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
裴闻祥在房间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现在会所酒店内,男男女女,不知道谁和谁正干着不为人知的事。
在这个圈子里,这很正常。
可他不能。
她对他而言,是神圣的存在。
沈璧如是个仗义的姐姐。
这次张罗着聚会,裴闻祥自然要积极出头操办,买单,沈璧如却执意要求走自己的账户。
他们还是一个个的“小豆包”的时候,沈璧如就像女侠一样帮他们打抱不平。
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迷恋上这个姐姐的。
她一直就像光一样引领着他向前。
他上小学的时候,母亲无法接受父亲的背叛,服药自杀。
他趴在母亲身上晃着那具冰冷的额尸体,哭到昏厥。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躺在一个黑屋里。
没有颜色,没有欢声笑语。
有的只是母亲发青的皮肤和发紫的嘴唇。
那段时间他掉入深渊,心如死灰。
他甚至不再挣扎,让自己一点点陷入更深、更幽闭的泥淖中。
是沈璧如每天陪着他,安慰他,给予他,母亲般的温柔和爱,带他一点点走出低谷。
人和人呈现出来的关系,一定是有源头的。
这个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恨,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爱。
烟灰缸里外散落几十根烟蒂,裴闻祥又点燃了一根。
他的手机亮了。
璧如姐:过来。
裴闻祥颤抖着抖了抖手里的烟蒂,吸了一口,又把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他双手交叉,无所适从地搓了搓。
他很想问黎润南的意见。
可是此时此景。
他知道不合适。
即便时间合适,对这件事,他也要自己做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
裴闻祥静止了。
手机再次亮了。
璧如姐:开门
裴闻祥虽然紧张到无法呼吸,但是脑子是清醒的。
他没去开门,而是回了一条信息:我去找你
沈璧如住在204,隔壁是203,有互通的阳台。
门外没了动静。
手机再次亮了。
璧如姐:好
—
裴闻祥刚要伸手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轻轻推开进入,然后回身关门。
厚重的窗帘已然挡住了玻璃门,一身银色过臀吊带的沈璧如站在窗帘前,后背对着门外。
右手正夹着一只香烟。
“姐。”
一向不苟言笑的裴闻祥眼镜下的眼睛有一点湿润。
沈璧如回身,丹凤眼落在他拘谨的脸上。
她把香烟按在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朝着裴闻祥走过来。
“我要彻底结束我的过去。”
裴闻祥心里很难过。
他其实并不想。
从未想过。
她的过去,是他的一道光。
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因为寻黎润南不得,找他替补。
她不应该这样折磨他。
“姐,我……”
“没人会知道的。”
沈璧如走到裴闻祥跟前,仰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裴闻祥内心慌乱,身体僵住了一样。
“你今天可以为所欲为。”
她的声音妖冶又温柔。
裴闻祥心脏骤缩。
“没有,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
沈璧如抽走了自己的手,淡漠地说:“如果你不行,你可以走,让程肃来。”
“璧如姐,你疯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闻祥嘴角抽动着。
“我想过了我心里这道坎……”
“黎润南不选你,你也没有必要自甘堕落!”
裴闻祥愤愤地说。
“这个世界不只有他黎润南一个人!”
沈璧如冷笑一声。
“你看过一个电影吗?女人被国王在下体穿戴了一把锁,他自己拿着钥匙。”
裴闻祥神色一凛。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不信任,国王不信任她,所以把她下体锁起来,只有他想用的时候,才会打开。”
“我比她更惨,我是戴了一把锁,去当他的公关小姐,被人随便占便宜的那种。如果利益足够大,他是可以替我开锁,把我供给别人用的。”
裴闻祥面如死灰。
“就你把我当成宝贝吧,祥子。我早就不干净了。”
“我这辈子,总得做一回自己吧。”
“我找南南,没那么单纯,我想让他拉我一把。他有这个能力。”
“如果不是刘泽龙这个畜生逼得紧,你以为我会去求他?”
“那就直接跟他谈,他不会不管你的,他有这个实力。”裴闻祥声音沙哑。
沈璧如凄惨一笑:“找他说什么?说我跟你说的这番话?你要是敢跟他说半个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我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情,除非他爱我。”
裴闻祥沉默了。
沈璧如滑掉自己的肩带。
裴闻祥按住了她的手:“姐——”
“如果你不做,我就随便找个人,当然,你最好。”
沈璧如冷冰冰地看着裴闻祥。
裴闻祥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依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发生了,然后呢?
“告诉我你的计划。”
沈璧如拿开他的手,吊带滑落,露出她丰满的腰肢。
裴闻祥尽量不去看,只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你们,我一个都不会伤害。”
“咔哒”一声,裴闻祥的皮带开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都不会伤害?
她现在正在做的,难道不是伤害吗?
沈璧如的声音变得异常妖冶,姿态异常柔媚。
“我今天只想放纵一回。长到32岁,我还不知道年轻男人的味道。”
“今天以后,你依然是我弟,我还是你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闻祥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抓住了沈璧如的手,目光如炬。
“姐,你离婚,我能跟你结婚,我会爱你一辈子。”
沈璧如冷冷一笑,眼神里有一丝不屑。
“南南能接住我,你拿什么接住?让我从上层跌回来吗?”
裴闻祥觉得心脏被刺穿。
沈璧如双手托住了裴闻祥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她的确没有尝过年轻男人的味道。
只是吻了一下,浑身上下都随之兴奋起来了。
这是一种带着新鲜感的荷尔蒙的味道,是老年人不具备的。
裴闻祥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身体依然僵在原地。
沈璧如异常温柔地看着他,眼神妩媚妖冶。
“祥子,不要有负担,是我需要你。你只是我的一个踏板。”
裴闻祥一点点冷却下去。
“姐,你何必这样伤害我们的姐弟情谊。”
沈璧如冷冷地注视着不为所动的裴闻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找到了程肃。
“你不行,就别人,你走吧。”
她在按下“呼叫”的一瞬间。
裴闻祥的眼睛红了。
彻底破防了。
他用力把沈璧如扣到了桌子上,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