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那股蠕动感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往上爬。左臂的皮肤开始发烫，低头一看，一缕黑色纹路正从手背往肩膀蔓延，摸上去硬邦邦的，像树根扎进肉里。
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异常能量入侵，是否启动吞噬反制】
我没犹豫，直接点了确认。一股吸力从掌心扩散，把那些黑线往体内拉。可刚吞进去一点，脑子里就炸开一阵刺痛，眼前闪过几个画面——一头小黑龙在血池里挣扎，一把匕首插进它胸口，还有个女人在哭。
“停！”我在心里吼了一声，强行中断吞噬。这玩意儿不对劲，不是单纯的攻击，倒像是……被封印的记忆。
左眼还在烧，金红色的视野勉强能看清周围。空间牢笼还是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墙上的符文闪着微光，慕容白还飘在上面，一动不动，像在等什么。
苏清雪靠墙坐着，手里只剩半截冰剑。她脸色很差，嘴唇泛白，呼吸又浅又急。刚才那一击把她自己也伤得不轻。洛昭躺在她旁边，一动不动，脸上没一点血色。
我咬牙撑着地面站起来，结果左臂突然抽搐了一下，整条胳膊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手指弯曲成爪子的形状。我赶紧用右手死死按住，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这不是外伤，是血脉里的东西醒了。
三道黑影从角落里冒出来，贴着地面滑行。等靠近了才看清，是那三头狼王的残魂。它们没有实体，全靠黑气凝聚，眼睛猩红，獠牙外露，直奔苏清雪而去。
她察觉到动静，立刻抬手挥出一道寒气。可那黑影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撞碎冰刃，扑到了她面前。
我冲过去挡在她前面，右拳砸向地面。熔岩之力顺着掌心喷出，在身前形成一道火线。黑影被逼退一步，但很快又围了上来。
“别碰它们！”我吼了一声，“这些东西沾上就会传染！”
苏清雪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半截剑横在胸前，站到了我身后。
我知道她不信，换我也不会信。可现在没时间解释了。左臂的黑纹已经爬到肩膀，皮肤表面开始凸起，一块块鳞片模样的硬壳往外翻。
我又催动吞噬系统，这次目标不是黑气，而是我自己体内的异样能量。系统警告再次弹出：【正在抽取宿主血脉活性，是否继续】
“继续。”我咬牙。
一瞬间，像是有把刀在经脉里来回割。我跪在地上，右手撑地才没倒下。那些黑线被强行抽出来一部分，顺着指尖排出，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烧红的铁碰到水。
可就在这时，那三头狼王突然同时跃起，朝我们扑来。
苏清雪猛地推开我，整个人撞向侧面墙壁，借力翻身踢出一脚。寒气炸开，其中一头狼王被打散，但另外两头直接穿透她的防御，扑到了她背上。
“啊！”她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我顾不上左臂的痛，翻身扑过去，一拳砸向最近的黑影。拳头穿过它的脑袋，黑气四散，可下一秒又在远处重新凝聚。
这东西杀不死。
“用铜钱！”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是洛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脸色灰败，一只手颤巍巍地伸进袖子里，掏出三枚古旧的铜钱。
她手指一弹，铜钱飞出，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精准钉进三团黑气的核心位置。每枚铜钱都开始发光，血红色的光纹从钱孔里蔓延出来，把黑气缠住。
狼王残魂疯狂扭动，却挣不开。
“别碰它。”她喘着气说，“这是血脉反噬的引信，你越反抗，它醒得越快。”
我没吭声，盯着自己左臂。那些鳞片还在长，已经盖住了整个肩头，摸上去冰冷坚硬。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动，像是另一颗心脏在跳。
“你说这是反噬？”我问她。
她点头：“你吞下的记忆……不止是你母亲的。还有更早的东西，被封印在血脉里的。”
我笑了下：“所以现在它是要收利息了？”
话音刚落，铜钱上的血光突然剧烈闪烁。紧接着“砰”的一声，三枚铜钱同时炸裂，碎片飞溅。其中一片擦过我脸颊，留下一道细长的口子。
黑气瞬间恢复自由，比之前更浓，直接扑向洛昭。
我扑过去把她拽开，黑气撞在我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上来，我强行咽了回去。
“卦盘呢？”我问。
她摇头：“碎了，最后一次用了。”
我看向苏清雪。她扶着墙站起来，把断剑插进地面，挡在我们前面。
“你还撑得住？”我问。
“还能打。”她说。
我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头顶的慕容白。他还是那样漂浮着，双手交叠，眼神空洞。但他一定在看，他在等我彻底失控。
我坐下来，背靠墙壁，右手抓住左臂上端，用力一勒。衣服撕开一条布带，我把它紧紧绑在肩膀下方，阻断气血流通。鳞片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但皮下的蠕动感没停。
“如果我倒下了。”我说，“带她走。”
苏清雪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沉。
然后她蹲下来，把断剑横放在膝盖上，低声说：“我说过，你的命归我守着。”
我没接话。这种时候说谢谢太假，说保重又像遗言。
我闭上右眼，只用左眼观察。视野里，黑气有流动的轨迹，不是乱窜，而是沿着某种规律在走，像是在激活什么。我试着让心跳放慢，配合龙族之心的节奏，一点点引导熔岩之力在经脉里循环。
痛还是痛，但至少我能控制了。
几分钟后，我睁开眼，低声道：“这不是污染。”
苏清雪问：“是什么？”
“是唤醒。”我说，“它想让我记起点东西。”
就在这时，地面猛地一震。
裂缝从脚下向外延伸，原本光滑的墙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一股潮湿的风从底下吹上来，带着咸味。
海风。
商场的地基塌了，海水正在往上涌。
头顶的空间开始扭曲，立方体的角落数不清地折叠又展开，像是纸盒子被人反复揉捏。慕容白的身影晃了一下，终于有了反应，他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要结印。
可我没看他。
因为我左臂的鳞片突然亮了一下，皮下的蠕动感变成了搏动，和龙族之心的节奏完全同步。
我抬起头，对着空气说：“你想让我变成怪物？”
“那你得先问问它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