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的指节因紧握字条而泛白,如同冬日里冻结的霜花。陈溪瑶轻轻合上安全屋的门,随着窗帘的落下,室内被一片幽暗笼罩。
李婉儿的指尖在三台设备间舞动,屏幕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冷冽的阴影。
“照片里的典当行,早已在三十年前化为尘埃。”她的声音在静谧中回荡,“但权杖的出现,却与你五岁生日如影随形——这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言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传来,低沉而有力:“那是父亲亲手赠予的。不是二叔的窃取,而是他亲手交出的信物。”他将一张泛黄的照片轻放在桌上,指尖轻触着照片中孩童手中的半截青铜权杖,“那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陈溪瑶将商会密钥插入,唤醒了尘封的档案。一页页翻动间,每一件文物交易记录的底部都隐藏着蛇形标记,细微如针尖,隐匿在印章的边缘。“这些交易,无一不是陆振山亲手经办。”她的目光锐利如刀,“而这些货物,最终都流入了黑曜理事会的宝库。”
灰隼的声音从角落的音响中传出,带着金属的冷硬:“血脉净化仪式一旦启动,失败者的意识将被权杖吞噬,身体化为傀儡,唯理事会的最高指令是从。”
李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所以赵天宇近期频繁接触海外账户,是在为接收新的傀儡做准备?”
陆言并未言语,只是凝视着照片中父亲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无名指上的蛇纹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突然站起身,从内袋中抽出权杖,置于桌面之上。权杖上的纹路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随着他的心跳起伏。
“它在吞噬我的情绪。”陆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愤怒、不甘、恐惧——越是强烈,它越是活跃。”
李婉儿递给他一粒药片:“这能暂时压制,但时间不长。”
陈溪瑶合上档案,语气坚定:“我们需要揭开父亲当年为何选择这条道路。”
灰隼补充道:“审判的地点在熔炉旧址,那里是权杖首次被激活的地方。”
陆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也是母亲失踪前最后出现之地。”他抓起外套,准备出发。
“现在不行。”陈溪瑶阻止了他,“赵天宇的人已经在车库布下眼线,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李婉儿调出监控画面,语气冷静:“他们不仅盯着你,还在调查陈姐名下的三家拍卖行。”
陆言沉默片刻,转身走向书架,抽出一本旧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一张全家福。母亲站在中间,笑容温婉;父亲站在右侧,神情冷峻。他的手指在母亲脸上轻轻滑动:“我为她而战。”
陈溪瑶没有说话,只是将商会密钥推向他:“权限给你,自己查。”
李婉儿接着说:“我会继续破解灰隼残存的数据,寻找仪式的终止条件。”
灰隼的声音再次响起:“倒计时六十八小时,建议宿主优先稳定情绪波动。”
陆言将密钥收入口袋,重新拿起权杖。纹路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随着心跳的加速,光芒愈发炽烈。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神坚定如磐石。
“我不躲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他们想看我崩溃,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绝地反击。”
李婉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我已经切断了赵天宇资金链的一小段,足够让他忙上两天。”
陈溪瑶拨通电话,声音冷静:“老周,帮我清空明天上午的所有行程,就说我要闭关鉴宝。”挂断电话后,她看向陆言:“你打算如何破解蛇纹密码?”
“从母亲入手。”陆言的声音坚定,“父亲留下的所有交易,母亲都在场。她不是旁观者,而是见证人。”他点开灰隼提供的坐标地图,“熔炉旧址地下三层,有个废弃的保险库。母亲最后一次出现,就在那里。”
灰隼提醒道:“该区域信号屏蔽,AI无法接入。”李婉儿皱眉:“那你怎么应对突发状况?”陆言将字条折好,塞回口袋:“靠这个。”他指了指胸口,“还有你们。”
陈溪瑶轻步至门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幽暗的走廊。“两小时后行动,夜色将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李婉儿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于复杂的设备之间,她的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我得返回实验室,对干扰器进行最后的升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灰隼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古老的钟声:“记住,审判不是一场对决,而是一场自我证明。你必须证明自己配得上流淌在你血脉中的力量。”
随着门扉的轻响,室内只剩下陆言一人。他再次展开那张照片,指尖轻柔地抚摸着母亲温柔的轮廓。权杖在桌面上微微颤动,其上的纹路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仿佛与他的心跳同步。他低声呢喃:“妈,我会来的。”
窗外,车辆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陆言却未曾抬头,只是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入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倒计时的滴答声在耳边回响,但他的目光早已穿透了时间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