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萧焰登基那日,京城百姓沿街跪拜,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萧怀烨陪着小皇子登上城楼接受朝贺,阳光落在他肩头,恍惚间竟与多年前父皇带他巡城时的光景重叠。
“萧焰”萧怀烨拍了拍他的背,鬓角在风中微颤,“这就是你三皇兄,想要的地位,可这江山不止是自己的,也是百姓的,你以后要做个明君和父皇一样,知道吗?”
“皇兄,你放心我会的,不是还有你呢嘛,有皇兄教我肯定学的快。”萧焰望着楼下涌动的人潮,声音沉稳。
萧怀烨回身时,看见苏念抱着安站在宫墙下,风掀起她的裙角,像朵静静绽放的玉兰。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风雨都成了过眼云烟。
当晚,册封萧怀烨为摄政王的圣旨到了,册封萧怀烨为摄政王,封苏念为一品诰命夫人,萧安为小郡主。
摄政王府的红墙内,重新有了烟火气。萧怀烨每日处理完政务,便会准时出现在后院。苏念正在廊下教安安认木牌上的字,小家伙总爱把木牌往嘴里塞,口水沾湿了“安”字的最后一笔。
“又耍赖?”萧怀烨从背后接住扑过来的女儿,把他举得高高的,惹得安安咯咯直笑。
苏念嗔怪地看他一眼:“刚回来那会儿,是谁说要教她读书的?”
“那也得等她先认全了字。”他把安安架在肩头,凑到她身边看竹篮里的新采的桂花,“今年的桂花开得好,让厨房做些桂花糕?”
正说着,管家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殿下,南疆送来的。”
打开一看,是阿古拉托人捎来的蜜饯和兽皮,还有一串用红绳串起的狼牙,打磨得光滑圆润。萧怀烨拿起狼牙晃了晃,安安立刻伸出小手去抓。
“阿古拉说,等明年春暖花开,就带阿依古来京城,”萧怀烨把狼牙系在安安的衣服上,“到时候让她们俩再比比谁的笑声响。”
苏念望着窗外,去年离庄园时匆忙,竟没来得及和守园的老婆婆道别。她正想着,就见管家又进来回话:“夫人,园子里的老婆婆来了,说给您带了新晒的笋干。”
推门出去,老婆婆拄着拐杖站在海棠树下,看见苏念就笑:“我就说夫人是有福气的,这府里的海棠,开得比庄园里的还好呢。”
安安在萧怀烨怀里伸出小胖手,要去够老婆婆鬓边的银发。老婆婆笑得更欢了:“小郡主,还记得我呢,当初在园子里,我抱着你晒过太阳哟。”
那日午后,王府里摆了简单的宴席。请了镇南王到府上,镇南王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说起萧怀烨小时候总爱爬后院的老槐树,摔下来还嘴硬说自己是故意跳的,惹得满座大笑。
苏念看着萧怀烨被叔父打趣时微红的耳根,忽然想起在庄园的那个深夜,他对着地图喃喃自语,说要护着她和孩子。如今,他不仅做到了,还守住了更多人。
夜色渐深,萧怀烨抱着熟睡的安安,陪苏念坐在廊下看月亮。桂花香随着晚风飘过来,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你看,”苏念指着天边的星子,“那颗最亮的,像不像庄园里的萤火虫?”
萧怀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底漾起温柔的光:“像。不过这里的星星,比庄园里的更热闹些。”
安安在梦中咂了咂嘴,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萧怀烨低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又看向苏念,声音轻得像月光:“念念,以后的日子,都会这样安稳的。”
远处的宫墙巍峨耸立,近处的海棠树影婆娑。月光落在三人身上,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将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外面。那些在庄园里期待过的、在密道里祈盼过的安稳,终于在此刻,悄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