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噼啪抖了下，妖皇金瞳骤亮：“轮回印第四碎片，在魔渊。”
往日一向很吝啬，今天咋大方了？
莫九霄用剑柄敲石椅，调侃拉满：“良心批发促销呢？”
妖皇翘着尾巴笑：
“渡东海得用我的鲲，寻常船过去，连泡都冒不了就沉。”
你怕不是把我们当鱼饵，钓魔渊里的东西？
苏沉璧挽着碎发，眼神警惕。
“他要的是噬灵花。”厉寒舟突然开口，语气平淡：“能救他妖元反噬的命，不然早蔫了。”
莫九霄当即勾唇：
“成交！我们摘花，你开海路。”
“我只保你们不死在海上。”妖皇狡黠一笑：“魔渊凶险，各凭本事。”
指尖一弹，殿外鲸歌震耳，苏沉璧扒门探头，倒吸凉气：
“岛……岛动了！”
“跳？还是抱？”
莫九霄递出手，眼底带笑。
苏沉璧耳根爆红，拧了他胳膊一把，却乖乖把小手塞进他掌心：
“滚！”
厉寒舟早落在鲲背，靠礁石嘲讽：
“再腻歪，系统该派追兵来随份子了。”
“它敢来，我就给鲲加个餐。”
莫九霄拉着苏沉璧跳上去，笑声落进海风里。
鲲背石室的夜明珠亮得晃眼，苏沉璧坐石凳上挑眉：
“万一妖皇耍我们，花是假的咋办？”
“那就拔他金光闪闪的尾巴当围脖，冬天暖手。”
莫九霄露小虎牙，痞气十足。
第二日清晨，苏沉璧练剑时剑尖骤挑：
“有杀气！”
“三百鲛鲨骑兵，眼睛呈绿色，像是失去了神智。”
厉寒舟拔剑，玄铁剑泛冷光：
“标准系统牌疯狗，见人就咬。”
“除了它，谁能让怕死的海族不要命？”
莫九霄长剑出鞘：
“接招！”
数十支绿光鱼叉射来，苏沉璧足尖点鲲鳞，软剑一卷缠住鱼叉甩回去：
“还给你！”
鱼叉噗嗤扎进鲛鲨眼窝，惨叫刺破海面。
厉寒舟剑光闪动，七八只鲛鲨同时被洞穿咽喉，皱眉吐槽：
“聒噪。”
莫九霄盯着缠来的章鱼触手，黏液正滋滋腐蚀鲲鳞，大喝：
“破妄剑斩！”
剑光穿透吸盘，章鱼狂甩更多触手。
“它们根本不怕死！”
苏沉璧被触手扫得踉跄。
“系统在烧它们神智，跟之前的雪狼一样！”
厉寒舟劈开电鳗，玄袍溅血：
“再拖，鲲背要被蚀穿了！”
莫九霄纵身跃起，长剑指天：
“剑气·惊蛰！”
金色剑气洒下，海族身上溅起星火，被打中的鲛鲨眼里狂热褪去，迷茫晃头：
“我……为何在此？”
“这剑气还能解控！”
苏沉璧眼神惊喜。
就在这时，海底传来闷雷般咆哮，一头巨鲸破水而出，额头黑石闪红光。
“糟了，这头被完全控制了！”
厉寒舟指节发白。
巨鲸张嘴，吸力扯得夜明珠嗡嗡颤。
莫九霄揽住苏沉璧的腰：
“站稳了！”
长剑反刺：
“定！”
无形屏障挡吸力的刹那，厉寒舟剑光暴涨：
“寒冰孤影！”
剑光劈在黑石上，裂纹蔓延。
巨鲸痛得摆尾掀巨浪，巨鲲突然沉下脊背，海水卷成旋涡。
“它要做什么？”
苏沉璧惊呼。
“看架势，是饿了。”
莫九霄嘴角抽了抽。
巨鲲嘴越张越大，吸力陡增，巨鲸被拽进黑洞，惨叫戛然而止；残存海族四散逃窜，却被无形力量拽进鲲腹。
海面瞬间平静，只剩淡血水漂浮。
石室里，莫九霄松开手，指尖残留温软。
苏沉璧别过脸：
“多谢。”
“系统急了。”
厉寒舟擦剑身，语气凝重：
“越急，越说明魔渊藏关键东西，它怕我们找碎片，更怕我们发现别的秘密。”
“比如系统的真面目？”
苏沉璧追问：
“它每次借刀杀人，从不敢现身，肯定有问题。”
“或许轮回印碎片不只是破系统的钥匙，还能揭它的底。”
莫九霄刚说完，苏沉璧突然指向海面：
“看那边！”
海平面爬起一道黑线，比鲛鲨群宽十倍，密密麻麻的海族压来，最前面的海蛟王、玄甲龟，都是东海老怪物。
“系统这是把东海老巢搬来了？”
厉寒舟挑眉嘲讽：
“怕我们去魔渊怕疯了？”
“巨鲲刚吞那么多，还能战吗？”
苏沉璧握剑。
巨鲲低吼一声，脊背拱起，鳞片泛青光。
“看来它没吃饱。”莫九霄笑了。
“速战速决，别等系统亲自下场！”厉寒舟掠出石室。
“你不觉得奇怪吗？”苏沉璧跟上，回头看莫九霄：
“系统能控制这么多海族，为什么不亲自杀来，非要借别人的手？它好像一直在躲。”
莫九霄脚步顿了顿，这个问题他也想过，系统永远只敢操纵别人，从不敢露真面目。
是不能现身？还是怕什么？
海蛟王嘶吼逼近，莫九霄甩甩头：
“先打完这仗，再琢磨！”
厉寒舟已和海蛟交手，喊：
“莫九霄！发什么呆！快来帮忙！”
苏沉璧软剑缠玄甲龟腿，翻到龟背上：
“看招！”
巨鲲加速撞向海族，脊背碾过处，海兽碎成血沫。
莫九霄一剑刺穿海蛟眼，抽剑时突然察觉不对，这些海族动作比鲛鲨僵硬，像提线木偶。
他扫过一头海鲨脖颈，有个闪微光的黑印记，和巨鲸额头的黑石气息一模一样！
“苏沉璧！看它们的脖颈！”
莫九霄大喊。
“是控魂印！系统靠这个控制它们！”
苏沉璧恍然大悟。
厉寒舟一剑劈碎玄甲龟背上的印记，玄甲龟僵住，眼里红光褪去：
“我……为何在此？”
莫九霄剑势一变，专挑印记下手：
“惊蛰剑气！”
金色剑气打在印记上，噼啪声里，更多海族清醒。
一头老海龟嘶吼：
“系统抓了我们族人当人质，关在深海囚笼！就在海眼附近！”
“是龙宫的囚笼？”
苏沉璧追问。
“对！就在海眼旁边的……”
老海龟话没说完，突然嘭地炸成血雾。
一道黑影从血雾闪过，冰冷的声音回荡：
“敢叛者，死。”
刚清醒的海族吓得发抖，眼里狂热又爬回来。
“它在强行加深控魂！”
苏沉璧急道：
“再这样，它们会被榨干生机，变成活死人！”
“巨鲲，能潜到海眼吗？救它们的族人！”
莫九霄大喊。
巨鲲低吼摆尾，像是应“可以”。
“先解决这个杂碎！”
厉寒舟剑指黑影消失的方向。
“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拦我？”
黑影冷笑，海水突然咕嘟沸腾，无数冰刺射向鲲背。
莫九霄拉着苏沉璧避开，长剑横扫劈碎冰刺：
“雕虫小技！”
黑影突然出现在厉寒舟身后，指尖带黑气戳向他后心。
苏沉璧掷出短刀：
“小心！”
黑影侧身避刀，动作慢了一瞬，被厉寒舟反手一剑劈中肩膀，发出非人声痛呼。
它踉跄后退，露出半张脸，青灰皮肤，无眼白的黑瞳，诡异至极。
“影卫……”
莫九霄眼神沉下：
“果然，系统养了私兵干脏活。”
影卫捂着流血的肩膀，黑气渗出：“你们……谁都走不了。”
说完突然自爆，黑气弥漫海面。
海族吸入黑气，疯了似的扑向巨鲲。
巨鲲猛地沉下海，冰冷海水涌上来。
苏沉璧闭气前，听见莫九霄在耳边说：“抓紧我的手，别松开。”
黑暗吞噬视线，只有彼此相握的手，在海水中传递着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亮起幽蓝微光，那是海眼，巨大的旋转旋涡，边缘隐约可见被符文缠绕的囚笼。
“真的有囚笼！”
苏沉璧惊喜开口，声音在水里模糊。
“是上古锁妖阵，系统怎么会用失传的阵法？”
莫九霄皱眉。
“看那里！”
厉寒舟指向海眼中心，一团蜷缩的光，朦胧微弱，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莫九霄心头豁然开朗，系统不仅拦他们去魔渊，还在守护海眼里的东西，这东西说不定比轮回印碎片还重要！
突然，牢笼剧烈摇晃，被控制的海族疯了似的撞击，锁妖阵光芒闪烁，眼看要碎。
“不好！它要毁了囚笼里的东西！”
莫九霄大喊。
“拦住它们！绝不能让系统得逞！”
厉寒舟剑指海兽，语气决绝。
“巨鲲，能再靠近一点吗？”
苏沉璧眼神坚定。
巨鲲低吼着向海眼游去，距离越来越近，已能看清囚笼里，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是谁？为什么被系统囚禁在深海海眼？这个人，和轮回印碎片又有什么关系？
海兽撞击越来越猛，锁妖阵光芒渐暗。
莫九霄深吸一口气，长剑直指囚笼：
“无论里面是什么，都不能让系统毁掉，上！”
“跟它们拼了！”苏沉璧软剑出鞘。
“战！”厉寒舟剑光率先冲出去。
巨鲲猛地加速，撞向疯狂的海兽。
幽蓝的深海里，新的厮杀正式展开，而海眼中心的那团光，轻轻动了一下……