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宁宫抄经回来,董鄂蔓萝觉得手腕子有点酸。孝太后这静心的旨意,效果是真好,抄得她现在是心平气和,只想瘫着。
“春喜,快给我倒杯水,渴死了。”蔓萝一进自己那东偏殿的小屋,就毫无形象地歪在了临窗的榻上,踢掉了花盆底鞋,在太后那儿绷了一上午,回到自己的地盘才敢真正放松。
春喜赶紧倒了温水递过来,又蹲下身给她揉手腕:“小主辛苦了,太后娘娘也真是,怎么单叫您抄那么多…
“嘘!”蔓萝喝了口水,打断她,“慎言,太后让我抄经是抬举,咱们照着做就是了,小心隔墙有耳。”她可不敢抱怨,谁知道这屋里屋外有没有顺风耳。
正说着,脑海里那个熟悉的电子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私有空间(妆匣底层)被放置异常物品:男子蟠龙纹玉佩一枚。物品来源追溯:章佳常在宫女彩珠,于半个时辰前潜入放置。系统评估:栽赃陷害风险极高,意图诬陷宿主私通。】
蔓萝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
啥玩意儿?男子玉佩?还蟠龙纹?章佳云珠这是下了血本啊!这种纹样的东西也敢拿来搞事?她是真想把自己往死里整!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那么针对我呢?宫里得宠的人多了去了。
“小主?您怎么了?脸都白了?”春喜见她神色不对,担心地问。
蔓萝摆摆手,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脑子飞速运转。系统提示得很清楚,东西是彩珠放的,就在她妆匣底层。章佳云珠动作可真快,昨天匿名信没把她骗去御花园,今天就直接上实物证据了!这是要搞个人赃并获?
不行,绝对不能慌!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没事,就是抄经抄得有点头晕。春喜,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爽口的点心,我想吃点儿。”
把春喜支开,蔓萝立刻从榻上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那面模糊的铜镜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但眼神却格外清亮。
她慢悠悠地打开那个不算大的妆匣。一层,放些普通的绒花、簪子;二层,是些不值钱的耳坠、手串……她慢慢地翻到底层,手指果然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用软布包着的东西。
就是它了!
蔓萝心里冷笑,手上动作却不停,三两下就把那布包掏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枚成色极好的青白玉佩,上面清晰地雕刻着蟠龙纹样,栩栩如生。
“呵,还真是下了本钱。”她捏着那块玉佩,触手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章佳云珠为了陷害她,连这种可能惹祸上身的东西都敢用,真是疯了!
现在怎么办?直接砸了?不行,太浪费,而且痕迹太明显。拿去告发?没证据证明是彩珠放的,反而容易被她反咬一口。
蔓萝眼珠子一转,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捏着玉佩,快步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喊:“小顺子!小顺子!”
小顺子正在院里打扫,闻声赶紧跑过来:“小主,您有什么吩咐?”
蔓萝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将那块玉佩亮给他看,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
小顺子一听,脸都吓白了:“我的娘哎!章佳小主这是要往死里害您啊!这玉佩……”
“别慌!”蔓萝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她敢放,咱们就敢还!小顺子,你机灵,想办法把这东西,悄没声息地塞回储秀宫,塞到那个彩珠的枕头底下!能做到吗?”
小顺子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脸上露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神色:“小主您放心!奴才别的本事没有,溜门撬锁……啊不是,是手脚麻利、眼观六路的本事还是有的!储秀宫那边奴才熟,彩珠住哪个屋奴才也知道!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蔓萝把玉佩塞进他手里,又叮嘱道,“千万小心,别被人看见!事成之后,本小主我重重有赏!”
“嗻!奴才明白!这就去办!”小顺子把玉佩往怀里一揣,脸上带着一种执行秘密任务的使命感,猫着腰,溜了出去。
看着小顺子消失在门口,蔓萝这才觉得腿有点软,扶着桌子坐下,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一半是后怕,一半是干完坏事儿……啊不,是完成反击后的刺激。
“章佳云珠啊章佳云珠,你想玩,我就陪你好好地玩。”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看看最后这私通的罪名,会落到谁的头上!”
她都能想象到,当佟佳贵妃带着人去章佳云珠那里人赃俱获时,章佳云珠和彩珠那目瞪口呆、百口莫辩的样子!
哎呀,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爽!
刚才抄经的那点疲惫和郁闷,瞬间一扫而空!甚至还有点期待接下来的戏码了!
没过多久,春喜端着点心回来了:“小主,今儿有新鲜的豌豆黄,您快尝尝。”
蔓萝心情大好,拿起一块就咬了一口,甜丝丝,凉滋滋,味道好极了!
“嗯!好吃!春喜你也吃一块!”
春喜看着自家小主突然阴转晴,还这么大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高兴地接过了点心。
又过了一会儿,小顺子也回来了,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目的样子,但趁春喜不注意,悄悄给蔓萝递了个搞定的眼神。蔓萝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顿时觉得天也蓝了,空气也甜了。
她优哉游哉地吃完点心,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春喜和小顺子说:“好了,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本小主要继续研究我的独门香料了!”
接下来,她就等着看好戏咯!就是不知道,这戏票,章佳云珠她自己,买不买得起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