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连连摆手：“无量天尊…贫道…贫道只是出家之人，不懂什么倒斗…”
王胖子一愣，这才把注意力完全放到张林身上，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这年轻人穿着古怪（在他看来），气质沉静，眼神深邃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刚才随手甩飞刀疤脸那一下，更是力道骇人。
他混迹江湖多年，眼力不差，顿时意识到可能看走了眼，正主怕是这个年轻的。
“哟！恕我眼拙！”王胖子立马转向张林，笑容更热情了。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刚才那手功夫可俊得很，不知师承哪一派？”
“姓张。”
张林言简意赅，“谈不上师承，略通些强身健体、安神静气的法门罢了。”
强身健体？
安神静气？
王胖子嘴角抽了抽，谁家强身健体能随手把人当沙包扔？
他越发觉得张林神秘莫测。
“张小哥谦虚！”王胖子从善如流。
“我看您二位初来乍到，这潘家园龙蛇混杂，刚才那伙人是地头蛇，睚眦必报，您虽不怕，但被苍蝇盯着也烦不是？”
“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从长计议？我知道前面有家茶馆，豆汁儿倍儿地道。”
张林略一沉吟。
他确实需要了解这个世界，尤其是关于“阴煞”、“古物”的信息。
这个王胖子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至于危险…他感知了一下，王胖子身上并无杀意，更多是试探和招揽。
“可。”张林点头，又看了一眼依旧惶惑的清虚，“给我这位同伴寻些清淡吃食。”
“好嘞！包在我身上！”王胖子大喜，连忙在前引路。
三人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茶馆。
王胖子显然是熟客，吆喝着要了豆汁焦圈，又特意给清虚点了粥和馒头。
落座后，王胖子迫不及待地再次提起：“张小哥，刚才我说那事…”
张林端起粗糙的茶杯，抿了一口这世界带着怪味的饮品，淡淡道：“王兄弟，我等方外之人，对掘人坟冢、取人明器之事，并无兴趣。”
王胖子脸色一垮。
却听张林话锋一转：“不过，我对你所说的‘邪乎劲儿’，以及那些沾染了不祥之气的古物，倒有些好奇。”
“若遇此类邪祟之事，或可出手化解一二。”
王胖子眼睛又亮了，不要明器，只对付邪乎玩意儿？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专业人才啊！
他们这行最怕的就是墓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时候比机关暗器还吓人。
要是真能请到一位能镇得住场子的高人…
他连忙道：“张小哥是高人风范，胖爷我佩服！”
“不瞒您说，我们这行，有时候真能碰上些科学解释不了的邪门事儿。”
“轻则倒霉破财，重则…可是要人命的，您要是有这本事，那绝对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只是…”
王胖子又搓搓手，嘿嘿笑道，“口说无凭，张小哥您看…能不能露一手，让胖爷我开开眼，也好跟合伙人说道说道？”
他终究还是存了几分试探之心。
江湖骗子他见多了，光说不练的可不行。
张林早有所料。
他目光扫过茶馆，最后落在王胖子随身挎着的一个脏兮兮的帆布包上。
【基础洞察术】显示，那包里除了些工具杂物，还有一件小玩意，散发着微弱的阴冷气息。
“王兄弟，你包里的那枚铜钱，近日是否常感入手冰凉，甚至夜间偶有幻听？”
张林忽然开口。
王胖子正叼着焦圈，闻言动作猛地一僵，眼睛瞪圆：“你…你怎么知道？！”
他确实前些天收了一枚生坑的铜钱，看着品相不错，但入手就冰凉刺骨，他本来没太在意。
但昨晚睡觉时好像真的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叹气，吓得他差点把铜钱扔了。
张林不语，只是伸出手。
王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摸出那枚用卫生纸包着的铜钱，递给张林。
铜钱一入手，一股远比感知中更阴寒的气息瞬间顺着手指蔓延，试图钻入体内。
张林运转《清心诀》，一丝大地之精的能量包裹手掌，那阴寒气息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被逼退、净化。
在王胖子惊愕的注视下，张林手指轻轻一搓，那铜钱上竟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烟，随即消散。
原本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也瞬间消失，铜钱变得和普通古钱一样，只有历史的温凉。
“这…这就完了？”
王胖子接过张林递回来的铜钱，入手果然不再冰凉，他难以置信地翻来覆去地看。
“此物乃墓主含入口中之‘压口钱’，怨气凝聚，久佩伤身。”张林平淡解释。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张林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火热。
“神了！真他娘的神了！张小哥…不，张大师！您真是活神仙啊！”
这一手，可比什么徒手扔壮汉更有说服力，这是真本事！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张林的胳膊（被张林不动声色地震开）：“张大师，没跑了，您这本事，正对我们路子！”
“您放心，规矩我懂，以后但凡是这类邪乎物件，或者下斗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只要您出手，报酬绝对让您满意。”
“信息费、咨询费、出手费，一样不少！”
张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通过他们这个行当，他可以最直接地接触到此界阴煞之气的源头，并快速建立“专业人士”的口碑。
“可。若有棘手之事，可来寻我。”张林点头，“我需一处安静居所。”
“包在我身上！”王胖子拍着胸脯，“我在附近有个小院，虽然旧了点，但清净！这就带您过去！”
当下，王胖子也顾不上吃早点了，兴冲冲地领着张林和清虚去了他所说的小院。
院子确实老旧，但独门独户，颇为安静，正好符合张林的要求。
安顿下来后，王胖子又忙前忙后，张罗了些生活用品，这才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他的合伙人报喜去了。
小院正房里，清虚老道看着陌生的环境，依旧有些惶然：“先生，我们与此等掘坟盗墓之徒往来，是否…有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