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温特斯所有的计划都已就绪,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只待最后一声令下,就能将那只渴望已久的东方夜莺悄无声息地运往他的黄金鸟笼。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她站在m国顶尖学府图书馆窗边,带着茫然与脆弱,只能依赖他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网的当口,猎物——消失了。
不是被截胡,不是被藏匿,而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在所有人严密的、自以为无死角的监控网络下,凭空不见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陆屿喑昏迷不醒,远在海外,可以排除。洛伦佐、沈彦、江叙、瑞恩自己,乃至那个心思不明的谷澄,所有人都还在国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或明或暗地聚焦在时苒身上。
她一个无权无势、社交圈狭窄、几乎可以称得上孤僻的年轻女孩,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几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之间无声蔓延。
他们调取了时苒最后出现地点——她宿舍楼附近那个街角——的监控。画面显示,她像往常一样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过,然后在一个监控盲区的拐角,身影没入建筑的阴影之中,就此再无踪迹。
“砰!”
洛伦佐手中的平板电脑被他狠狠掼在墙上,瞬间四分五裂。他那张总是带着神性漠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狰狞的裂痕,琥珀色的眼瞳里翻涌着暴戾的风暴。
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掏空了,一种失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意席卷了他。
沈彦站在自己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依旧的都市,但他镜片后的眼神却冰冷得骇人。他反复播放着那段仅有几秒的监控录像,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的计算,他的布局,他耐心等待的“收获季”,竟然在最后关头以这种完全超出逻辑的方式崩塌了。
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江叙直接驱车赶到了现场,他面色铁青,不顾形象地在那个小小的监控盲区来回踱步,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被遗漏的线索。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因为察觉洛伦佐和沈彦的介入而暂时选择“怀柔”,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将她牢牢锁在身边,寸步不离!
瑞恩在酒店的套房里,看着手下传来的“失去目标”的报告,那张精灵王子般完美的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他第一次感到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不是输给某个竞争对手,而是输给了一种未知的、无法理解的力量。他引以为傲的谋划和资源,在这一次彻底的“消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果然……还是不能给她任何自由。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荆棘,同时缠绕上几个男人的心。
稍一放松,稍一疏忽,她就能像一缕抓不住的青烟,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散无痕。
窒息般的暴怒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几乎发狂。
没有她的出国记录,她肯定还在国内!
像一张骤然收紧的大网,他们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在华国境内疯狂搜寻。
机场、车站、高速公路监控被反复筛查;她可能藏身的任何角落,廉价的旅馆、偏僻的民宿、甚至是一些灰色地带,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甚至派人去了时苒的老家——那个他们内心深处认为她绝不可能回去的地方。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只换来她父母更加歇斯底里的哭诉和质问(他们早已从匿名信息中知道女儿“不检点”,如今又“失踪”,更是将一切归咎于她)。
连她稍微亲近的舍友林薇、安然,也被不同的人以各种方式“询问”过,但她们除了担忧,确实一无所知。
时间一天天过去,线索却如同石沉大海。
时苒这个人,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抹去了所有痕迹。
焦躁、愤怒、猜忌(是否被对方暗中藏匿?)、还有那日益膨胀的、几乎要将他们吞噬的空虚感,让这些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濒临崩溃。
他们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那个看起来柔弱可欺、如同墙角青苔般的女孩,用最决绝的方式,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也留下了一个让他们坐立难安、夜不能寐的谜团。
她,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