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陈怀生收到陈范星发来的微信，是一张照片：一个丰盛的自助餐餐盘，堆满了红烧肉、鸡腿、大虾……配文：“【得意】【得意】紫霞姐姐公司食堂YYdS！师兄你吃的啥？【抠鼻】”
陈怀生看了看自己刚从旁边小店买的、干巴巴的十块钱盒饭，里面只有寥寥几片青菜和一点肉沫。
他愤愤地回了一句：“【菜刀】【菜刀】吃你的！少嘚瑟！晚上回家再收拾你！”
唉，人比人，气死人。 他化悲愤为食量，三两口扒完盒饭，继续思考人生。
……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一间布置得如同高端补习班的明亮办公室里，气氛却有点……诡异。
这办公室是紫霞仙子特意给陈范星准备的，布置成了教室的模样，还请了好几个家教老师，别的不说，就是钱多！
为的就是让陈范星提前感受一下学校的生活。
陈范星正襟危坐，面前摊开着初一数学课本。讲台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年轻男老师，据说是某重点中学的王牌教师，被紫霞高薪请来的，正耐心地讲解着一元一次方程。
“所以，我们把这个x移到等式左边，常数项移到右边……陈同学，你明白了吗？”老师推了推眼镜，看向眼神涣散、明显在神游天外的陈范星。
“啊？哦！明白明白！移过来移过去嘛！简单！”陈范星猛地回过神，连连点头，其实脑子里想的是中午食堂有没有布丁，自己前些天吃过一回就彻底爱上了，结果这几天食堂的菜单上都没有。
老师叹了口气，指着黑板上一道题：“那好，请你上来解一下这道例题。”
陈范星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看着那堆数字和符号，感觉它们像蝌蚪一样在游动。她努力回忆着老师刚才讲的步骤，歪歪扭扭地写了起来。
写着写着，她感觉有点烦躁，体内那股混沌气息似乎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微微躁动起来。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手中的粉笔，写出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是那种写错了擦掉的重影，而是仿佛墨迹被水晕开，就好像空间本身发生了轻微的扭曲？黑板上的字迹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黑色涟漪在荡漾？
年轻老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回事？粉笔受潮了？
“陈同学……你的字……”老师忍不住出声。
陈范星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收敛心神，强行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
字迹恢复了正常，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老师，粉笔有点滑……”
老师将信将疑，让她继续。结果没写两步，当陈范星试图计算一个简单的乘法时，她感觉脑子像一团浆糊，越想集中精神，那股混沌的滞涩感就越强。
她无意识地用手指在黑板上划拉着……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她手指划过的地方，坚硬的黑板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虽然很浅，但确实存在！
老师：“！！！”
这……这什么手劲？！这黑板是特制的啊！
陈范星也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对……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老师看着黑板上的裂痕，又看看一脸无辜的陈范星，额头冒出了冷汗。
紫霞总介绍的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力气这么大？ 他强作镇定：“没……没事……陈同学，你先回座位吧，我们……我们换个方式讲……”
一上午的课，就在这种“老师讲得口干舌燥，陈范星听得云里雾里”的氛围中艰难进行着。
语文课，陈范星背诵古诗，背到“混沌初开”四个字时，教室里的灯光莫名闪烁了几下；英语课，她读单词时，窗台上的绿植叶子无风自动……把各科老师都搞得神经紧张，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奇怪。
只有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陈范星才真正焕发出活力！
公司食堂的自助餐让她彻底放飞自我，来回取了五六次餐盘，堆得像小山一样，吃得风卷残云，再次震惊了整个食堂的员工。
这姑娘……是哪个剧组来的特型演员吗？演饿死鬼的？
……
下午，陈怀生继续他的保安摸鱼大业，期间成功接取并完成了那个“清理阴灵”的d级委托，五千块轻松到手。
他心情大好，感觉这兼职前途无量。
而陈范星下午的“艺术素养课”，紫霞仙子安排的，说是培养审美，更是鸡飞狗跳。
老师陈范星画静物苹果，她拿着画笔，看着红彤彤的苹果，越看越像昨天吃的糖葫芦，越想越饿……结果，在她无意识的涂鸦下，画纸上的苹果……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最后几乎变成了暗红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老师点评时，看着那幅画，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勉强给了个“很有……个性”的评价。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响起，陈范星如蒙大赦。
紫霞仙子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路上还温和地问她：“范星，今天学习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范星绞着手指，小声说：“还……还行吧……就是……有点难……”
她没好意思说把黑板划裂了、灯光搞闪了、苹果画成恶魔果实了。
紫霞仙子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说：“慢慢来，不急。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陈怀生下班后，特意绕道去了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两条大鲤鱼小半头猪！
妈的，今天赚了外快，改善伙食！ 他决定亲自下厨，露一手。
回到家，发现陈范星已经瘫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了，书包扔在一边。
“回来了？今天学得咋样？”陈怀生一边换鞋一边问。
“就那样呗……”陈范星有气无力地回答，眼睛盯着电视，没敢看师兄。
难道要我说差点把教室拆了吗？
陈怀生也没多问，钻进厨房开始忙活。半个小时后，一盘颜色发黄的青菜，一盘色泽勉强算红亮的红烧肉，还有卤肉，猪头肉，糖醋里脊……和一锅米饭端上了桌。
“吃饭了！”
陈范星闻到肉香，瞬间复活，冲到餐桌前。
虽然卖相一般，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风卷残云，连干了四碗米饭，把菜扫荡一空。
吃完饭，陈范星罕见地主动去洗碗。
陈怀生则瘫在沙发上，继续刷他的“道途”App，规划着下一个“小目标”。
洗完碗，陈范星也凑过来，挤在沙发上，抢过遥控器换到了狗血言情剧。
“作业写完了吗？”陈怀生头也不抬地问。
“呃……明天写！明天一定写！”陈范星眼神飘忽。
“你就拖吧！到时候考试不及格，看紫霞仙子怎么说你！”
“哎呀知道啦！你好烦！”
……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客厅里充斥着电视机的嘈杂声和彼此的吐槽声。
窗外是江城寻常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