欧。”阿扎尔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清晰。星砂瓶光芒稳了,雪山轮廓更清楚。
“那里肯定藏着东西,”他眼神锐利,“或许是仿制品原料,或许是博尔哈的同伙,等着卷土重来。”
马科斯像抓着救命稻草:“我能给裁判所情报!他们在北欧有秘密据点,专门抢星象物品,连古老星盘都要。”
雷蒙多看看手稿标记,又看看瓶中冰雪,眼神坚定:“我们分两路。我去阿尔卑斯找守护者,争取拉他入伙。”
他转头对阿扎尔说:“你带马科斯整理情报,联系盟友,这样效率快。”
阿扎尔点头,把星砂瓶贴到手稿上。光芒印在纸上,像层薄纱,让模糊标记变清晰,连小符号都看得见。
“星砂瓶会指引你,”阿扎尔语气认真,“遇危险就让它亮,再远我都能感应到。”
雷蒙多小心叠好手稿,塞贴身口袋,像藏着珍宝。他拍了拍阿扎尔的肩,力道轻却坚定:“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失望。”
阿扎尔看着雷蒙多的黑袍融进树影,才转头问马科斯:“裁判所里还有多少像你这样想反抗的人?不是帮凶。”
马科斯摩挲着袖口:“至少五个,都是被博尔哈胁迫的。早想反抗,就是没机会,还怕被灭口。”
“很好。”阿扎尔眼中燃起斗志,像点了簇火。星砂瓶在掌心转,光芒裹着他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新的守护者网络,把散在各地的力量聚起来。”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先找裁判所的秘密据点,销毁仿制品,再拦他们去北欧,不能让计划成了。”
马科斯点头,眼里多了希望,掏出张磨损的羊皮纸:“这是我偷偷画的裁判所内部地图,标了秘密仓库,或许能找仿制品线索。”
阿扎尔接过纸,指尖摸到凸起线条。星砂瓶光芒落下,几处标记立刻发红——是藏仿制品的地方,红得越狠,危险越大。
“先查最近的仓库。”阿扎尔把纸收好,贴在胸口。他抬头望北方,目光像穿透树林和山川,看到千里外的冰雪地。
“我们时间不多了。”他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星砂瓶轻轻颤,像在附和。光芒里的雪山又闪了下,像在提醒:这场对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