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妖国外围，马车里的苏沉璧把狐裘竖到鼻尖，只露半双眼睛：
“都三天了，这群尾巴甩都甩不掉，特别粘人！”
莫九霄指尖转着半枚裂玉佩，漫不经心接话：
“疯狗还挑食呢，咱们对他们来说，既诱人又难对付，正好能给他们教训。”
厉寒舟“锵”地拔剑，剑刃映出冷笑：
“巧了，我这骨头硬得很，能直接崩了他们的狗牙。”
话没说完，剑匣里的咎无剑“叮”地轻鸣，像是在应和。
“有情况。”莫九霄眼神一凝。
下一秒车帘被狂风撕成碎片，六道红影砸落雪地，炸出冒热气的血坑。
领头红袍人咧嘴笑，牙缝渗着黑血：
“莫九霄，交苏沉璧，老子给你留全尸，带皮的那种！”
“黑煞门六杰，结丹初期，一下来六个，这是下血本了？”苏沉璧攥紧狐裘，小声嘀咕。
厉寒舟把剑扛肩上，调侃道：
“莫师弟，筑基打赏结丹，还买一送五，要不我先打样？”
莫九霄掀帘下车，咎无剑“嗖”地跳进他掌心，剑花挽得行云流水：
“不用，送人头的活儿，我自己来。”
黑煞六杰笑得前仰后合，瘦高个嘲讽：
“筑基小崽子，毛长齐没？断奶了就敢吹牛皮？”
“让他见识结丹期的牙口！”一人捏诀。
六道火龙张牙舞爪扑来，烈焰裹着白雾，几乎吞了莫九霄的身影。
“第一式，裂冰。”
声音穿透火墙，长剑划圆，寒气骤发，火龙瞬间冻成冰晶，“咔嚓”碎成冰水。
“不可能！”左首煞星刚祭锁链。
就被剑光洞穿胸口，直挺挺倒地。
“老五！”剩下五人目眦欲裂，杀气暴涨。
苏沉璧看着火光里穿梭的身影，小声跟厉寒舟说：
“这哪是筑基期？这筑基期的实力也太强了吧！”
“第二式，穿云。”飞轮断裂声里。
又一名煞星被剑气裹成焦炭。
厉寒舟摸下巴：
“何止实力强，这是把筑基期的最高水平都突破了。”
“结阵！”四人同时捏诀，火焰暴涨数丈，要烧化雪地。
莫九霄抹掉唇角血迹，眼底燃着兴奋：
“来得好，正嫌不够打！”
“第三式，断岳！”剑势沉猛，劈碎火阵；
“第四式，燎原！”剑意比烈火炽烈。
四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烧成灰烬，风一吹就散。
苏沉璧刚要递水，被莫九霄按住肩膀：
“别过来，有人。”
数十道身影踏雪而来，领头雪蛟见了尸体，“噗通”跪地：
“巡山卫参见上仙！妖皇有令，见持剑青衫客，必恭迎回妖宫！”
三日后的冰晶妖皇宫，银发白眸的妖皇见莫九霄进来，猛地从王座站起：
“主……主人？”
“你认识我？”莫九霄挑眉。
妖皇“噗通”跪地，声音发颤：
“属下冰麟！当年主人坐化前，把我魂魄封入冰魄珠，我才能转世，不然早魂飞魄散了！”
苏沉璧拽着厉寒舟袖子，瞪圆眼睛：
“完了，莫九霄自带‘上古大佬转世’的特殊能力吧？走到哪都有人认主！”
莫九霄叩了叩剑鞘，没印象：
“冰麟？我记不得。”
“属下当年身份低微，主人记不得正常！”妖皇双手捧上晶莹晶石，
“这是您遗落的冰魄剑心，属下一直妥存！”
咎无剑突然雀跃嗡鸣，莫九霄接过晶石，脸色一正：
“轮回印第一碎片在哪？之前说在妖国的。”
妖皇脸色黯下来：
“当年去冰宫抢碎片，被神秘修士拦了，没抢到；但他们也没带走，碎片肯定还在冰宫！”
“那现在就去！”苏沉璧拉着两人胳膊，
“有冰魄剑心，莫九霄更厉害了！”
“三日后出发，准备一下。”莫九霄收了剑心。
妖皇急得磕头：
“主人！冰宫有千年冰煞，当年属下差点栽那！”
咎无剑突然清鸣，莫九霄抬手打断：
“无妨，有它和剑心在，区区冰煞不足惧。”
三日后妖国城门，苏沉璧把狐裘往莫九霄身上裹：
“冰宫比妖国冷，上次我就差点冻僵，别硬撑。”
厉寒舟拍拍鼓囊囊的行囊：
“放心，伤药够用到明年，冻着也能治得明明白白。”
妖皇拉住他袖子：
“遇穿青衣的修士务必小心！当年拦我的就是他们，邪门得很！”
冰雾林的寒气刮得骨头疼，厉寒舟警惕四顾，刀已出鞘：
“太安静了，不对劲。”
数十支冰箭从浓雾射来，莫九霄挥剑格挡，青芒扫开雾气：
“藏头露尾的，滚出来！”
雾气散了，数十个青衣人现身，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像活死人。
“他们没活气！”苏沉璧祭出长刀，挡开法术。
厉寒舟一剑劈在青衣人肩膀，对方没皱眉，依旧冲来：
“邪门！砍得我手麻，硬度跟铁似的！”
莫九霄一剑刺穿青衣人心脏，对方仍能进攻，他立刻大喊：
“打眉心！要害在那！”
厉寒舟调转剑势，玄冰剑刺入眉心，青衣人瞬间僵住，化作冰雕。
“有效！”苏沉璧操控水镜挡偷袭，
“左边还有两个！”
半个时辰后，最后冰雕碎裂，厉寒舟拄剑喘气：
“比黑煞六杰难搞多了，打不死还没痛觉。”
“他们的气息，和冰魄剑心有点像。”莫九霄蹲看冰雕残骸，若有所思。
“快看！雾散了！冰宫在前面！”苏沉璧突然大喊。
冰宫依旧刺骨，门口符文比上次亮。
莫九霄指尖触冰门，蓝光顺着指尖蔓延，覆盖整扇门。
“这冰宫，是您第一世亲手建的！”苍老声音传来。
阴影里走出须发皆白的老者，躬身行礼：
“弟子玄霜，恭迎主人转世归来。”
“你是谁？那些青衣人是什么来头？”莫九霄握紧剑。
“弟子是冰宫守护者，等了您一千年。”玄霜苦笑，
“青衣人是当年抢碎片的宵小，被我废了修为困在林里，吸了冰宫寒气，成了活死人。”
他指向宫殿深处，
“轮回印第一碎片，就在那冰台上。”
三人望去，冰台上的碎片闪着七彩光。
靠近时，一丝光芒钻进莫九霄体内，磅礴力量爆发，筑基九层壁垒裂了道口子，结丹期灵力在经脉里蠢蠢欲动。
莫九霄硬生生压回境界，现在不是突破的时候。
咎无剑突然飞出，吸纳冰魄剑心的力量，青芒暴涨数丈，欢快清鸣。
“恭喜主人找回剑心和碎片！”玄霜老泪纵横。
冰宫突然剧烈震动，冰渣簌簌掉。
莫九霄收好碎片：
“不好，外面有情况！”
“是有人攻冰宫屏障！”玄霜脸色骤变，跟着冲出去。
门口，黑煞门门主带数十人堵着，身后还有黑衣神秘人，嚣张喊话：
“莫九霄，交碎片，饶你不死！”
莫九霄走出宫门，握紧咎无剑，眼底战意沸腾。
苏沉璧站到他身侧，攥紧玉笛：
“上次六个都解决了，这次一群也一样，算我一个！”
厉寒舟重剑泛冷芒，上前与之并肩：
“这种热闹怎么少得了我，算我一个！”
玄霜拄拐杖上前，眼神锐利：
“老夫护主的本事还在，也算我一个！”
黑煞门门主嗤笑：
“就你们四个，自不量力！”
莫九霄唇角勾冷峭弧度，握剑的手微用力：
“咎无，好久没开荤了，今天该饮血了。”
青芒骤亮，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雪域上空的剑鸣，比风雪还凛冽，这一次，染红雪地的，首当其冲就是这口出狂言的黑煞门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